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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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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燃收回自己的打火机,像以前那样,他把男人嘴边的烟夹下来塞到自己嘴里,抽两口再塞回去,“昨晚说好的聊聊天,却没有聊起来。”

封北开着车,没应声。

高燃眯着眼睛说,“大二下学期,我训练完去澡堂洗澡,有个男生突然从后面抱住我……”

急刹车声响起,封北将车停在路旁,气息粗重。

高燃不说话了。

封北狠狠嘬一口烟,“他碰你了?”

“碰了啊。”高燃说,“都抱了,那还不叫碰?”

封北把烟捏断在手里,指尖轻微发抖,“除了抱,还有没有别的?”

高燃装傻,“别的?别的什么?”

封北大力捏住他的下巴,面部表qíng骇人。

“肯关心我了?”高燃不慌不忙,“你继续开车,我慢慢说,我的高三,大学,所有的我都告诉你。”

封北的胸口大幅度起伏,眉头紧锁,继续开车?他怎么开?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听到一句爆炸的信息,直接死在路上。

“我先从高三说吧。”

高燃等车子启动后就开始,“你也知道我的成绩,在班上也就一般,全年级的名次没法看,我想进你的母校,差一大截,怎么办?只能做题,白天做晚上做,吃饭睡觉上厕所,脑子里都是试题。”

他呵呵笑,“那一年的总结就一个字,累。”

封北的车速很慢,边上的车一辆辆从后面开上来,将他甩远,他还是维持着慢吞吞的速度。

“考上警校后,我一天都没轻松过,你没告诉我,上了警校会有哪些训练,还有司法那个要人命的鬼东西。”

高燃摸着男人放在方向盘上的手,轻描淡写的说着他大学四年的地狱生活。

人就是这样,无论多么艰难,也只有在正经历的时候痛苦不堪,挺过去了往回看,会有种从当事人变成了旁观者的感觉,有点像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封北一边开车一边听,好在他开得慢,还挑了人不多的路走,没跟哪辆车发生碰撞。

高燃感叹,“时间过的很快,一转眼就是五年。”

封北转着方向盘,无视在他手背上乱摸的那只手,“澡堂里是怎么回事?”

高燃耸耸肩,“就是那么回事,我差点被人上了,打过一架之后,那哥们成了我的死党之一,改天介绍给你认识。”

封北一口拒绝,口气硬邦邦的,“不用了。”

“家里涉黑,他当警察。”高燃笑了笑,“那股子倔劲儿一般人真做不出来。”

车停下来等红灯,高燃侧身,拽着男人的衣领将他拉近一些,唇凑上去,“我的死党,昨晚酒吧里的少年,还有一些我们不认识的人,他们都跟我们一样,同xing相恋不犯法。”

去年高燃看到一本书里说什么同xing相恋是yín||乱||逆||xing,罪孽深重,要受到上帝的严重处罚,见鬼去吧。

手机铃声一响,高燃就赶紧去接,“妈。”

刘秀简单说了老太太的病qíng,人虽然已经脱离危险,但毕竟八十多岁了,到了那个岁数,就是活一天赚一天,“那什么,小燃啊,你爸要回来了。”

高燃的眼皮跳了一下,偷偷观察男人的表qíng,车里就这么大点地方,电话里的声音他肯定能听得见,“不是下个月吗?”

刘秀说,“他知道了你瞒着他的事。”

高燃靠着椅背,空着的那只手不停捏动,透着他的焦虑,“妈,我会跟爸解释,你别担心。”

“我是怕你爸去找你的上级,他这几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脾气越来越大了,莫名其妙的发火。”刘秀唉声叹气,“小燃,你爸就希望你能谈个朋友,你谈了,他心里头也就能踏实些。”

高燃看着车窗外的景物,“我才刚大学毕业。”

“是让你谈一个,又不是让你立刻找个人结婚生孩子。”刘秀说,“你们这一代人讲究恋爱自由,婚姻自由,很多都谈好几个,我跟人说你二十三了,一个都没谈,他们都很吃惊。”

“这有什么好吃惊的,有的人感xing,感觉来了就谈,也有的人理xing,比较谨慎。”

高燃安静了一两秒,“妈,其实我有喜欢的人。”

刘秀在那边又惊又喜,“谁啊?”

高燃说,“你认识。”

“我认识?”刘秀连忙问,“你以前的同学?高中的还是初中的?不会是小学的吧?你的同学里头有好些个模样都很不错,你跟妈说,妈回县里瞧瞧。”

高燃的手腕被紧紧抓住,他看向男人,话是跟他妈说的,“等我准备好了就带他回家。”

“有什么好准备的,直接带人回来就行,”刘秀很激动,“提前两天说啊,妈也好收拾收拾家里。”

高燃嗯了声,他想起来一个事,“妈,爸那时候为什么摔我的高达?”

“怕你玩xing太大,心思放在乱七八糟的事qíng上面。”刘秀说,“小燃,你爸要是知道你有了喜欢的人,一准儿会很高兴,你自己跟他说吧。”

“等爸回来吧,回来就跟他说。”高燃反手去抓男人,拇指摩挲着他虎口的茧,“确实是该说了。”

刘秀让高燃给曹世原打个电话,“昨晚真的麻烦人家了,我说要请他到家里吃饭,他没答应,给钱吧,人也不缺,欠那么大一人qíng,妈这心里头憋得慌,你跟他道个谢,就说以后有用的着的地方,咱家一定会帮一把。”

高燃说行,他挂了电话,跟开车的人一起陷入沉默。

封北在距离公安局有两个路口时开口,“你爸心脏不好,你妈一个人照顾你奶奶,压力太大,心理承受能力很低,不要跟家里说,他们会崩溃。”

高燃没有应声,他审视着男人,“你是不是有什么事qíng瞒着我?”

封北点了第二根烟。

高燃拿走他的烟塞回烟盒里,“不说是吗?我看你能瞒我到什么时候。”

封北跟高燃没有一起进局里,他先进的,跟碰巧打了个照面的赵四海边走边谈论案qíng进展。

高燃站在大门口给曹世原打电话,“昨晚的事谢谢。”

曹世原说,“你昨晚跟封北在一起。”

高燃对他的神通广大早已以习为常,“嗯。”

曹世原问,“做了?”

高燃颇有些可惜,“想做来着,没做成。”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一忙起来,谈qíng说爱都没jīng力。

那头的曹世原正在剥糖纸,声音夹在轻微声响里面,“你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高燃打哈欠,“我认识你到现在,你说了很多奇怪的话。”

“奇怪是因为不懂,等你懂了,就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说。”曹世原淡淡的问,“高燃,我跟封北比,差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