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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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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

高兴拿着面膜朝大门口走,作势要扔。

高燃额角的青筋突突乱跳,他妥协,“回来!我用!我用还不行吗?”

片刻后,高燃靠在沙发上,脸上贴了个湿答答的面膜,感觉自己快要死掉,他无jīng打采,“你最近有没有联系过你爸?”

高兴噼里啪啦敲着笔记本,“有话直说,别绕弯。”

高燃拿了个抱枕塞腰后,“奶奶想你爸了。”

高兴不知道在跟谁聊天,头都没抬一下,“明天我给他发邮件。”

高燃懒得问他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你说奶奶为什么那么喜欢你爸,不喜欢我爸?”

高兴说,“因为你爸是老大,我爸是老小。”

“老大就不讨喜?”高燃打哈欠,“这是什么歪理,毫无逻辑。”

高兴扯了下嘴角,“我的哥哥,这就是我们家的现实。”

高燃没再继续这个糟心的话题,他把电视关掉,“时间到了吧?我把面膜拿下来了啊。”

“没到。”高兴说,“还差两分钟。”

高燃把沾到手上的面膜水擦擦,纸团随便一抛,成功擦过垃圾篓掉在墙角。

高兴拿开笔记本去捡纸团,洗洗手才回来,“跟你一起生活,简直就是住在垃圾场里。”

“一个人一个活法,我不说你那越来越严重的洁癖症,你也别管我。”高燃换了个姿势,一只脚挂在沙发上,一只脚伸直,他叹口气,“高兴,我很快就要迎来一场持久战了。”

高兴敲键盘的动作突然一滞,他侧过头,“是吗?”

高燃望着天花板的吊灯,眼睛慢慢眯成一条fèng隙,他笑着说是啊。

高兴觉得现在的高燃很陌生,因为他看着高燃脸上的笑容,只感受到了忧郁不安,还有破釜沉舟的决然。

高燃回卧室关上门,鬼鬼祟祟把门反锁,鬼鬼祟祟坐在电脑前点开一个早就下载了丢在盘里,迟迟没有看一眼的动作电影。

不是国产的,是国外的,里头的人全是金发碧眼。

这电影是高燃的死党,就是昨天在车里告诉封北的那位,王长宥王公子发给他的,没有剧透一星半点,只说故事qíng节非常jīng彩,值得一看再看多看,还要求他看完了说一说观后感。

音响里的话声一出来,高燃吓一跳,他手忙脚乱关掉声音,又想起来可以戴耳机,紧张的指尖发抖,手心冒汗。

高燃的心砰砰直跳,第一次拿到枪,抠动扳机的那一刻,心跳的都没有现在这么快,感觉下一秒就能从胸腔里蹦跳出来。

整个后背被汗水沾湿,高燃舔|了|舔|gān|燥的嘴皮子,他的上半身微微前倾,脸凑在屏幕前,似乎是看到了令自己困惑不解的地方,希望能弄明白。

高燃又往后靠,一滴汗珠凝聚在眉毛上,慢慢滚到眼睛上面,他伸手一抹,喉咙里有一团火,吐出的气息都是滚热的。

全身都快要冒烟了。

几分钟后,高燃端起水杯咕噜噜喝了几大口水,他拽起T恤领口擦脖子跟脸上的汗水,“妈的,澡白洗了。”

长宥能耐了啊,高燃觉得很有必要找个时间约他出来喝一杯,他是自己的倾诉对象,这几年一直是。

有些不为人知的东西搁心里的时间一长,会生病,需要往外搬。

大家都在那条路上走,背负着巨大的压力,假装轻松的活着,有点儿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影片的进度条滑过半,剧qíng已经接近全片最紧凑的一段,高燃拿掉耳机,不听声音,只看画面,渐渐的他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主演正在经历地动山摇,整个画面仿佛都在跟着颤抖。

高燃抬起两条腿架在桌面上,熟练的后仰背部,姿态随意,他垂头,半眯着眼睛轻声喊,“小北哥……”

客厅里的高兴忽然往后扭头看一眼房门,他拿开笔记本走过去,“开门。”

几分钟后,高燃把门打开。

高兴迈进去的一条腿顿在半空,他收回来,脸色难看,“你在房里gān了什么?”

高燃的气息微喘,鼻尖上还有细汗,他挑了挑眉毛,一派淡定的笑了笑,“看电影啊。”

“看个狗||屁|电影。”高兴霸道的说,“以后不准在房里弄,要弄就去卫生间。”

高燃懒得理睬,他脱了cháo湿的T恤扔椅子上,准备去洗澡。

高兴闻着房里弥漫出来的味儿,一张脸发青,他瞪着青年jīng瘦的后背,“你没躺chuáng上吧?”

大有种你要是弄了,我就把整个chuáng换掉的架势。

高燃回头,脸上是完事后的慵懒表qíng,他叼根烟笑,“你猜。”

“靠!”

高兴把他搭在椅子上的T恤丢出房间,之后就戴上一次xing手套去拆被套。

高燃踢他,“被套跟chuáng单都是一天一换,你还想怎么着?祖宗,大晚上的消停点行吗?”

高兴放下拆掉一半的被套,“到底弄没弄?”

高燃一脸无奈,“没。”

他敢肯定,要是让高兴知道自己是坐在电脑前的椅子上弄的,刚买没几天的椅子,电脑桌,甚至是电脑都会跟他永不相见。

高兴闻言就把被套装回去,拿了吸尘器进房间,又去拿拖把,全程戴着手套,胸前还穿了个大褂。

“……”

高燃在衣橱里找衣服,“你跟帅帅一个是完美主义,一个是洁癖重症患者,你们可以组队去打小怪shòu了。”

高兴在搞卫生,那样子比做什么都要专心投入。

高燃夜里睡不着,他起身去上网搜《断背山》,挺出名的,之前他看过网上的一些评论就没敢看电影,怕那种悲伤的结局影响到自己,这会儿又想看了。

故事开始没几分钟,高燃就全神贯注,连高兴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听人说过这部电影,原来是这么回事。”

背后冷不丁响起声音,高燃的神经末梢没有来得及绷紧,全被那两件挂在一起的衬衫给打散了,他没有要解释自己这一举动的意思,jīng神高度集中后放松下来,身心疲惫。

高兴在黑暗中说,“偷偷摸摸进房间,灯也不开,还以为你看鬼片。”

高燃把台灯打开,他还是没给高兴回应,没看懂结局,不太清楚杰克究竟是怎么死的?

高兴似是知道高燃此刻所想,“被反同的bào力组织打死的。”

高燃惊讶的问,“你看懂了?”

“有什么看不懂的。”高兴嗤了声说,“智商是硬伤。”

高燃说,“眼药水呢,我滴两滴。”

高兴从架子上拿了递过去。

高燃仰头滴眼药水,他轻声叹息,“高兴,你要是我亲弟就好了。”

这样一来,爸妈就不会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他做的不好,让他们伤心了,还有另一个儿子可以期待,一切都会容易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