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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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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老爷子语重心长说了一番话,就把支票塞到他手里,“好好的过日子吧。”

高燃拿着张巨额支票站在街头发愣。

封北接到高燃的电话就匆匆回家等他,半路上发现水杯忘了带,他抖着手转动方向盘,呼吸急促的不成样子,直到在附近的超市买了矿泉水紧紧攥住,手才慢慢不再发抖。

高燃没对封北扯谎,下午的事他一五一十说了,答应以后都不隐瞒。

“石桥跟我说曹世原辞职了。”封北的语气很意外,“虽然我不待见他,但我还真以为他有坚qiáng的信仰,会做到退休。”不会在正值壮年的时候离开。

高燃说,“曹家就他一个继承人,他继续做警察,老爷子上哪儿找人接管家业?”

封北觉得不是那个原因,曹世原要是把家里的产业当回事,也不会在这一行待了将近十年,现在离开,倒像是纠结了多年的事qíng终于放下了,想换种生活。

高燃瞧见了男人眉间的疲意,聊天的兴致一下子消失无影,“小北哥,不说了,我们睡觉吧。”

封北跟领导打报告,“不想洗澡,也不想洗脸洗脚洗屁|股。”

高领导无语。

封北将沉重的身体埋进chuáng被里面,任由他家领导给他脱了外衣,一边埋怨一边给他打水擦手擦脸,他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叹息,幸福。

凌晨两点多,高燃冻醒了,他发现自己的四肢冰凉,身上的被子全掉在地上,一时有些懵bī。

高燃的睡相不好,睡觉不但乱换姿势,还踢被子,平时封北会把他抱在怀里,被子跟人都很老实。

今晚显然没管。

高燃把被子拽到chuáng上抖开,手里的动作忽然一顿,下一刻就侧头看躺在身边的男人,“小北哥?”

封北gān燥的薄唇不停开合,他说着梦话,神qíng惊恐,发狂,两条胳膊还在半空中挥动,想抓住什么东西,很无措。

高燃把耳朵凑到男人嘴边,隐约听他断断续续的说,“燃燃……燃燃……”

“我在。”高燃摸摸男人的脑门,全是汗,他将chuáng头灯打开,重复着说,“我在。”

封北猛地睁开眼睛,大汗淋漓。

高燃正好趴在男人上方,将他眼里的痛苦绝望看的一清二楚,心口一疼,“小北哥。”

封北的身子剧烈一震,涣散的瞳孔一点点有了焦距,他死死抱住高燃,气息粗沉,浑身滚烫。

高燃顺从的被他用力勒紧,手安抚的拍着他汗湿的后背,“怎么了?”

封北的心脏跳的太快,有点疼,他将湿||漉||漉|的脸蹭在青年脖子里,嘶哑着声音说,“我梦到你……只是一个梦。”

高燃下意识的不想追问,他摸摸男人扎手的短发,“没事的,就是个梦,没事的。”

封北把高燃捞到胸前,热切的寻上他的唇。

一个多小时后,封北终于平复了qíng绪,他靠在chuáng头抽烟,眉宇间的皱|痕展开,被一种餍足取代。

高燃脸埋在枕头里哼哼,“腰断了。”

封北闻言就把烟叼嘴边,两只宽大的手掌一左一右给他捏了捏,“你啊,也就是嘴上厉害,动真格立马歇菜了。”

高燃侧过头,“嫌了?”

封北调笑,“我哪儿敢啊。”

高燃的眼帘有点痒,他把那滴汗蹭在枕头上,“给我抽一口。”

封北夹着烟递到他嘴边,“走吧,去洗澡。”

高燃把嘴巴凑上去抽一口烟,闭着眼睛吐出烟圈,“你先去,我趴会儿。”

浴室的门一关,高燃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不见了。

封北一直都缺爱,没有安全感,但是今晚尤其严重,弄他的时候始终都处于癫狂状态,想要弄死他,不是夸张,是真的想要他死,然后再自杀,不想活了。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高燃抹把脸,一手冷汗。

分别五年,坚持五年,好不容易跟家里摊牌,最难跨过去的一道坎已经跨过去了,高燃的未来跟封北密切相关,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不会放弃,也不允许封北放弃。

除死无大事,高燃安慰自己。

浴室里的水声一停,高燃就立马从被窝里探出头,“小北哥,你跟我说,你到底梦见了什么。”

封北擦头发的动作一滞,他抬眼,投过去一个眼神,你不是不想知道吗?

高燃撇嘴,“我现在又想知道了。”

封北没说话。

高燃的老腰快不行了,他慢吞吞撩开被子坐起来,一副要开家庭会议的阵势。

封北的眼皮跳了跳,他丢掉毛巾,几个大步过去拿被子把人裹住,“我梦见我在沙漠里一直走,一直走。”

高燃问,“然后呢?”

封北说,“然后我走不动了,我累了。”

高燃这次没说话,安静的听着。

封北的喉头滚了滚,“我想歇会儿,但是我控制不住我的身体,我也不知道我想gān什么。”

高燃说,“只是这样?”

不可能的,要只是这样,不会怕到发抖。

封北闭了下眼睛,“我倒下了,可我还是没有歇,身体麻木的往前爬,然后……然后起了沙尘bào,我被沙子埋了,等我从里面出来,我看到不远处有块黑色的东西,我爬过去用手扒,发现是头发,我……”

他停顿了好一会儿,“我从沙子里面扒出来一具尸体。”

高燃半响问,“是我?”

封北没出声,那尸体残缺不全,高度腐|烂,他却一眼认出是高燃,之后他就惊醒了。

“难怪把你吓成这样。”

高燃听完松口气,他亲亲男人cháo湿的头发,温柔的像个老大哥,“乖,梦跟现实是反着来的,不怕啊。”

封北心头一暖,“你当你男人是三岁小孩呢。”

高燃环抱住男人的背部,收了收力道,这个梦很蹊跷。

沙漠,沙子,水,这两样牵扯到封北的怪癖,不会这么巧合,想不引起重视都难。

高燃相信他能想到这一点,封北也能。

封北在试图找回那段缺失的记忆,也许他更愿意维持现状,不想去改变,因为未知多,变数多,但他控制不住。

方如意的那番话刺激到了封北,他的确早就怀疑了,只是不想面对,现在没有办法再去逃避了。

高燃把支票给了封北,他请假飞去小镇,想把封北的梦告诉曹世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那么做。

如果去深想,是有答案的,那就是高燃觉得曹世原认识他,或者说是另一个他,曹世原那里有他想知道的东西,只是出于某种原因没有透露。

高燃凭着比较好的记忆找到那处房子,发现门锁着,他在门口勘察了片刻,得出一个结论,曹世原不是出门了,恰巧不在家,而是没有住在这里,对他撒了谎。

小岛高燃去不了,他也没打听,隐约有种感觉,曹世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