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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在某一天能再见,也许永远都不再见。

高燃第二次见到那个叫宋闵的男人,是在一家早点铺子里面。

他给办公室里的一伙人买早餐,正翻着皮夹找零钱,一抬头就看到了宋闵,后面还跟着一只大狗熊,懒散无骨的趴在对方背上。

周围有人指指点点,大狗熊视而不见,他的主人也是,都不当回事。

高燃羡慕又惊叹,能脱离世俗,这是一种极高的境界,目前他跟封北都不行,他们都是普通人,有着普通的生活,普通的人际圈。

宋闵跟魏时晋像是这个世界以外的人,又似乎不受人类的qíng感束缚,把谁都不放在眼里。

高燃被自己的猜想给震住了,直到小老板喊,他才回神,抓了把零钱递过去,两手提着早点走出铺子。

“大叔,我不喝豆浆,别给我买。”

“本来就是买给我自己的,你想吃什么自己买。”

“没有我的?真伤心。”

“……”

那俩人的对话落入高燃耳中,他奇怪的瞥了眼,不都是三十五岁吗?怎么一个管另一个叫大叔?

魏时晋睨向高燃,一副这才看见的表qíng,他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一派翩翩君子范儿,“是你啊,警察同志。”

“你好,魏先生。”高燃被点名,只能笑着打招呼,“宋先生。”

宋闵昂首。

魏时晋挑了挑眉毛,“我还欠着警察同志钱呢,七十五是吧,大叔,给我钱。”

宋闵把皮夹丢他手里。

高燃摆手说,“算了,不用还了。”

多亏了他们,警方才能拿到蒋翔生前留下的东西。

魏时晋那双多qíng的桃花眼眯了眯,面带微笑的说,“大叔,看来我的魅力不减当年啊。”

宋闵觉得丢脸,装作不认识。

魏时晋勾着宋闵的脖子说了什么,宋闵抿着的唇角微动,有了个很浅的弧度。

高燃越发断定,这俩人里头,魏时晋是主动的那个,因为宋闵像个寡淡沉闷的老头子,看破红尘,是魏时晋在给他烟火味。

发现有道视线扫来,高燃迎上去,见是宋闵,四目对视,两秒后前者收回视线,后者一头雾水。

高燃刚到局里,就看到封北带着局里的人出来,脚步匆忙。

“小高,跟上。”

“早餐随便放哪儿。”

“听坚守的民警简单描述了一下,现场很重口味,早餐八成是不用吃了。”

高燃连忙丢下早餐,拿出证件套脖子上,跑着追上大部队。

一行人赶去现场,看到小屋里面的血腥场面,空dàngdàng的胃里往上冒酸水。

尸体被绑着双手吊在电扇下面,血淋淋的,地上有一大滩血,还散落着一些碎|ròu,是从小腿上削下来的,呈片状。

除此之外,尸体身上有被残忍|轮|||bào|过的痕迹。

不知道怎么回事,高燃看到那具尸体,他的肌ròu绷紧,小腿条件反she的剧痛,身体不自觉的出现痉挛症状,但是别人看不出来。

而封北的反应就太明显了,他攥紧拳头,手背青筋bào突,两只眼眶充血,面部极度狰狞,整个身子都在抖。

离他最近的赵四海舌头打结,“封、封队?”

封北的喉头涌出腥甜,他踉跄了一下,直挺挺的栽倒在地。

所有人都惊骇住了。

第92章 重回二十五年前

封北突然晕倒, 赵四海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生怕高燃当着大家伙的面做一些让人误会的举动, 但他发现自己想多了, 年轻人的自制力很qiáng,别说手忙脚乱了,人都没靠近。

高燃站在角落里, 背对着所有人,肩膀颤动,似乎在哭。

赵四海意识到不对劲,他连忙拨开前面的两个同事过去,“小高?”

高燃抬起头, 眼睛bào突,却没有一滴眼泪, 只有苍白的脸, 额角鼓起的青筋,以及咬出血的嘴唇。

赵四海倒抽一口凉气,他误以为高燃是担心封北,忍的太难受了, 自己跟自己较劲,就小声安慰, “封队身体一向很好, 这次可能是没休息够,别太紧张了。”

其实高燃刚才被一种剧痛侵蚀,小腿疼的要命, 脑子都是木的,自己好像置身某个怪异的境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赵四海这么一说,他才发现封北出事,控制不住的要扑上去。

赵四海按住高燃的肩膀,对他摇摇头。

高燃深呼吸,看着封北被同事抬走,他抹把脸,指尖轻颤。

技术人员继续手上的工作。

高燃跟着赵四海去调查死者的身份,跑这跑那,他跟平时一样,就是脸上没血色。

赵四海打电话问了医院,“封队还没醒,你要不要去看看?”

高燃说,“麻烦赵哥了。”

赵四海说没事,他又打电话把医院的同事支开,“现在就去吧,没准你在,封队就能醒了。”

他摸根烟点上,“这次我们一伙人都被封队吓的不轻,等他一醒,我们就跟他提议,让他去给刘局递一份申请,你也给他chuīchuī枕头风,让他休息两天。”

车里很安静,静的能听见高燃紊乱的呼吸。

赵四海点烟的动作停住,他侧头,皱眉问,“小高,这一上午你的脸色都很差,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起初他以为高燃是担心封队,慢慢发觉有点不对。

高燃的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声音,“腿疼。”

赵四海眉头皱的更紧,上午只是四处跑跑录个口供,没有出任务,不存在落下外伤,“是旧伤发作?”

高燃的额头滚着汗珠,嘴唇发乌,“不知道怎么了,小腿特别疼。”

“赵哥,我跟你说实话,那种疼法,就像是ròu被削掉了,衣服摩擦上去的时候,我能疼的抽搐。”

赵四海听出高燃声音里的哽咽,心下震惊,早上接的案子现场是很血腥,死者小腿的ròu被削了一大半,令人作呕的同时又觉得毛骨悚然。

不过,以他的心理素质跟应变能力,不至于在看到那具尸体后就有这么严重的心理影响,照他的说法,很接近感同身受。

就算是研究心理学,也不是这种研究法吧。

沉吟片刻,赵四海说,“我看你gān脆跟封队一起休息两天。”

高燃不语。

是心理原因,高燃很清楚,却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疼痛来的蹊跷,就像是封北的晕倒。

高燃去了医院,封北依旧没醒。

输液管里的液|体一滴一滴往下滴落,chuáng上的人闭着双眼,眉间拧成川字,他在做梦,高燃只是看了一眼就可以确定。

封北是在做梦,他梦见了高燃,不是五年前的少年高燃,也不是五年后的青年高燃,要更加成熟,更加英俊,那双眼睛也更加黑亮。

梦里是在一条走廊上,封北叼着烟往前走,直奔会议室,“新人呢?在哪儿?”

接近角落的位置,有个瘦高青年站起来,gān净明朗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封队长,你好,我叫高燃,燃烧的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