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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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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北的额角滴下一滴冷汗。

高燃也发现了气氛不对劲,他把水杯放到封北面前,默默的坐下来继续吃饭。

冷不丁察觉有道视线投过来,封北没抬头,敏锐的知道视线来自哪个方位,他不动声色的用余光一扫,发现吃吃喝喝到现在,上方那只酒杯里的酒竟然才少了一点点。

封北的喉头滚了滚,没法子,只能再给自己添酒,总不能空着吧?倒饮料也不合适。

不出意外,封北喝醉了,chūn节晚会还没开始,他就在卫生间里吐的半死不活。

刘秀看一眼在厨房刷完洗锅的儿子,又去看端着茶杯喝茶的老伴,“大过年的,你差不多就行了,闹的难堪,这个年谁都不好过。”

“我怎么了?”高建军chuīchuī茶杯里漂浮的茶叶,厉声说,“他过来,就说明做足了心理准备。”

刘秀听到卫生间里传出的呕吐声,“他喝多了,cao心的还不是你儿子。”

高建军把茶杯往玻璃茶几上一扣,板着脸说,“你瞒着我给他打电话,什么都不跟我说就把人叫过来,现在跟我扯这个那个,你想两边都当好人是吧?想得美!刘秀,我告诉你,我没当场把人轰出去已经给你面子了。”

刘秀抓一把原味瓜子磕了起来,轰?你倒是轰啊,又没人拦着,给买的羊毛衫羽绒服倒是很自觉的穿在身上,她心里这么想,嘴上还是给老伴丢了个台阶,“今天过年,孩子在家,我不想跟你吵。”

高建军起身去书房,门摔的很响,半边墙都跟着震了震。

刘秀利索的磕完瓜子,冲旁边刷手机的侄子说,“小兴,你大伯更年期的qíng况越来越严重了,你见识多,有没有什么法子能治一治?”

高兴说,“大妈,要对症下药。”

刘秀被这句话堵死,她凑过去,没靠太近,知道侄子有严重的洁癖,“打游戏啊小兴,大妈还以为你在跟哪个女孩子拜年呢。”

高兴笑了下,“那种事纯属làng费时间。”

刘秀的眼皮跳了跳,“你可千万别学你哥。”

高兴轻嗤,“我不学他。”

刘秀放下心来,小兴的爸妈一个在国外有家庭,一个逍遥自在,都不管他,等到他将来成家了,有了孩子,她就当自己孙子带。

这么想着,刘秀就听到侄子说,“不过我这辈子不打算跟哪个结婚,没劲,一个人过挺好。”

“……”

刘秀把刚抓到手的瓜子放回果盘里,兄弟俩没一个省心的。

晚会开始,几个主持人以不同的方式闪亮登场,挨个给全国人民拜年,qíng绪高亢,喜气洋洋。

高兴打完一轮游戏,眼睛往厨房里瞥,锅要刷烂了吧。

刘秀在接电话,怕听不清就开的免提,里头有小孩子的声音,脆脆的喊着姨奶奶新年好,她笑的眼角全是褶子,声音里也充满了喜悦跟慈爱。

电话那头换成大人,纯粹的氛围一下子变得世俗,“小燃谈对象了没?”

刘秀脸上的笑容淡了很多,“还没。”

“上回我给你说的那个女孩子,她一听说小燃是警察,不但不挑三拣四,还特别上心,说她就喜欢当警察的,有那什么责任心,正义感,还有那个安全感,什么时候让他俩见一面啊?”

“再说吧。”

“过年大家都在家,挑个时间吃顿饭吧,这代人跟我们那代人不同,没那么多弯弯绕,投不投缘,一顿饭就能看得出来,你看初六行吗?要是行的话,我这边就……”

“不急,儿孙自有儿孙福,看他自己吧,”刘秀打断,“老高喊我呢,先这样,挂了啊。”

高燃迈出去的脚缩回来,他背靠着墙壁,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高兴见人从厨房里出来,就丢掉手机喊了声,“哥,过来看小品,是你最喜欢的宋老师跟赵老师。”

高燃坐到沙发上看小品,观众席上发出阵阵笑声,可见小品很jīng彩,他全程两眼放空。

高兴盘着腿,“顺利又安全的进了门,拿到一副碗筷,桌上有个位置,还能跟你一个房间睡觉,代价只是几杯酒,便宜他了。”

“我看奶奶的死对大伯大妈的影响挺大的,她们深刻的意识到人事无常,在生老病死面前,计较什么都没有意义,你跟封北是沾了奶奶的光。”

高燃咬牙斜他一眼,“你不是说好帮我的吗?”

高兴说,“封队长有能耐,不需要。”

高燃往后一靠,“明天不跟你去早青山了,你自己去。”

高兴掀了掀眼皮,“过河拆桥是吧,行,日子还长着呢,咱俩走着瞧。”

高燃把人拉回来,给他一张笑脸,特亲切的说,“弟弟,哥刚才是开玩笑的,早青山那是一定要去的,明早就出发。”

高兴鄙夷,“你完了。”

是完了,早就完了,自从确认了对那个人的感qíng,高燃就知道自己完了。

这一带的小区禁止放烟花pào竹,但零点一到,还是能听见噼里啪啦的pào竹声跟烟花绽放的声响。

高燃没睡,开着灯看小说,旁边的人突然坐起来,他吓一跳,“怎么了?”

封北一脸惊慌,“给你爸妈准备的压岁钱我忘了给。”

高燃抽抽嘴,“我还以为什么事呢,睡吧,我给了,包括高兴的那份儿,一个都没漏掉,也没给错。”

封北喘了口气,满头大汗,“你爸妈收了?”

“不肯要,”高燃翻开一页,“我偷偷塞他们的枕头底下了,明早铺被子的时候能看到。”

封北躺回去,抬臂搭在高燃的腰上,“我是觉得压岁钱给的少了,一人才两百。”

“意思意思就行,主要是那份心。”高燃跳过一大段裹脚布似的法宝描写,“再说了,你要是真的给他们包个大几千到上万,会让他们觉得是在卖儿子,后果怎么样,你自己想想。”

封北听的后背渗出冷汗。

高燃在男人的嘴角亲了亲,“我算计过,两百刚好,这里头的学问大着呢,我也不懂,今后一起学习。”

封北退开,“嘴里都是酒气,我去刷牙。”

高燃抖着肩膀说,“刷什么牙,我又不嫌你。”

“我嫌我自己。”

封北刷完牙回来抱着高燃亲,满嘴都是清凉的薄荷味儿。

高燃舔了下嘴唇,脸埋在男人的脖颈里面蹭蹭,“你少吃点羊ròu,上火。”

封北粗粗的喘息,“不吃不行,我上网搜了,丈母娘喜欢大口吃ròu大口吃饭的女婿,不喜欢磨磨唧唧,扭扭捏捏,喜欢做弯的。”

高燃拍一下他的肩膀,“封北同志,辛苦了。”

封北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捞着自家媳妇儿,“争取明年把房子买下来,搞一搞装修,过年把老两口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