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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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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远不乐意听那些话,也不想去思考那天真的到来时会是怎样的情形,他蹙眉,“爸,你说那些话干什么?不会是你又喝到胃出血了吧?”

“没有的事,就是那么一说,你心里要有个数,你长大了,爸就老了,那是一个规律,权势再大都避免补了。”唐寅叹了口气,“裴秘书呢,把电话给他,我跟他说两句。”

唐远走到男人那里,把手机递过去。

裴闻靳拿了手机,他低声应着,端出的是公式化的态度,没什么情绪,给人的感觉好像带回来的不是个大活人,是一份文件,显得有几分薄凉。

唐远无意识的撇撇嘴。

裴闻靳把手机还给少年,拿钥匙开门进去,他把背包放到鞋柜上面,从底下拿了双拖鞋出来,那拖鞋是张平过来借住的时候穿的,洗好被他收起来了。

似是想起来了什么,裴闻靳就把那双拖鞋放回去,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新拖鞋放到少年脚边。

唐远把视线从男人宽阔的肩背上移开,他半蹲着解开鞋带脱掉运动鞋,换上干净的拖鞋,大了一截,像偷穿了大人鞋子的小朋友。

裴闻靳看一眼少年的脚,“我去买。”

“不用那么麻烦。”唐远说,“凑合着穿就行了。”

裴闻靳不再多言,他走到客厅,松开领带抽下来,随意的搭在椅背上面,“少爷要喝点什么?”

唐远的眼珠子四处乱转,“都可以。”

裴闻靳给他拿了果汁。

唐远开始明目张胆的打量这套公寓,不奢华,却也离寒酸相差甚远,整体色调深重,没有一块鲜艳的色彩,放眼望去,既干净又整洁,小摆件都整整齐齐,有条不紊,像刚收拾过的酒店房间,符合屋主严谨禁欲的作风。

嘬一口果汁,唐远说笑,“裴秘书,你家跟你办公室一个样,冰冰冷冷的,还没我家有人烟味儿。”

裴闻靳看他一眼,像是在说“我一个人住,怎么可能有人烟味”。

唐远眨眨眼睛,“我觉得不是住的人多人少的原因,是你过的太闷了。”

裴闻靳不置可否。

唐远的眼睛黑亮,“我能去你房间看看吗?”

裴闻靳给他开了卧室的门。

唐远凑头往里面看,房间跟客厅一个色调,床靠着墙壁,剩下的大面积就搁了张床头柜,一面衣橱,挺空的,他在床头柜上看到了一个相框,里面夹着张泛黄的老照片,上面是一家四口,无声的诉说着旧人旧事。

照片里面系着红领巾,站得笔直,绷着一张脸的男孩是裴闻靳,哪是的他还年少,轮廓青涩许多。

弟弟去世了,那爸妈呢?在老家?

唐远挠挠脸,只要他想调查,轻松就能查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但他不想,那样不好。

秋老虎猛得很,唐远在宿舍里洗了澡出来的,晚上还是热出了汗,但他没带多余的衣衫,就随便冲了一下,把原来的衣服套上出去,打算应付一晚上,没想到床头叠放着一件衬衫。

颜色是男人常穿的黑色。

唐远心里的小鹿瞬间从躺尸状态惊醒,跳起来狂奔,他眯起了眼睛,多年腐龄的他一看就知道,衬衫穿到他身上,松松垮垮的,袖子肯定要卷起来一大截,长度肯定会在pp下面,半遮半掩,衬衫下摆里面是两条又直又白的大长腿,诱人犯罪。

结果他一穿,大小刚刚好。

这不科学。

唐远左看右看,这拽拽那拉拉,妈的,这衬衫还真是……合适啊!

心里的小鹿又躺了回去,累成死狗。

唐远退后两步看看镜子里的自己,给出客观的评价,“嗯,秀色可餐。”

可惜唯一的食客是个工作狂,书房里的灯还不知道要亮到几点。

唐远纳闷的站在镜子前面拨弄额前刘海,那男人比他爸还高,怎么会有他能穿的衬衫?而且还是新买的。

给谁准备的呢……

唐远搓搓脸,阻止疯狂生长的杂念,他上了床,一边拉筋,一边看漫画。

不知不觉的,瞌睡虫的大军已经兵临城下,刷刷刷就开始布起了大阵,唐远以为自己能撑到书房的灯关掉,事实上他没一会就睡着了。

凌晨一点多,裴闻靳关掉电脑,揉捏了几下酸痛的肩周,他拉开皮椅起身走出书房,路过次卧门口的时候脚步顿了顿,继续朝卧室方向走。

进了卧室,裴闻靳忽地停下来,他转身原路折回客房门口,拧开了门锁。

少年睡的正香,薄被搭在肚子上,胳膊腿都露在外面,睡姿张杨,很不乖顺。

他的黑色衬衫领口敞开,祖母绿的玉佩露出来一大半,让人看了,想忍不住把手伸进他的领子里面,勾出那三分之一。

不是为了看那块玉佩,而是触碰光洁白嫩的皮肤。

裴闻靳立在门边没进去,他倚着门框点了根烟,一口一口的抽着,他的目光穿过缭绕的烟雾看过去,夹着烟的手躁动的捏了捏,眉头隐忍的皱在一起。

终于他像是难以忍耐,迈步走了进去。

第19章 魔障

唐远做了个梦,梦里的他想撒尿,找不着地儿,急的打转。

有个声音一直在乐此不疲,且循循善诱的喊,在这尿,就在这尿。

就在他把床当马桶,控制不住的要尿出来的时候,他惊醒了。

唐远惊魂未定的睁着天花板大口大口喘气,哎哟卧槽,差点就尿床了!

先不说都这么大人了,这还是在那个男人家里,要是尿了床,那场面一定终生难忘。

正当唐远手撑着床想坐起来的时候,他一转眼,发现床边站着个人,不知道站了多久,一脸魔障的表情。

唐远吓着了,喉咙里出不来声音,就那么愣怔的看着不该出现在他面前的男人,一时间脑子里轰隆隆响,仿佛在上演着一场激烈的世纪大战,混乱无比。

裴闻靳的声音在房里响起,带着不知名的嘶哑,“少爷,吓到你了?”

唐远一个激灵,凝神去看的时候,男人的面色平淡无波,魔障的表情没了,他恍恍惚惚觉得自己看花眼了,“你怎么在这儿啊?”

说话时的嗓音干涩,带着困惑不解,还有几分小心翼翼的期待。

裴闻靳的指间有星星点点,他吸口烟,说,“下雨了,我进来关窗户。”

就跟后期配音似的,外面同步的噼里啪啦一阵乱敲,唐远听着雨声,心里的那一点儿疑虑烟消云散。

裴闻靳把窗户关上就离开了房间。

唐远难言失望,要不是来关窗户,而是来偷看我,偷摸我,偷抱我,偷亲我,那多好啊。

房里还弥漫着一股子烟草味,提示着刚才发生的一幕不是幻觉,唐远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睡姿,是幼稚,还是诱人。

当然,最好是后者,但如果是前者,那也没办法,他只能任命。

唐远下意识去摸胸口,摸了个空,他把手伸到领口里面,勾着红绳子将玉捞出来捏捏。

“我怎么就睡着了呢?”“我什么时候睡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