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页

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关灯 直达底部

唐远再次纠正,护犊子样不要更明显,“那叫占有欲。”

丹尼尔滑稽的翻了个白眼,“OK,你已经完全被他迷住了,王子竟然被骑士迷住了,天哪,我真是……”

唐远将他搬转过来,面对着包厢,“丹尼尔同学,赶紧进去吧,别逼逼了。”

丹尼尔,“……”

包厢里有好几个外国友人,都是被丹尼尔的热情感染,来中国游玩的,赶巧碰上了这次的寿宴。

冯玉坐在他们旁边,语言交流有障碍,她就全程低头刷手机,直到丹尼尔把唐远叫进来,才将已经发烫的手机放进口袋里。

倘若今天不是唐远奶奶的大寿,冯玉早就提前走了,或者说她就不回来。

唐远跟丹尼尔分别在冯玉一左一右坐下来,在座的碰了个杯。

冯玉放下杯子,垂眼夹了两截酥炸秋葵到盘子里,也不吃,就用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拨着,闷闷不乐。

唐远听到丹尼尔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语调跟冯玉说话,问她想吃什么,要不要吃这个,要不要吃那个。

冯玉无精打采,偶尔应一声。

丹尼尔既不灰心,也不嫌烦躁,依旧笨手笨脚的用中国的方式来照顾她,看她的眼神很宠,像一头大笨熊守着自己的小白兔。

唐远多看了两眼,趁丹尼尔跟朋友说话的功夫问冯玉,“你怎么没跟你哥他们一桌?”

冯玉垂着眼皮,“不想去。”

唐远猜想她大概是不愿意家里人跟她提起前男友的事情,“当年裴闻靳父亲的手术,还多亏了你两个哥哥帮忙,我一会儿要去给他们敬……”

冯玉打断他,没头没脑的来一句,“唐远,你手上的戒指呢?”

唐远一愣,他顺着冯玉的视线看看左手无名指,戒指戴的时间短,还没留下什么白印子。

冯玉重复着问了一遍。

唐远察觉出她的不对劲,眼里若有所思,“昨晚洗澡拿下来了,忘了戴回去。”

冯玉沉默了半响,很小声的说,“我看到了。”

唐远面不改色的笑问,“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冯玉的语气停顿,有点羞于启齿,“我看到他把你抱在怀里,你们很亲密。”

说完,她就飞快的看了眼唐远,在他下嘴唇的新鲜伤口上停留了两三秒,之后又将视线收回来,继续放在精致的餐盘上面,“你跟他是那种关系。”

唐远大方承认,“嗯。”

冯玉怎么也没办法把同性恋跟唐远结合到一起。

她想起当年第一次跟他见面,在色调浪漫的咖啡厅里,他拒绝了她,并对她表明自己的择偶标准。

现在想来,不管是把哪一条拎出来,都跟那个男人对的上号。

原来那时候就喜欢上了。

冯玉看餐盘看了好一会儿,她将视线第二次转向唐远,轻声叹气,“我真羡慕你。”

唐远一脸的不解。

冯玉用只有他能听见的音量问,“你爸应该知道你跟裴秘书的关系吧?”

唐远点点头。

冯玉又问,“也同意了?”

唐远说是啊。

冯玉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她低头,手抠着桌布上的花纹,“你知道吗?其实我喜欢画画,梦想是当一个画家,就在街头给人画头像,背着一个画板,走到哪儿画到哪儿,多自由啊。”

“但是我家里人都要我学医,他们不准我画画,我只能学医,谈的男朋友也是我家里介绍的,不对,前男友。”

她的情绪略微激动,睫毛潮湿,眼睛泛红,声音都颤了,“所以我羡慕你,真的,唐远,你爸让你选择自己喜欢的专业,从事喜欢的工作,跟喜欢的人待在一起,他给你的那些,都是大家族的子女得不到的。”

唐远后仰一些,靠着椅背看冯玉,眼神复杂又幽深,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冯玉没有在这样的场合失态,她及时调整情绪,“当然,我相信那些都是你努力坚持来的,可前提是你爸爱你,愿意在你面前妥协,让步。”

唐远没有反驳,也不想反驳。

如果他爸始终不妥协,那么,到最后就是他妥协,两个里面,总归有一个低头,后退,自古以来都是那么回事。

否则谁都玩命坚持,必然就会是玉石俱焚,局势走上极端。

那是下下策。

冯玉难掩羡慕的说,“唐远,你上辈子一定拯救了一个银河系,这辈子才会有那样的爸爸。”

唐远的脸部肌肉抖动,“这话要是让我爸听到,他得骄傲死。”

冯玉噗哧笑出声。

“笑了好,还是笑了美。”唐远松口气,语气轻快了起来,“你看你,年纪轻轻的,如花似玉,名校在读硕士生,家底丰厚,你怕什么?尽管大胆的往前走,日子长着呢。”

冯玉轻嗯了声,“我不会跟别人说的,你们要小心。”

唐远笑了,“好。”

冯玉在心里说,唐远,希望你可以比我幸福。

自从那天寿宴结束以后,唐远每天刷新闻,都能看到蒋恶,太子爷华丽归来,荣登小金主们的第一宝座,有关他猎艳的报道层出不穷。

唐远觉得蒋恶是在刻意高调,恨不得全世界每个犄角旮旯都知道他过的有多逍遥快活。

这大概是种病,重伤后的综合症。

蒋恶自己玩不算,还非要拉上唐远,又是电话打,又是开辆拉风的跑车挺歌舞团门口。

唐远一回家就浸泡在醋里面,那段时间他差点死在床上。

入秋之后,气温下降,日月如梭。

季节在不断变化的人,事,物这三样东西里面推进。

蒋恶那股子邪劲儿没了,他换上正装进公司上班,开始迈入职场,戴上了冷酷的面具,混的像模像样。

人都会变。

每一次改变,都会付出相应的代价,唐远也是一路走过来的,深有体会。

农历十二月下旬,唐远跟团下部队演出,慰问辛苦一年的军人们,中途接到丹尼尔的电话,说陪冯玉去医院检查耳朵,看到他爸被人从救护车上抬了下来,不知道怎么了,把他给吓的,当场就手抖个不停,手机掉桌上,人也瘫在椅子里起不来。

还好后面紧跟着就是裴闻靳的电话,跟他说明了情况,把他安抚了一通,不然他肯定崩溃的大哭。

老师考虑唐远的状态不好,就给他做思想工作,他不能走,不然少一个人,还是那么重要的位置,演出就没法进行。

唐远浑浑噩噩的打给裴闻靳,问他爸怎么样了。

裴闻靳说,“我跟医生交涉过了,爸犯胃病是喝酒喝的,现在正在输液,已经没事了。”

唐远脑子里的那根弦松了下来,之前绷的太紧,这一松,整个人都有些头晕目眩,“你把电话给爸,算了,别给了,等我演出完回去,我自己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