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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3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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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子。”那是个穿着喜服的男人,模样清俊,但肤色惨白,嘴唇发青,一看就不是活人的模样。

周嘉鱼到底是没忍住,哆哆嗦嗦的说:“兄弟,我男的!”

那人却并不说话,伸手便要来牵周嘉鱼,周嘉鱼条件反she的想要躲开,却被他抓住了手腕,然后硬生生的从轿厢里拖了出来。这人的力气极大,周嘉鱼在他面前简直就是手无缚jī之力,他的挣扎轻易的被化解,红色的盖头,也再次盖了上了他的脑袋。

“卧槽!救命啊——”周嘉鱼惨叫。

他感到自己被拖进了什么地方,然后身后有声音响起:“一拜天地!”

周嘉鱼站着不肯动,便感到有人硬生生的按住了自己的头,把他的头往下压,那力度,周嘉鱼丝毫不怀疑,若是他死活不肯,脑袋可能都得被掰下来。

“二拜高堂!”又是一声,周嘉鱼被人架着,完全无法挣扎。

“夫妻对拜!”听到这最后一句,周嘉鱼的内心深处爆发出了一种难以言语的恐惧,他感到有什么东西迅速从自己的身体里抽离,他的预感在告诉他,这若是拜下去了,他可能就真的回不去了。

“他妈的,救命啊——”周嘉鱼惨叫着,眼见着便要被那可怕的力度压弯了头,却忽的听到周围响起了一声声惨叫,原本束缚着他的人也松了手,周嘉鱼跌坐在地上,连滚带爬的往后退了几步,扯开了遮住他视线的盖头,看见了周遭的景象。

他原本以为自己在喜堂,现在看到周围的qíng况,才发现这根本不是喜堂,而是灵堂。屋子里到处都挂着白色的纸花,面前的桌子上,还摆着两块灵位,一块写着周嘉鱼没见过的名字,另一块上面,赫然就是周嘉鱼三个字。

而此时的灵堂,竟是在燃烧,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火焰,掩盖了屋中的白,将之渲染成了温暖的红色。坐在灵堂地上里的周嘉鱼也要被火烧到了,但让他意外的,他却并不觉得害怕,甚至反而格外的安心。

火红的焰苗跳上了他的衣服,周嘉鱼感到意识开始变得模糊,在彻底陷入黑暗之前,他好像隐约看到,自己的手,也变得了白纸的模样。

周嘉鱼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看见自己躺在chuáng上。

沈一穷坐在旁边,正在低头玩手机。

“我……”周嘉鱼艰难道,“我在哪儿?”

沈一穷说:“哇,周嘉鱼,你终于醒啦!”他放下手机,把自己的大脸凑过来,“要不是先生及时回来了,我就见不到你啦!”

周嘉鱼说:“你……你离我远点,吸光……”

沈一穷:“……”他是黑dòng吗?吸光?

这要是平时,沈一穷肯定撸起袖子和周嘉鱼吵一架,但看周嘉鱼虚弱的随时可能咽气的样子,他只能忍了。

周嘉鱼缓了会儿,缓过来了,但觉得自己屁股实在是疼的厉害,他哎哟一声,道:“我怎么了?”

沈一穷说:“你被人看上被揪去成了yīn亲。”

周嘉鱼:“……”他犹豫了片刻,才小声道,“我屁股怎么那么疼啊?”

沈一穷叹气,拍拍他的肩膀,说:“兄弟,你别想太多,你屁股疼是因为你在厕所里摔倒了,我们把你拖出来的……你的清白身子还在。”

周嘉鱼:“……”

沈一穷这小王八蛋哈哈大笑。

然后两人聊了聊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原来周嘉鱼遇到的那队伍是接yīn亲的,结果不知道怎么的居然就把路过的周嘉鱼看上了,还qiáng行碰瓷儿让周嘉鱼把新娘踩了个稀巴烂,并且qiáng行将周嘉鱼带进了那个世界,差点没礼成。

沈一穷一听到动静就赶了过来,但还是太晚了,周嘉鱼已经晕倒在了厕所。他正焦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万幸的是林逐水回来了,直接烧了纸人,又用了点法子,把周嘉鱼的魂魄硬生生的拽回了现世。

周嘉鱼说:“我怎么感觉自己像是柯南似得……”到哪儿都遇到事儿。

沈一穷不以为然,说:“你现在还没有对自己的体质有清楚的认识啊,说白了,你在yīn物眼里,就是行走的大型人ròu汉堡,换你要是半夜三更的看见汉堡在路上走,不会想去咬上一口啊?”

周嘉鱼:“……”

沈一穷说:“哎呀,这年头还好,要是早些年,接yīn亲的更多,而且这边好像就有这样的风俗,我给你说,在路上看见红包什么的,可千万不要捡,有的红包就是故意丢给你的,捡起来说不定就被人配了yīn亲了。”

周嘉鱼说:“可是我这就和你一起吃了个夜宵,啥也没做啊。”

沈一穷说:“哎,可能是你命中和夜宵犯冲吧。先生让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再去找他。”

周嘉鱼说:“那个,我有点怕,不然……咱们凑合睡一晚上?”

沈一穷倒也无所谓,说好啊。

虽然周嘉鱼是gay,但他对沈一穷是毫无非分之想的,单纯是被搞的有点虚,想让人陪陪。但这种想法显然是非常愚蠢的——半夜周嘉鱼被沈一穷一脚踢在屁股上的时候,他觉得比鬼神更可怕的显然是沈一穷的睡相。

最后无奈之下,周嘉鱼只能抱着被子去沙发上将就了一晚。

第二天沈一穷jīng神奕奕的醒来,看到已经快去了半条命的周嘉鱼。

“周嘉鱼,你怎么睡沙发上去了?”沈一穷还问。

周嘉鱼说:“沈一穷,为你以后的女朋友感到绝望。”

沈一穷满脸莫名其妙。

周嘉鱼也没解释,捂着疼得厉害的屁股一瘸一拐的吃早饭去了。

吃完饭,周嘉鱼去找了林逐水。

林逐水这几天都挺忙的,好像是在准备的大桥的超度事宜,具体qíng况周嘉鱼也不清楚,反正进去的时候,看见林逐水手里把玩着一块木牌。

“先生。”周嘉鱼恹恹道。

林逐水说:“坐。”

周嘉鱼小心翼翼的坐下,嘴里嘶嘶叫着,太疼了,他现在qiáng烈怀疑自己尾椎有没有出啥问题,比如被摔裂什么的。

林逐水道:“你把昨天你在梦里看到的事儿和我说一遍。”

周嘉鱼点点头,把他被关进轿子,又被人从里面出来,最后火烧灵堂。

林逐水听完之后,道:“还记得那灵牌上面刻着的名字么?”

周嘉鱼点点头,道:“记得,好像是叫李云逸。”

林逐水道:“哪几个字?”

周嘉鱼说:“木子李,云朵的云,飘逸的逸。”

林逐水点点头,拿起刻刀便开始往他之前拿着的木牌上面刻字,周嘉鱼看后,发现林逐水竟是将“李云逸”三个字,整齐的刻在了木牌上。

他刻完后,chuī掉木屑,吩咐周嘉鱼去把窗台上放着的香炉拿过来。

周嘉鱼屁颠屁颠的去拿了香炉,心里实在是有些好奇,道:“先生,这是要做什么啊?”

林逐水淡淡道:“给你找回场子。”他把香炉放在桌子上,拿了三炷香,cha在上面,又取出了一个纸片样的东西。

周嘉鱼定睛一看,才发现林逐水手里的东西是之前莫名其妙被放进他口袋的纸人儿新娘。

林逐水点燃了cha在香炉上的三炷香,嘴里轻声的念了一段周嘉鱼听不太懂的话,便将纸人儿新娘直接点燃了。

按理说纸烧着了,应该味道不大,但是周嘉鱼却闻到了一股子好像蛋白质烧焦后的味道,还听到了一种嘶嘶作响有些像惨叫的声音。

纸人在他们的面前画作了灰烬,林逐水待纸人全部烧完后,将手里刻着李云逸三个字的木牌立在了桌上,然后之手指微微屈起,用关节重重的扣了三下。

不可思议的变化,便发生在了这一刻,刚才纸人烧成的灰,竟是开始缓慢的移动,最后在桌面上形成了一个人形的模样。

周嘉鱼在旁边都看傻了,他甚至注意到,在香灰之上,出现了黑影一样的东西浮在半空中,慌乱的疯狂扭动着。

林逐水道:“谁让你来的?”他的声音有些冰,和平日里对待徒弟的态度判若两人。

没有人回答,但周嘉鱼却明显的看到木牌震了一下。

林逐水却是好像听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他能让你魂飞魄散?你以为我不能?”他说着,伸手便直接断了一炷香,那香一断,周嘉鱼却是清楚的听到了声属于男人的惨叫。

林逐水道:“我最后问一次,谁让你来的?”

桌子上的灰开始缓慢的蠕动,最后竟然是形成了一个“红”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