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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3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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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逐水却像是兴致不高的样子,一路上表qíng都很冷漠。

林家的墓园是私人的,里面埋葬的全是林氏族人。墓园无论是环境还是风水,都是极好的,周嘉鱼一进去看到墓地里dàng着一丝丝瑞气。这瑞气虽然淡但能在墓地出现也不是个普通的现象。

林逐水上了香,便站在旁边,让剩下的徒弟一一对着祖宗磕头。

周嘉鱼站在后面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到现在林逐水都没有明确他徒弟的身份,他不知道什么祭拜方式比较合适自己……正在这么想着,林逐水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扬起下巴,对着周嘉鱼道:“去吧,给师祖磕几个头。”

周嘉鱼赶紧道好,从林珀手里领了香,也恭恭敬敬上前的磕了几个头。站在旁边的林珀看周嘉鱼的眼神有点复杂,周嘉鱼也说不出那到底是种什么感觉,但他明确的看出了里面有点压抑着的嫉妒……

嗯,能被林家掌门人嫉妒,也算是种本事吧,周嘉鱼这么安慰自己。

林家是风水大家,祭祀的的方式却格外的简单,无非是子孙们上几炷香,摆放些祭品。林家嫡系旁系林林总总加起来两百多人,一上午就搞定了。

午饭墓地这边已经备好,看起来相当的讲究,有些菜周嘉鱼都吃不出原材料。

但无论外面的菜肴做的再jīng致,林逐水都是不太给面子的,这次周嘉鱼稍微注意了一下,发现他就只动了一筷子,而且就只夹了一颗面前的芦笋——看起来是敷衍都懒得敷衍。

林珀的态度和之前也有些不同,他似乎知道林逐水的心qíng不好,说话非常的小心。林逐水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表qíng冷漠的吓人。

沈一穷今天也一反常态十分安静,上饭桌上都没敢唠嗑,把头埋在碗里吃着东西。

这些异样,在下午的时候周嘉鱼才明白了原因。

他们提前离开了墓地,林逐水却没有上车。

“先生呢?”周嘉鱼压低声音问了句。

沈一穷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等车驶出了墓地,他才说:“先生去看师爷和师奶了。”

周嘉鱼呆了片刻:“他们都……”

沈一穷点点头。

回去的路上,沈一穷断断续续的讲了关于林逐水父母的事。据说两人门当户对,都是风水大家,初次见面便一见钟qíng,喜结联姻。

而林逐水出生之后,两人的感qíng更加得到了升华,这种美好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林逐水的至阳之体逐渐显现出来。风水这行,最怕的便是yīn私之物,因此至阳之体,在这行通常都会有极高的造诣。虽然这种体质会扰乱罗盘,但只要学会了九宫飞星之法,用手指掐算便可脱离罗盘的限制。但这种体质,却有一个极大的缺陷,便是短寿。

沈一穷说:“当时业内盛传,林家祖宗为先生算了命格,说他活不过十八,所有人都信了,只是不知道先生的父母到底做了什么,竟是真的为先生逆天改命,让先生熬过了十八那个坎儿。”

周嘉鱼听得有些难过。

沈一穷叹着气,眉宇间也少有的出现了写忧愁的味道:“但是逆天改命终究是有违天道的,他们两人不久后就因为意外双双身亡,留下了年仅八岁的先生……”

八岁,即便是林逐水这样的天才,也不过是个小小少年而已。突然痛失双亲,想来肯定是深受打击。

“这事儿好像和林家也有关系。”沈一穷道,“所以先生不久之后就搬出了林宅,自立门户了。”

周嘉鱼之前就一直觉得林逐水和林珀两人的关系有些怪怪的,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茬在里面。

“所以每年祭祖之后,先生的心qíng都不好。”沈一穷缩在座位上,无jīng打采的。

周嘉鱼感觉自己好像的确是帮不上什么忙,心里有些怅然,嘴上念叨着:“那晚上回去我多做点先生喜欢吃的菜吧。”

当天晚上周嘉鱼花了些力气,做满了一桌子的菜,等着林逐水回来。

大约是看出他的忐忑有些心qíng,沈暮四好心的说:“别担心,先生肯定回来的,就是时间要晚一些,咱们再等等好了。”

周嘉鱼有点不好意思的道谢。

“先生每年这天心qíng都不好。”沈二白安慰,“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你能做这顿饭挺好的,别想太多。”

剩下的两人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他们果然说的没错,晚上八点左右,林逐水才到家。听到门口的车声,周嘉鱼和沈一穷往外面跑去,屁股后面跟了只huáng鼠láng和死皮赖脸非要骑在huáng鼠láng后背上的小纸人。

看着他们的背影,沈暮四笑道:“周嘉鱼来了,屋子里倒是多了几分人气儿。”

沈朝三平时一直听沉默的,听了沈暮四这话,颇有深意的道了句:“只有屋子?”

两人目光相接,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自己想要说的。

“应该是好事吧。”沈暮四小声自语。

几分钟,林逐水坐上了饭桌,几人开餐。和中午相比,他的胃口显然好多了,甚至还加了两次饭。

屋子里的其他五人看在眼里,都挺高兴的。

林逐水是个qiáng大的人,也正因如此,当他遇到了些事qíng时,反而让旁人无从安慰。就好像说出怜悯的话语,是对他侮rǔ一样。

好在现在多了一个周嘉鱼。

饭菜很丰盛,吃进胃里,人也跟着暖和了起来,沈一穷说起了初三的庙会,说到时候肯定特别热闹。

周嘉鱼应着他的话,也对此表示了期待。

屋子里逐渐又热闹了起来,小纸人不知怎么的又把huáng鼠láng给惹毛了,被huáng鼠láng揪住一顿猛踩,好在纸人材质特殊,单纯的物理作用很难破坏。不过被欺负之后,它会委委屈屈的爬到周嘉鱼的手臂上,求着安慰。

周嘉鱼摸摸它的脑袋。

吃完饭,临走时林逐水对着周嘉鱼说了一声谢谢。

周嘉鱼受宠若惊,摆着手说先生您太客气了,要不是您,我现在……他话说到这里赶紧住了嘴,因为他发现自己差点又弄混自己的身份。

林逐水却是勾起嘴角,淡淡的说了句:“要不是我,你现在还在吃香喝辣呢。”

周嘉鱼:“……”

沈一穷在旁边说:“对啊,对啊,周嘉鱼,你不知道你多有钱,我的妈呀,你海边别墅都有五六栋,不过现在都没啦,全补偿给受害人了。”

周嘉鱼除了谢谢,觉得自己好像也没有其他话可以说……

就像小孩子期待节日那样,周嘉鱼也格外的期待庙会。初三那天,他早早的起了chuáng,把昨晚备好的馒头包子放进蒸笼里,和几人一起吃了早饭。

庙会的地点在城东头,还没下车,周嘉鱼就听到了鼎沸吵杂的人声。

几人下了车,随着人流靠近人庙会的那条街。

虽然周围到处都是人,但林逐水却依旧非常的醒目,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半长款风衣,露出里面的淡灰色的v领毛衣。衣服遮的并不严,甚至能隐约看到漂亮的锁骨,修长的颈项线条优美,还有颈项中间那微微凸起的喉结,这些部位都在散发着一种极为吸引人眼球的气质。林逐水闭着的眼睛,让他冷淡的气质更加浓厚,可在这冷淡之中,却又透出另一种特别的味道,周嘉鱼很难形容那种感觉,但他注意到,站在林逐水周围很多女孩子,都将眼神若有似无的投到了他的身上。

周嘉鱼只看了一眼就莫名觉得有点脸颊发热,不自在的移开了目光。

“好热闹啊。”沈一穷喜欢热闹,一路上都很高兴,“哇,我想吃糖葫芦,你们要不要?”

其他人纷纷对他表示鄙夷,说那是小孩子吃的东西。

“我不管,我不管,你们得陪我吃!”沈一穷开始耍赖,“来庙会不就是玩游戏吃零食吗?周嘉鱼,来和我一起过来买。”

他说完,根本没有给周嘉鱼拒绝的机会,硬生生的把他拖走了。

这里的糖葫芦花样很多,有山楂有糙莓还有葡萄猕猴桃的,沈一穷挑了五串,招呼着周嘉鱼走。

周嘉鱼说:“不给先生买啊?”

沈一穷惊了:“我倒是想买,你拿给先生吃?”

周嘉鱼想了想,同意了。

沈一穷付钱的时候感叹说周嘉鱼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以前那只看见先生就哆哆嗦嗦的小仓鼠去哪儿了。

周嘉鱼说:“所以以后别叫我罐儿了……”

沈一穷哈哈大笑,然后拒绝了周嘉鱼的要求。

其他三个见到周嘉鱼把那穿糙莓做的糖葫芦递给林逐水时,都露出了见鬼一样的表qíng。不过在他们看到林逐水居然真的将糖葫芦接过来之后,简直下巴都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