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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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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邧氏视若无睹,闲言碎语在她面前不起半点作用,她赚的钱,花在哪儿,怎么花,那是她的事,轮不到别人决定。

宋家三天两头的往族长那儿跑,他为那事烦的,还跟宋邧氏闹得不怎么愉快。

今天踏进这大宅子,是因为事态严重,他不得不亲自过来。

叶家在镇上,怎么也是名门大户,叶小姐失踪,宋望是她的同学,又是她失踪那天找过的人。

族长的面容充满威严,宋望最好跟这件事没有关系,否则他只能按照族规来处理了。

“族长,什么事让你这么兴师动众?”

宋邧氏拄着拐杖,在贴身丫鬟的搀扶下脚步缓慢的过来。

大厅众人都打招呼,“老夫人。”

huáng单走过去,把老太太扶到椅子上坐着。

宋邧氏拍拍孙子的手,无声安抚,“这大中午的,我刚睡下,就被外头的动静吵醒。”

族长说,“叶小姐失踪,我带刘捕头过来查问一番。”

宋邧氏扫一眼大厅外站着的王教头和那十几个人,“只是查问啊,我还以为是来抓人的。”

族长面露尴尬之色。

刘楚在内的几人事不关己,宋家的是非曲折比戏文里的还jīng彩,宋族长带这么多人过来,那里头的意思深的很,也浅的很。

他就是要给老太太难堪。

不过,宋族长的如意算盘没打响,反被老太太识破心思。

“阿望,你可得把当天的qíng形一五一十的都说出来。”

宋邧氏看着孙子,严厉道,“不能在族长和刘捕头跟前有什么隐瞒。”

huáng单说,“好。”

族长端起茶杯,chuīchuī漂浮的几片叶子,余光从刘楚那儿经过。

刘楚把刀放一边的桌上,“宋少爷,你和叶小姐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什么地方?”

huáng单说,“蚯蚓河。”

刘楚问道,“当时是否有别人在场?”

huáng单说,“我的几个下人一直跟着,桥上也有人走动,都能看见。”

刘楚又问,“那天叶小姐从宴会上跑出来和宋少爷见面,你们是提前约好的吗?”

huáng单说不是,“我们只是恰巧碰见。”

接下来,无论刘楚问什么,huáng单都会回答,他不慌不忙,从容淡定,态度很坦然,不见一丝异常。

一个捕快在做笔记,大厅其他人都没发出声音。

刘楚停顿几秒,和做笔记的捕快眼神确认,“宋少爷,我需要去你的房间看一看。”

huáng单尚未回应,宋邧氏就说,“族长,这不像话吧?”

族长喝口茶,“老夫人,出这档子事,对宋家的影响不小,我们理应配合着点,让刘捕头尽早找到线索,这样对宋家是百利而无一害。”

宋邧氏的脸色不好看。

刘楚轻笑,“在下是职责所在,还请老夫人和宋少爷体谅。”

他是一身浓重色调的捕头标配,此时是笑着的,唇角的弧度明显,和那份痞劲儿搅合在一起,就是一种bī人的气势。

有的人,天生就给人一种坏坏的感觉,和长坏了是两个意思,也不犯浑,吊儿郎当,反而很成熟,有担当。

宋邧氏yù要说话,huáng单对她摇摇头,看就看,无所谓。

不多时,刘楚出现在huáng单的房里。

原主在国外留学,看的听的见的都跟镇上的东西大有不同,住的地方会有一些从西洋带回来的玩意儿,比如望远镜,油画。

刘楚拿起望远镜,“这望远镜,叶小姐那里也有一副。”

huáng单说,“我跟她一块儿买的。”

刘楚意味不明,“看来宋少爷和叶小姐的感qíng不错。”

huáng单说,“还行吧。”

他伸出手,不小心碰到刘楚,刘楚似是条件反she的挥开,望远镜从掌心滑落,掉在了地上。

huáng单的下巴被打到了。

刘楚侧头,看到青年弯下腰背,一脸痛苦,他嫌弃的啧啧,“大少爷这么娇气?”

huáng单没听清,男人那一下很突然,他的下巴受伤不说,嘴里的牙齿还大力磕到了一起,震的他太阳xué都疼。

刘楚撞上青年流着泪的眼睛,他愣怔片刻就捡起望远镜,发现有几个地方开裂了,“这望远镜,我拿去给你修一下,修好了再送还给你。”

huáng单哭着说,“随你。”

刘楚挑起一边的唇角,“说真的,宋少爷,你这哭起来的劲儿,比哪个女的都qiáng。”

他倚着门,“喝过洋墨水,就是不一样。”

huáng单把遮住下巴的手拿下来,红了一大块,“刘捕头,你打了我,还在这儿说风凉话,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我打你?”

刘楚嘲笑,“我要是打你,你就不只是红个下巴,还能站在这儿跟我说话了。”

huáng单擦擦脸上的泪水,声音哑哑的,带着哭腔,“行吧,你没打我,是我自己打的。”

刘楚,“……”

huáng单嘶一声,揉揉下巴,疼的脸都皱在了一起。

刘楚皱眉,下一刻就不自觉的扭头朝门外喊,“四毛,给我进来!”

四毛飞奔进门,拿着刀左看右看,满脸紧张,“老大,怎么了怎么了?”

刘楚伸出手,“那什么药,拿来。”

四毛眨眨眼睛,不明所以,“什么药啊?”

刘楚踢他的小腿,“就你那小宝贝。”

四毛顿时就变成苦瓜脸,慢慢吞吞的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儿,“老大,你省着……”

他话还没说完,刘楚就把药扔给huáng单。

四毛的眼珠子都瞪圆了。

刘楚拽着他出去。

到花园里,四毛才被松开,他撇嘴,“老大,人宋少爷是宋老夫人唯一的孙子,整个宋家都是他的,要什么好东西没有啊。”

言下之意是,拿他的东西做人qíng,宋少爷也不会稀罕。

刘楚边走边说,“回头再给你弄几份药材,你多搞一些药。”

四毛立马就龇牙咧嘴,他忽然想起来个事,“老大,我看宋少爷哭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刘楚说,“跟我没关系。”

四毛狐疑,“那宋少爷为什么哭?老大,你不会是欺负他了吧?”

刘楚扯唇,“我只欺负女人。”

四毛呵呵呵,“拉倒吧,回回喝花酒都一脸无趣,去了也只是喝酒,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还欺负呢,就知道纸上谈兵,一实际cao作,溜的比谁都快。”

刘楚斜眼,“你嘀嘀咕咕什么,还不快去叫上老张他们,跟我到裁fèng铺走一趟。”

四毛一抖,连忙去喊弟兄们。

刘楚的脚步一顿,那大少爷一哭,正事都给打断了,他低骂,回头再来查看吧。

族长和刘楚他们走后,宋家的大门就关上了。

宋邧氏让管家把府里上下所有人都叫过来,“从今日起,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私自放少爷出门,如果有谁大意,我会打断他的腿。”

下人们胆战心惊的应声,“是,老夫人。”

huáng单惨了。

别说大门,连后门,院墙,甚至是狗dòng,都有下人看守,他除非长翅膀,否则是绝对出不去的。

天热,心里还烦,huáng单在亭子里卷着袖子画画。

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石桌上摆放的笔墨纸砚,无一不是上等的,他在画前面的那一池荷花,往纸上铺着绿色。

铅笔和毛笔的触感截然不同,笔触和画法也是。

huáng单在建筑事务所上班,每天都跟图纸打jiāo道,偶尔还要出差去施工地,他倒是不觉得累,就是有时候会出个小意外,对别人来说不叫事,对他来说,就是大事。

所以车里都放着药箱,有的是随身携带,唯恐自己磕到哪儿。

一只蜻蜓拍打着翅膀从亭子一侧飞过,它飞向荷花池,在一片荷叶上驻足,又换了一片,调皮的玩耍着。

huáng单垂头,换一只毛笔点墨去画,不多时,画中多了一只蜻蜓。

不知过了多久,娟儿端着切好的西瓜过来,静静站在一旁,她是一贯的温顺模样,存在感很弱。

huáng单把毛笔搁在砚台边沿,他从青瓷盘子里拿一片西瓜吃,从井里捞上来就切了,瓜皮上面还有点凉意,“娟儿,桌上那画,你帮我丢掉。”

说着,huáng单就坐到栏杆上,靠着柱子吃起西瓜。

娟儿把画卷起来,转身离开。

huáng单吃了几片西瓜,桌上的笔墨纸砚都被收走了,放的是点心和茶水,他面朝阳光,微微眯着眼睛,神态有几分懒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