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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的舌尖抵了一下牙齿,“不带脑子出门,说什么都没用。”

这男人正义,也很冷漠。

huáng单记下了这个信息。

过马路的时候,huáng单走在前面,突然就有一辆白色的小轿车从左边开过来,方向是他所在的位置。

那一瞬间,他什么也没做,都忘了。

电光石火之间,huáng单后面的衣服被一只大手抓住,他被那股力道拽离原地,耳边是男人的咆哮声,“你他妈的乱跑什么?没看见有车过来了啊?!”

江淮心里很清楚,错在那辆车的车主,往人行道上开了,不是酒驾,就是神经病。

但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从嘴里蹦出这句话。

这一刻,江淮的第一反应是头疼,第二反应是心脏疼,之后他发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在疼。

出现这种意外,huáng单惊魂未定。

有句话说的还真对,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那辆车撞上花坛,引起周围人们的围观。

jiāo警过来问了qíng况,再一检测,得知车主是酒驾,直接就将人带走了。

huáng单缓了过来,他左右看看,发现男人蹲在地上,qíng况不太对,就走过去问了声,“不走吗?”

江淮紧闭眼睛,一滴冷汗从眼帘上滴落,“你先走。”

他的嗓音嘶哑,气息紊乱,呼吸粗重的不成样子。

huáng单没走,蹲下来说,“你没事吧?”

“老子能有什么事?”江淮的qíng绪bào躁,“叫你走,你没听见?耳朵聋了?”

huáng单说,“一起走。”

江淮走不了,他两条腿发软,心脏剧烈跳动,是受到极度惊吓后的状况。

第43章 合租房里的那些事

江淮蹲在地上起不来。

huáng单注意到男人在不停的发抖, 满脸都是汗, qíng况很不好。

看起来似乎是吓的。

刚才差点发生车祸,已经引起路人围观,现在看过来的人更多了。

路旁的霓虹亮起来,夜色降临,空气燥热的厉害。

江淮额头的汗水一滴滴往下砸, 浸湿地面的灰尘, 他的世界里刮着狂风, 下着雨。

huáng单说, “要不我扶你到旁边的真功夫里坐一会儿?”

他把一只手伸过去, 试图去拉地上的男人,却被大力挥开了。

没有防备,huáng单被那股力道带的半个身子都偏移几分,那只手的手肘撞到路灯的灯杆, 他的疼痛神经猛地一下被扯到极致,瞬间就哭了。

夜幕下, 视线不再清明, 路人只看到本来站着的年轻人也蹲下来,并未瞧见他脸上的泪水。

有压抑的哽咽声夹在汽车的引擎声里, 江淮抬抬汗湿的眼帘,发觉青年正在抽泣,他苍白的面部浮现愕然之色,搞什么?

又在演?

江淮粗声喘气,“小子, 大马路上的,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huáng单把眼镜摘掉,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来,“我的手肘打在灯杆上了,很疼。”

江淮听着哭声,面色沉下去,他冷笑,“别告诉我说,是我把你弄疼的。”

huáng单疼的脸都白了,“是你弄的。”

江淮的眼中浮现一抹嘲讽,“小子,你年纪不大,撒谎的手段倒是……”

他口中的后半段戛然而止。

huáng单扬起布满泪水的脸,拿哭泣着的眼睛看过去,嘴唇颤抖着说,“没撒谎,我只是怕疼。”

江淮的手臂搭在腿部上面,“你问问这街上的人,有谁不怕疼?”

huáng单好疼,不想说话了。

江淮看到青年的肩膀轻颤,他的眉峰渐渐拧了起来,“真他妈的娇气。”

huáng单忽然抬头。

江淮冷眼一扫,“怎么,恼羞成怒了?”

huáng单盯着男人,声音哑哑的,“你刚才说我什么?”

江淮一字一顿,“我说你娇气。”

他的手臂一挥,打在灯杆上,那力道不小,灯杆都晃了晃,“就这种程度,至于疼到哭出来?你当自己是瓷娃娃呢?”

半响,huáng单垂下眼皮,“瓷娃娃会碎,我不会,我只是疼。”

江淮啧了声说,“不知道哪儿来的少爷命。”

huáng单又一次抬起头。

江淮不喜欢青年这么看自己,那眼神怪,看不透,他的感受更怪,“看什么看,信不信我揍你?”

huáng单说,“你不会的。”

江淮在他的领口一抓,冷笑道,“是吗?”

huáng单说是,眼泪顺着脸颊滑落,鼻涕也有流出来的迹象,他抽抽鼻子。

江淮嫌弃,顿时就把手撤走了。

车一辆接一辆的从左边过去,一辆一辆的从右边过来,它们萍水相逢,在马路上擦身而过,渐行渐远。

难闻的汽车尾气弥漫在上空,一下都不消停,要把人往死里bī。

江淮心脏的剧痛缓解一些,腿还是软的,烦躁只增不减,他撑着灯杆缓慢地站起来,径自往斑马线那里走。

车流的高峰期到了。

甭管是什么百万名车,全球限量级豪车,这会儿都和普通大众一样,变成蜗牛,慢吞吞的挪动,喇叭声里透露着车主们的不耐烦。

江淮等着绿灯,他回头,那地儿的身影还在蹲着,没有起来的意思。

huáng单在忍着,等疼痛感降下来。

后领突然被提,他被拉起来了,耳边是男人的声音,“还蹲着不走,你要在路边过夜吗?哭什么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给打了。”

江淮这一吼,就有人投过来警惕的目光。

“……”

huáng单被提着后领往路口去,他抹了抹脸把眼镜戴上,声音里还有点哭腔,“要不是你拉我一把,我会被车撞的。”

江淮没反应,也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

路口两边有小贩在撑着杆子卖衣服,挂着牌子标价,几乎都是20、30的,生意不错,周围也有卖糖葫芦,烤羊ròu串,菠萝西瓜之类的水果要。

过马路的,买东西的,还有什么也不gān,就是纯溜达的,这些男女老少全都混在一起,很嘈杂。

huáng单的声音夹在里面,“刚才的事,谢谢你。”

绿灯亮了,江淮的脚步不停,“一句谢谢就想抵救命之恩?”

huáng单越过几个行人,跟上去说,“请客是没问题的,不过我出门的时候没多带钱。”

江淮头也不回。

“……”huáng单把他的胳膊拉住,“你等等。”

不多时,俩人坐在附近的面馆里。

店员端着盘子过来,将俩碗阳chūn面放到桌上。

huáng单把其中一个面碗推到男人面前,“过生日要吃面的。”

江淮的眼皮没抬,“什么生日?”

huáng单说,“今天是你的生日。”

江淮的语气笃定,“阿玉跟你说的?”

huáng单说,“嗯。”

江淮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声音,听不出有什么意义,“我从来不过生日。”

huáng单问道,“为什么?”

江淮拿出烟盒,想起来这是在面馆里,就将烟盒塞回口袋,“没意思。”

huáng单不再多问,他把眼镜摘了放在一边,低头捞一筷子面chuīchuī,往嘴里送去。

桌上没有谈话声,只有吸溜面条的声响。

这是huáng单的第三次穿越,无论是乡村,小镇,还是繁华的都市,他有个习惯始终没变过,就是吃东西的时候会去细嚼慢咽。

对面的江淮速度非常快,哗啦哗啦的捞。

huáng单吃完一小部分,江淮那碗面就只剩一点点面汤和几个小葱花,他拿餐巾纸擦擦嘴,眯眼望着外面的人行道,车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江淮神游回来,对面的青年还在吃,“你那碗是无底dòng吗?”

huáng单说,“我吃东西有点慢。”

江淮曲着手机在桌面上扣扣,“我没时间在这里陪你坐着,你自己慢慢吃吧。”

huáng单坐在椅子上,以他原来的速度把剩下的面条吃完了才走。

今晚有风,像qíng人柔软的双唇,qiáng势地擦过行人的面颊,不但没有让每个人有丝毫的凉意,反而更热,热的人心里有一把火,浑身难受。

huáng单从有空调的面馆出来,过大的温差让他措手不及,扑面的闷热之气把他的毛孔都堵住了,身上顿时就出现了一层汗。

他没朝小区的方向走,而是去的另一处。

江淮把手挡在唇边,弯着腰按打火机,啪嗒一声后,有一簇火光窜起,完成自己的使命就灭了。

“你怎么在这儿,没回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