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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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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huáng单的名次,前十了,比他预料的高很多,他以为自己只能在前一百。

huáng单从系统先生那儿得知,这是一场针对宿主的比赛,只有符合条件的宿主才能参加。

否则参赛的可就不止是宿主,还会有闲得无聊,作天作地,费尽心思想找点乐趣玩一玩的系统工作者。

据说系统工作者的家属太可怕了。

有的是一个团队,轮流着来,论体力和jīng力,谁能比的过?

如果严格要求必须是男子双打,但就有系统工作者的家属是jīng分的,别看有一个团,其实都是一个人,那qíng况是在规则以内,完全可以照常参赛,你除了生气,还能怎么着?

huáng单这回是运气好。

他听系统先生说,比赛的过程中,有好几个宿主都因为身体的原因,提前退赛了。

毕竟是如此重大的比赛,有心态不好的会很紧张,睡眠不足,食yù不振,吃坏东西,和另一半闹矛盾……这些都会在赛场上起到难以想象的影响。

“系统先生,第九名会有什么奖品?”

系统,“积分五千万,jú花灵三百箱,共计九百支,还有一些营养液和产品,都给您收进苍蝇柜里了。”

huáng单听完以后,好一会儿都没回神。

突然发了的心态,就是他现在所经历的。

huáng单通过这场比赛,更深刻的意识到了一点,遇到困难不要怕,要相信自己,迎刃而上,最终就会取得胜利。

天知道他在那一晚上有多少次想放弃。

实在是太疼了。

这名次他拿的比其他人要艰难。

huáng单转而一想,也不一定,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别的宿主或许也有困难,只是和他不同,他也不知道而已。

江淮在卫生间刷马桶,脖子被搂住了,他没回头,“别趴我背上,赶紧把头发chuīgān睡觉去。”

耳朵上一湿,江淮的呼吸粗重,“不要闹了。”

huáng单趴在男人宽阔的背上,亲他发热的耳朵,手绕到前面,“抓住你了。”

江淮脑子里的那根弦猛一下就扯断了,他站起来,快速洗了手就把背后的青年拽到身前,抱起来往台子上一放。

huáng单低头亲他,“现在还早,我们可以做的。”

江淮什么也不说,只是牟足了劲把人给弄哭了,那哭声没压制,惊天动地,要死要活。

一室一厅的小房子里装载着huáng单和江淮两个人的点点滴滴,他们会在结束一天的工作后洗个澡做个爱,有时候澡都不洗,就浑身臭汗的抱一块儿,亲上去的时候都是一股子汗味,谁也不嫌弃谁。

待风雨都平静过后,俩人会扭着脖子互看彼此,分享彼此身边的人和事,从对方那里得到一点回应。

生活挺平淡的。

huáng单是那么觉得,他从来不问系统先生,自己什么时候离开。

因为huáng单已经通过前两次的穿越知道了,该离开的时候,他就会离开。

现在还不到时候。

几个月后,huáng单从江淮那儿听到一个事,阿玉死了,死在了戒毒所里,死在她要出来的前一天。

已经拼了命的戒毒成功了,为什么要做出那种选择,放弃自己求来的生命?

huáng单想不通,江淮也是,他们买票去了阿玉的故乡。

阿玉的尸体是火化的,就一个小盒子,那些灰要洒在她的故乡,这是她留下的遗书里写的。

huáng单跟江淮长途跋涉,俩人出现在阿玉的故乡时,都是灰头土脸的,像两只土猴子。

找地儿洗把脸,huáng单喘口气,“很穷。”

这是他对阿玉故乡的第一印象。

江淮捧一把水往脸上浇,他抹把脸,“是啊,很穷。”

那种穷,不是坑坑洼洼的山路,也不是高高低低的小平房子,村里人破旧的衣裤,沧桑的脸,而是混合在空气里的东西。

huáng单不清楚阿玉的家在哪儿,江淮也不知道。

他俩问了人,才找到阿玉的家。

房子周围堆放着垃圾,砖块,木柴,脏又乱,越往里走,越没法下脚。

有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在烧饭。

没有厨房,也没有锅台,就是几块砖堆一堆,锅被吊在上面,里面是青菜粥,热气往女孩脸上扑,她抬起袖子擦擦,脏污褪去一些,露出来黝黑的脸,眉眼和阿玉有几分相似。

女孩看到huáng单和江淮,警惕的问找谁。

她说话的口音是不怎么标准的普通话,人很紧张,不停的拿手在裤子上擦。

huáng单作了自我介绍,他说是阿玉的朋友。

女孩听到是姐姐的朋友,就高兴起来,还跑着去喊弟弟妹妹。

huáng单扫视屋子,“阿玉不容易。”

江淮点一根烟抽,“嗯。”

不多时,三个孩子都站在huáng单和江淮面前,最小的男孩不到十岁,大大的眼睛里写满胆怯。

年纪最大的就是烧饭的女孩,她是家里的老二,十八岁了。

来的路上,huáng单就跟江淮商量过,是隐瞒阿玉的死,说她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还是把真相告诉给她的家人。

最终商量的结果是后者。

因为阿玉的妹妹已经成年了,她明白什么是生老病死,这种谎言是偏不了她的。

当三个孩子问大姐怎么没回来时,huáng单说她回来了。

huáng单把背包的拉链拉开,端出里面的小盒子。

女孩看到盒子就哭了。

老三也跟着哭,只有最小的男孩不知道那个盒子里装着的就是自己的大姐,他看两个姐姐哭,就也跟着哭。

一时间,脏破的小屋里全是三个孩子的哭声。

huáng单把黑框眼镜摘下来,捏了捏鼻梁,“阿玉怎么会走了?”

江淮抽着烟,“不知道。”

三孩子哭了很长时间,小男孩是第一个停下来的,他不清楚大姐没了,所以不悲伤。

huáng单看一眼还在抽泣的两个女孩,他叹口气,穷人家的孩子早熟,阿玉的弟弟妹妹才那么小的年纪,就已经有了被生活磨练后的痕迹。

小男孩拉着女孩的衣角,很小声的说自己肚子饿了,要吃饭。

两个姐姐都没搭理他。

huáng单把手摊开,掌心里是一把大白兔奶糖,“拿去吃吧。”

小男孩的眼睛立马就亮了,手抬起来又放回去。

huáng单说,“给你的。”

小男孩又抬起手,一把抓走奶糖,“谢谢叔叔。”

huáng单看到小男孩抓着奶糖跑到两个女孩那里,说什么你一个我一个,他偏过头,往外面走去,觉得屋子里挺压抑的,在里面待着很不舒服。

江淮跟了出去。

外面的空气也闷,这里的每一颗尘埃都仿佛有千斤重,让人喘不过来气。

huáng单说,“我不喜欢这里。”

江淮难得的赞同,“我也不喜欢。”

他弹了弹烟身,看着一撮烟灰掉进烂泥里,“早点办完事回去吧,这地儿待着让人……怎么说呢,就是……”

huáng单接他的话,“绝望。”

江淮咬着烟,“对,就是绝望。”

他们再回屋里时,哭声已经没有了,那小盒子被放在稍微gān净点的柜子上,和一个相框放在那里。

相框里的是个老人,女孩说有奶奶在,大姐就不会一个人了。

huáng单跟江淮都被邀请着吃了青菜粥,和三个孩子一起蹲在锅边吃的。

一阵风chuī来,火堆跟着摇曳,灰土往碗里飞。

huáng单看看粥上面的黑灰,再看看若无其事的几个孩子,他抿抿嘴,也扒了送进嘴里。

不gān不净,吃着没病,这是江淮在吃完那碗粥后跟huáng单说的话。

huáng单在茅坑里撒尿,“你身上带纸了吗?”

江淮斜眼,“撒尿也要擦?”

huáng单蹙眉,“我肚子疼。”

江淮摸摸他的肚子,“跟哥哥说说,为什么不听话?欺负我家宝贝gān什么?”

huáng单没心思多说,找个地儿就蹲下来,“你站远点,我怕熏着你。”

江淮说没事儿,他抗熏。

huáng单索xing跟他聊起天,“阿玉的弟弟妹妹都挺懂事的。”

江淮靠着树,脚一下一下蹭着糙皮,“没妈的孩子,不懂事怎么办?等着老天爷伸把手吗?老天爷忙着呢,顾不上的。”

huáng单知道,男人这是想起自己的父母了。

可惜他看过的画面只停留在男人的六岁时,不知道他的父母如今在什么地方,是死是活。

江淮过了会儿问,“好了没有啊祖宗,你这泡可真够久的。”

huáng单从茅坑里出来,身上都是味儿,“吃粥的不止是我,你怎么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