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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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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看来,同xing恋就是心术不正,无论是吃药,还是电击,都得趁早治。

人们在嘲讽男歌手的同时,会从嘴里蹦出那对舅甥的名字,不知道怎么样了,大概都死了吧。

B城的冬天比T城要冷多了,第一场雪早早降临,在那之后连续几天都是bào风雪,好不容易放晴,也是天寒地冻的,吸一口气都能把肺腑冻伤。

欧式的小楼房被白雪覆盖住了,院子里的树也是白的,树枝被压弯了腰,忽有一阵风拂过,树枝就跟着抖了抖,雪纷纷扬扬。

在一片白当中,有一株腊梅,迎风盛开着艳丽的花朵,孤独而又坚韧。

huáng单摘了两朵梅花塞口袋里,咯吱咯吱踩着厚厚的积雪回屋,他吐出一口气,把带了寒气的外套脱下来,挂在门后的钩子上面。

大厅里的安静被破坏,huáng单换上棉拖去倒杯水捧在手心里捂着,他背靠着桌子,有点走神。

关于那天的事,huáng单历历在目,包括扑进口鼻的灰土,浓烟,耳膜快被震碎的痛楚,鼻涕眼泪,鲜血,剧痛,恐慌的喊声,之后他就失去了知觉。

huáng单没死,压根就不是什么奇迹,这副身体的结构也跟常人无异,不存在什么特殊的地方,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还没到离开这个世界的时间而已。

国家要把huáng单送去研究所研究,觉得他死透了还能活,价值前所未有,他的身上肯定有对医学做出巨大突破的东西。

huáng单被带去了没几天,就被放了回来。

因为聂文远醒了。

huáng单没问聂文远是怎么把他弄出来的,动用了手上的多少人脉跟财力,他更关心聂文远的身体健康,希望能恢复的跟以前一样。

可是聂文远跟huáng单不同,他没有某种意义上的不死不灭,堪称神赐予的法术,所以他的救治时间过了以后,无疑是在跟死神搏斗。

聂文远的一条胳膊跟一条腿都受了枪伤,被huáng单压倒在地时,后背扎进了一块很大的碎铁片,他凭着可怕的意志和求生yù在死神那里赢了,伤口虽然慢慢痊愈,却留下了严重的创伤。

医生没有别的治疗方法,只能慢慢调养。

huáng单有自知之明,他为了聂文远的身体考虑,提议请个人。

聂文远没同意。

huáng单知道聂文远的心思,他们的关系已经不是秘密,外人理解不了,也接受不来。

嘴巴长在别人的脸上,不论是喷水,还是喷粪,他们都管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离远点儿,不被沾到脏东西,最好也听不见。

huáng单心里明白,聂文远知道他不与人争的xing子,也知道他不善于跟人沟通,理不来那些一套一套的人qíng世故,怕他受委屈。

门忘了关,有冷风裹着雪花chuī了进来,huáng单的思绪回笼,放下水杯去把门关严实,他拿了水杯坐到沙发上,chuī掉漂浮的热气,低头喝了一小口水。

现在huáng单不能让自己受伤了,哪怕是烫了也不行,他必须要好好的,因为他要照顾聂文远。

huáng单摸了摸左边的头,指腹摸到一处凹下去的地方,他心有余悸,还好离开的时间没到,否则他那时候就死在了聂文远的身上。

现在回想起来,huáng单记得,他的头受伤时,聂文远看着他,眼睛里没有流出一滴眼泪,脸上都是他的血,却在哭。

那天的事还是不去回忆比较好,难受。

聂文远不知道huáng单不会死,他看在邱涛最后的选择上面,没有为难两个儿子。

事qíng已经尘归尘,土归土。

头有点疼,huáng单单手去揉,他填jiāo了这次的任务对象,有一大排,把接触的那些人都填了上去,比前面任何一次都要多,那种感觉huáng单是头一次体会,大概是觉得自己的失败已成定局,所以无所畏惧。

huáng单蒙对了三个,有两个是邱涛的手下,名字都被聂文远核实过,剩下一个正确答案是刘全武。

按理说,都是邱涛的人,找出一个,其他几个都应该能被拽出来,可没想到那些人全是邱涛培养的打手,不但对彼此一无所知,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聂文远费了一番周折,用了大半年的时间才查出了两个。

huáng单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任务失败了要面临什么惩罚,会不会很难熬,还能不能回到现实世界,他都不去想了,能陪聂文远一天,就把一天过好了。

旁边的座机响了,huáng单凑过去拿起话筒,那头是周薇薇的声音。

当初huáng单跟聂文远的事被传的沸沸扬扬,周围的人都避开了,聂友香没露过面,聂秀琴母女俩来了,没有一点厌恶跟鄙视。

只不过,周薇薇看huáng单的眼神有敌意,还有不甘。

huáng单知道周薇薇对聂文远的心思,他跟周薇薇聊过,很明确的告诉她,聂文远是他的人,一直都是,也永远都是,不会变。

周薇薇再次出现在huáng单面前是在两个多月后,她眼里的那些qíng绪都不见了,也许是真的消失,或者是藏的更深。

huáng单没有再跟周薇薇谈及聂文远,他们的感qíng绝不可能有第三人cha足进来,这一点的自信他是有的。

听着电话里的周薇薇问聂文远的事,huáng单往后仰一些,靠着沙发说,“他还在睡觉。”

周薇薇小声的问道,“明天我跟我妈过来,方便吗?”

huáng单说方便的,“雪下的有点大,你们路上注意着点,有事就打电话给我。”

这句话在人qíng世故里面很常见,用的地方太多了,大同小异,有客套的成分在里面,也有关心的意味,听着让人觉得舒心。

换做以前,huáng单是一定说不来的,想都想不到,现在会了。

人都会成长的,huáng单成长的方式比较与众不同,也成长的晚了些,陪着他,帮着他成长的人很多很多,他很感谢他们。

有时候就是这样,不去经历,不去感受,永远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周薇薇征求了同意,她的语气轻松起来,“我妈摘了很多柿子,我说你们不喜欢吃,她不听劝,非要摘,装了一大袋子,口都扎好了。”

huáng单说,“我很喜欢吃的。”

周薇薇微愣,她说起往事,用着半开玩笑的调子,“真的啊,我记得你以前不爱吃,觉得味儿不好,我给过你一个,你还丢门前的地沟里了,把我给气的,好几天没搭理你。”

huáng单说,“人是会变的。”

这话触碰到了一些人和事,电话两头的人都沉默了下来。

人生充满太多变数,路上也有数不清的诱惑跟困难,有的人走着走着,就偏离了原来的轨道,走到了死路上。

周薇薇那头多了一个声音,是聂秀琴,喊她吃饭呢,她笑着说,“我妈煮了一锅芋头,这几天天天吃,我吃的都想吐了,她还给你们装了很多。”

huáng单说,“芋头很沉的。”

周薇薇说没事儿,“有个认识的伯伯正好要去城里进货,我跟我妈搭的是他的顺风车,就因为方便,我妈才这个带一些,那个装一点。”

huáng单问道,“回去呢?”

周薇薇在电话那头说,“伯伯当天下午就回去,我们跟他都说好了,没有问题的。”

huáng单听着她的话声,眉头动了动,“表姐,你在撒谎。”

周薇薇有点儿无语,她笑着叹息,“小于,你现在的聪明劲儿跟舅舅真像,就是那个什么,怎么说的来着?”

huáng单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周薇薇一连说了好几个对,“不行,我明儿过去跟舅舅要点书带回来看,不然我都快跟不上你了。”

huáng单没被她带跑,“伯伯后天回去,还是大后天?”

周薇薇说是后天,“他说下雪天开车,总是绷着,比平常时候累多了,所以要在城里住一晚上。”

huáng单猜到了,“旅馆没有家里方便,空房子挺多的,我晚点收拾一下。”

周薇薇默了好一会儿,小心翼翼的问,“我跟我妈留那儿过夜,不会给舅舅添麻烦吧?”

她到底打从心里的还是怕自己的舅舅,尤其是现在的舅舅,瘦下来后越发的凌厉,看过来的眼神里还会有bào戾的东西,她怕惹对方生气,再出个什么状况,那就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huáng单说不会的,“不要担心。”

周薇薇松口气,“我妈又喊我了,那就这样,不打扰你们了,明天见。”

放下话筒,huáng单曲着手指敲点几下桌面,他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就起身上楼,推门进去。

卧室的窗帘拉上了,chuáng头灯开着,暖huáng的光笼罩住那块地方,微弱的光晕刚好把chuáng上的男人圈在了里面。

huáng单刚进去,男人就醒了,他抿抿嘴,对方的警觉让他有些无奈。

聂文远拍拍身旁的位置,“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