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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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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在我失去记忆的那一年里,去了什么了不得的地方?而我不知道。

不。

我心中涌起一个清晰有力的念头——就是那条船。

佐证就是我的记忆、邬遇的双眼和言远cao纵群鸟的神奇能力。如果那股神奇的宇宙力量真的存在,都能弯折时间线了,那能造成这些古怪的影响,也不奇怪了。

没有比那次旅行,更不对劲的了。

后来船上的那几天,我们到底去了哪里,又遇见了什么?

下意识我想到,得赶快把壮鱼的推论告诉邬遇。然后我一颗原本紧张的心,立刻像被戳破的气球,蔫了。有什么可告诉的?他已经走了,不回头了。我还跟他商量个屁宇宙大事。

我闷闷地把车往回开,不知不觉,竟又开到汽修店外。我把车停在马路边,静静望着。曾几何时,在意过这里?现在居然连看到门口扔着的几块轮胎皮,都有种微痛的亲切感。

他已经走了,十多天前,他们说他辞职了,不在了。

而我,是真的失恋了。

我把车开到店门口。一个脸生的伙计迎上来说:“美女,有什么事?”

我说:“洗车。”

他说:“哦,本店刚开业,要不要办卡?”跟我第一回 来的说辞,一模一样。我笑了笑,说:“不用,我办得有卡。”可在钱包和车里找了一阵,那卡却死活找不到了。

伙计有点为难:“小姐,我们的卡是不记名的,这卡没带……”

我有点心烦,说:“行了,我给钱,洗吧。”

他们开始洗车,我站在店门口对面的马路牙子上,看着远方,晚霞映照下的城市,格外温柔宁静。我的心也平静不少,踩着我难得穿的细高跟鞋,沿着窄窄的马路边缘,手背在背后,一步步地走。

“遇哥。”隐隐约约,店里有人喊了一声。

我的耳朵就像被人刺了一下。我停下脚步,也许是,听错了。

我抬起头。

风chuī得整个天空都呼呼作响,晚霞张牙舞爪的蓝天之下,一个男人站在店门口。穿着我熟悉的白背心,牛仔裤。指间有支烟。隔得远,我看不清他的脸,但依稀辨认出头发更短了些,脖子上闪着汗珠。

他也看着我的方向。

他的眼睛6.0,此刻连我脸上的毛孔都能看清楚。

我身子一歪,从马路边缘踩下来,姿态绝对又傻又láng狈。可这么安静的时刻,我的心却像是被沉进了一坛子苦酒里,又湿又重又涩,还找不到出口。

我慢慢地再次抬头,却看见他已和小华、另外一个伙计,从店门口走出来,朝我的方向走来。小华说:“遇哥,你终于回来了!必须去吃一顿给你接风啊!”另一个人说:“是啊,遇哥,你的事办得怎么样?”

邬遇的声音很低,我没听清楚他答了什么。

他们从马路对面走过。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对小华他们说了什么,他们明明看见了我,却没有打招呼,只打量了我几眼,跟着邬遇走了。

邬遇他没有看我。他是不是觉得我想要纠缠不休,所以根本不看我。

他不看我。

车洗好后,我开了一阵子,才发现自己一直在乱转。我脑子里反反复复是他刚才的样子,低着头,眉目清冷,就像十多天前那个吻,只是我的错觉。

我想,很好,他看起来已经很平静,根本不受任何困扰。男人果然比女人果断狠心多了。

我也要平静下来。那事就不要再想了。

我不要了。以后我也不会再要他了。

第75章 邬遇十(1)

————邬遇视角————

我坐在烧烤店里,周围很吵,油烟浓郁。抽着烟,周遭的一切仿佛离我都有一段距离。

脑子里,全是刚才谭皎站在店门口的样子。

小华的声音渐渐传进我的耳里:“遇哥,嘿,遇哥……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我说:“想我女人。”

他俩都是一愣,毕竟从未听我提起过,开始问东问西:“嫂子是哪儿人啊?”“遇哥你这次回老家,不会就是为了女人吧?”

我抽着烟,没有回答。

小华说:“说起来,遇哥的女人缘还真是好。今天店门口那个美女,遇哥你回家那天,她后脚就来找你了。听说你辞职了,都有点失魂落魄的。到底啥时候勾搭上的啊?还有华庭小区那个美少妇,哎,你记得不,前几天也来找遇哥洗车呢……”

我听得心悸。

“谭皎那天还说什么了?”我问。

小华大概没听清:“哪个?”

我正要再说,忽然间感觉店门口有些异样,抬头望去。

说曹cao曹cao就到。一道俏丽的身影,走进店里。她低着头,整个人看起来都松松垮垮的,没什么jīng神,低头店门口的桌子坐下。并未看到我。

她以前就说过这家烧烤最好吃,离她家也近。我没想到这么快又遇到了她。

手里的烟,停在半空中,直至烟灰掉落烫手。

服务员给她送来菜单,她接过笔,一项项地勾。我看得分明:6串ròu筋、6串板筋、2串虾尾、2串jī翅、2串鱿鱼、1份金针菇、1份豆腐、1份土豆、1份韭菜、1份青椒……今天她的胃口,倒是不错。

许是我看得失了神,被小华他们发现,开始故意起哄:

“遇哥,遇哥,看谁呢?”

“遇哥,你这可是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

谭皎抬头看过来。我们四目相对,中间隔着一堆人,在吵闹的、热气熏人的店铺中。

她双眼清澈,瞬间涌过许多东西,那是我一直舍不得触碰的东西。但很快归于沉寂。她迅速移开目光,执意不看我。我却注意到她的小手瞬间攥得很紧,像是自己在跟自己较劲。

我用力抽了口烟。

昨天看到她发的最新一条微博,我当时就觉得胸口如遭重锤,一股qiáng烈的qíng愫涤dàng全身。我收拾行李跑到火车站,买了最早一趟到大离的车票,今天上午才到。

走下火车时,我望着大离熟悉的蓝天白云,脑子里反反复复却依然是那句话:

乌云遇皎月,云散月不知。

是不是当作家的人,连表达感qíng都跟常人不同?这么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能叫男人看得心头钝痛难当?

她今天很美,在汽修店外我就注意到了。一条露肩中裙,长发很柔顺的披在肩头,甚至还画了淡妆,原本清秀的五官瞬间多了层艳光。完全不似之前和我在一起那些天,总是扎个毛茸茸的马尾,一件T恤了事。虽然那样,依然清丽可人。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似乎跟别的女人伤心时的表现完全不同。这个女人很多时候,我都是看不透的。我只是又抽了口烟,胸口越发闷。

第76章 邬遇十(2)

“遇哥!”

“遇哥遇哥!”

小华他们大概是看我和谭皎有些不对劲,更来劲了,故意对着谭皎喊我的名字,引得店里其他客人注目。谭皎的脸色很淡,耳根却有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