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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叹了口气,说:“沈木头,我如果说得清楚,还要求助于你吗?就是说不清楚啊。总之你信我就是了,我是为了救人。几条人命,沈大警官,是不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说完我就挂了电话。

他立刻回拨过来,拨了好几次,但是我没有再接。

我不知道他会有什么感受,什么反应,但是我已经尽力了。

当我回到陈家时,眼前的一切如常。冯嫣已经起来在安静地准备早餐;花园的工人来了。其中帅气那个,看到我时,还似有似无的一笑。我顿时明白这也是个撩而自知的,果然帅气的男人就没几个省心的;其他人有的起来了在gān自己的事,有的没起。老太太在楼上,有音乐声传来,似乎在打太极。

陈如瑛下楼了,口罩也摘了,大概是感冒好了,神色如常坐在沙发上。我俩对视一眼,她慢慢地喊:“谭姐姐,早。”没有笑容。这态度多少会让人心里咯噔一下,我点头:“早。”

第120章 谭皎十六(4)

邬遇正在楼上洗漱,穿件和我同款的格子衬衣,牛仔裤。我倚在门边,说:“喂,我已经出去转了一圈回来。今天起的比你早很多。”

他扯过毛巾,擦gān脸上的水,说:“我昨晚睡得不太好。”

我说:“为什么。”

他看一眼周围,说:“回头再和你说。”

我尽管心生疑惑,也只能暂时按耐,压低声音靠近了些说:“我也有发现,在外面树林里。”邬遇把毛巾挂起,把我的手臂一拉,我便跟他走进房间里。他关上门,我一屁股在他的豪华大chuáng坐下,他说:“说吧。”

我便把在树林里发现被nüè动物尸体的事,还有我的推断,一五一十说了一遍。他听完后陷入沉思,而后说:“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如果真的会有人放火,我们只能等他出手。”

我问:“你昨晚发现了什么?”

邬遇却看着我,静了几秒钟,说:“没什么,做了噩梦。”

“哦……”

他话锋一转,说:“船上下来的人,有的拥有了异常功能,譬如我和言远,有的没有,譬如你和邬妙。现在不知道冯嫣和陈如瑛是什么qíng况,对她们俩多防备留意。”

我没想到他突然提这茬:“哦……”

我也没想到的事,在这天下午,我又接到了壮鱼的电话。

壮鱼的声音一如即往的稳,但隐隐有按耐某种恶趣味的感觉,背景嘈杂。

“喂,大珠。”她说,“你猜我在昆市车站遇到谁了?”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谁?”

她高深莫测地宣布:“你的相亲对象,你以前给我看过照片的。穿一身警服,身高也和你说的符合,应该不会错了。话说,真人长得比照片帅。”

我愣了一下。

心中就有一朵小烟花,骤然亮起。

原来……这是……命运的轮回吗?时间倒流了,按理说这时候壮鱼没有见过沈时雁,自然也不记得那日在侄子小皓家楼下的相遇,还有她看到沈时雁时的一怔,喃喃说:“看起来不木嘛……”

壮鱼从老家赶往沥县,必然在昆市中转。而沈时雁正好在昆市开会,虽然不知道他此时出现在车站,是不是受我的话语影响。但我真正切切感受到了“缘分”两个字。

我说:“壮鱼,首先要跟你qiáng调的是,我和沈木头,没有半点关系的。你……见过邬遇,你懂的。”

壮鱼“哦——”了一声,音调拖得很长,笑了出来。

我又说:“不过,我因为陈家的案件,向沈木头求助过,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要来沥县。他要是来了,肯定是个有力外援,你帮我看紧他,盯紧他,搞定他?”

可能我的话让壮鱼有些意外,她安静了一会儿,说:“行,我明白了,我会看着办的。”

挂了电话,我的心还被某种甜蜜兴奋的感觉占据着。身为一个网络作家,我无法不去想象我家壮鱼和刑警沈时雁坐在一个车厢里的画面。她那么酷,还要受我所托“盯着”他,而沈时雁一个几乎禁yù的少林武僧型警察,偏偏还是十九岁少女作家和二十八岁的处男(我觉得不用怀疑,一定是),哈哈哈。

第121章 谭皎十六(5)

以至于尽管今晚就是命定之夜,当我晚饭后跨进邬遇的房间时,脸上还带着一丝笑容。

我进去时,邬遇正在看书。坐在窗台前,一盏huáng灯下,他手里拿着本《极限论》,陈教授家的书。很好,看不懂。

我在他对面坐下,他从书后看我一眼,那双眼依然属于我的修理工,色泽深沉又浓郁,他朝chuáng抬了抬下巴:“困了就过去睡。”

今晚有大事,我俩自然要呆在一起,随时应变。

我说:“我还不困。”

邬遇放下书,说:“那你想gān什么?”

我心想我想gān什么,也不能说出口啊。我说:“我看小说啦。”我拿出手机。于是我俩就这样相对坐着,各看各的。看了一会儿,我偷偷抬眸,他已点了根烟,边抽边看。他看这些专业书时,表qíng很平静,很专注。眼睛里也gān净得好像什么也不存在。我心中一动,说:“你没想过,还回学校里,去gān本专业吗?”

邬遇没抬头,鼻息里浅浅吐出烟气,说:“现在静不下心来gān这个了。”

“哦。”

他却又说:“其实以前想过,留校继续做研究,有空带带项目挣钱,也挺好的。”

我脑海中浮现出他穿着gān净衣服,胡子也刮得gān净,站在讲台上的样子。有点新鲜,也有点陌生。再想到那gān净的衬衫下,或许依然是白背心勾勒的肌ròu硬朗的身躯。

唔……还挺带感的。

“在想什么?”他眸色幽沉地看着我,“脸有点红。”

我忙说:“啊,没什么。我其实也想过的,等我将来写不动小说退休了,去找个野jī大学做个网络文学写作培训老师什么的。”

邬遇笑了,说:“何必妄自菲薄,你那么出名,怎么会进野jī大学?”

我怎么跟邬遇解释,他对我们这个圈子根本不了解,我这种算什么出名啊。像我这样的小神,神格不稳,一掐死一大把,一波又崛起一大把。

不过讲真,这两个设想的画面,如果放在一起,感觉还蛮好的。他是名校学者,还能带项目挣钱养家,我是个风骚的野jī大学兼职培训老师,得空再写写小说……

我心脏泛起甜甜的、微微发胀的感觉,抬起头,发现邬遇也正看着我。

我们竟然就这么沉默地凝视了好一阵子。灯光映进他的眼睛里,他的眼里只有我。我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和我刚才想的一样。

可是我们怎么才能走到那一天?

邬遇合上书,揉了揉眉心,说:“我靠一会儿。”他闭上眼,往后靠进椅背里,也不知是真困,还是在逃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