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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真实的自己。

冯嫣说:“有些话,说出来就没意思了。这么多年,你都没说,只是想法设法整我,今天怎么突然忍不住了呢?啊,我知道了,因为今天你被bī拿出所有的钱,即将一无所有,你很生气,气坏了,却又不敢对他们生气。所以又跟往常一样,把气发在我身上,对吗?”

老太太一滞:“你……你……”话还没说出口,已被冯嫣打断:“可是妈,有些话,当着我女儿的面,不能乱说。多少年前,我和她爸爸在一起,是真心的。怎么能说我是为了钱呢?我也以为你不过是个严厉一点的婆婆而已。呵……后来你对我做了什么,还需要说吗?这陈家从来就是个牢笼,装着你这个变态老家伙扭曲的控制yù。你的儿子、女儿……所有人,都是笼中鸟,是个傀儡,按照你的cao纵过一辈子。而我,不过是多了的一只鸟而已,还是你最看不上的一只。”

我怔了一下。没想到冯嫣会在这档口,说这些东西。且好像完全罔顾此刻的危机,神色恍惚倨傲。更令我奇怪的是,那人坐在沙发上,居然没有打断,看着冯嫣,安安静静听她说。

第133章 谭皎十七(7)

冯嫣唇瓣一抿,抬头,眼睛似乎看着哪里,却只是虚空:“今夜之前,这个家于我而言,就已经是地狱了。你整了我一辈子,毁了我一辈子,现在他们是冲你的钱来的,就请不要再把我们的命同你地财富、地位比较,不要连累他们啦。还有,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没做害这个家的事。因为这个畸形的家,终有一天自己会毁掉的。我只是一直在等那一天而已。没想到……”她笑了:“它这么快就到了。”

说完这些话,她居然迈步上楼。一个歹徒伸手去拦,她站定,面色清冷不惧。那人却开口:“让她上去。一个手无缚jī之力的女人,对那些财宝也一无所知。闹不出什么幺蛾子。”

冯嫣上了楼,进房间关门。陈如瑛的眼泪滚滚下落,一直呜呜呜像在喊“妈”,可冯嫣恍若未觉。就在这时,原本气得脸红中发紫的陈老太太,突然一个抽搐,倒在地上。那人脸色一变,起身一个箭步过去,掐住老太太人中,但老太太不停抽搐,双眼泛白,嘴角还流出一串串白沫,而后昏迷。

“妈、妈……”一直沉默的陈教授哭喊道,“我妈中风了!她以前就中过两次风!”却被歹徒扣在地上。那人又望了几眼怀里昏迷不醒的老人,骂了句娘,丢在地上。陈宝珠和陈如瑛的嘴还是被堵住的,双手也被缚,两人扑过来,靠在陈老太太身边。陈如瑛的目光很复杂,陈宝珠却只有满满的关怀和哀伤。我之前没想到,木讷的她,居然是这么qíng绪浓烈的一个人。

约莫眼前的境况,也让那人伤了脑筋,他抽了根烟,而后指挥同伙,先将陈家人分开关押,陈教授父女关进一个房间,陈宝珠两口子关在一起。其他人继续搜寻宝藏。

我转身靠在墙壁上,现在大概四点,离天亮至少还有3个小时。彼时的我,还没有结婚恋爱经验,身边的朋友也都没有。所以冯嫣对于陈老太太和陈家突如其来的控诉,我并不能很明确地去想象和理解。但我对冯嫣的感官一直是不错的,对陈老太却正好相反。她平时在家也颐指气使,从她的言语来看对冯嫣缺乏基本尊重。或许在平安富贵的家庭表象下,两人积怨已经很深。

但同时,我也想起冯嫣说话时,陈教授和陈宝珠的表qíng。

沉默。而不是愤怒、惊讶。

我也想起冯嫣当时的样子。平时的庄重平和的那个她像是完全裂开,大概是因为今晚受了太大刺激,她的表qíng变得偏执,嘴角却始终带着一种恍惚的笑。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想起小区后山上,那些被人nüè杀的猫。

我不禁在心中疑惑:一个家庭里的矛盾,长期而压抑的婆媳生活和婚姻关系,真的能够让人扭曲到这个地步吗?能够毁掉一个人所有美好的东西,从此心中只有恨吗?

等我再次从小孔望去,却见离我不远的二楼走廊里,那人竟然站在冯嫣房门口。他摘掉面罩,正是白天我所见的那张俊朗容颜。他脸上没了散漫冷酷的笑,推开门,走了进去。

我脑海中也浮现曾经看到的那个画面——冯嫣站在雪地里,他蹲在地上,捧着装饺子的大碗,视线刚好看着她那纤细的小腿和黑色丝袜。

第134章 谭皎十七(8)

————邬遇昏迷中,还是谭皎视角————

过了一阵子,邬遇的烧终于退下来了,睡得也安稳了。我摸着他的额头想,自己算不算救了他一命?那他是不是该以身相许?

不不,这个男人能把命送给我,却不肯把命许给我。

我自嘲地笑了。忍不住伸手,摸着他又厚又gān的唇。

冯嫣的房门再度打开,那人先走出来,牵着冯嫣的手。冯嫣换了身衣服。以我稀缺的男女经验,也能嗅出他们之间异样的气氛。冯嫣的脸染着几分绯红,那人连面罩都懒得带了,唇角含笑。

然而歹徒露出真容,不是好兆头。说明他已无所顾忌。

才走了两步,那人像是意犹未尽,转身又将冯嫣扣在墙上,亲了上去。两人亲得十分激烈,他的手同时还在她身上乱摸。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呢,就好像他想将她吃下去。很热烈,可我作为旁观者,都能感觉出,那热烈中带着某种绝望。我突然有个奇怪的念头:他那么坏,为什么我却觉得他是真的动了qíng

他是被利用的吗?

无从知晓。

“你肯跟我好时,没想到我有这么大能耐吧?”他问。

冯嫣抬起脸,脸上还是那种淡淡的笑:“是啊,没想到。”

他盯了她几秒钟,问:“你这么恨他们,老东西整天欺负你,你也说过在这里度日如年,老东西跟个慈禧太后似的,对你是钝刀杀猪,就是喜欢媳妇被自己jīng神nüè待。现在我替你报仇,替你这憋屈的半辈子报了仇,你不高兴吗?”

冯嫣说:“高兴。不过其实想想,她也没对我做什么过分的事。好吃的好穿的都供着,只是连我的工作都cha手,手眼通天替我辞掉工作做个家庭主妇。又想方设法让我和以前的朋友断绝来往,只和她认为合适的太太们jiāo往。她只是瞧不起我,她太空虚了,只是需要一个人让她随意揉方搓圆还不让别人知道。你知不知道连我和她儿子的xing生活她都要管?她纵容他在外面露水姻缘,觉得这样儿子才不会被我完全掌控……呵,我跟你说,她真的非常可笑。我后来就是每天看她笑话了。”

那人摸了摸她的脸,说:“那你为什么不离开这个家?”

冯嫣居然像个小女孩一样瞪他一眼,说:“我说了啊,她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而且我总是离不开的,一开始是怀孕了,而且到底老公对我还不错。后来没了工作,也没了朋友,一步步我就无路可去。后来我才明白,这都是她一步步计划好的。她就是要掌控这个家里每个人的人生,按照自己的意愿改造。不光我这样,我老公、宝珠也都这样。你以为宝珠为什么要跟郑志伟那么个烂人结婚啊,因为这是婆婆对她的惩罚。陈宝珠念的是机械还是化学什么的吧,她那个xing格,喜欢也适合gān那些。可婆婆非要安排她,到一家认识的大国企里做财务。可陈宝珠和我老公,是从小被管到大的,也不敢反抗。后来,陈宝珠又喜欢上了个穷小子,那么木讷个女孩,从小不被重视,不敢去抗争什么,那一次却喜欢得死去活来。后来你也想像得出,婆婆用尽你可以想象的一切恶毒手段,还利用宝珠的孝顺,把两个人整得死去活来,彻底没了指望。所以啊,后来我就慢慢习惯了。我在这里,只要偶尔忍受她,还有我那懦弱的丈夫,我还有女儿。我过自己的生活就好了。苏皖,你出现,我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