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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谭皎十七(9)

我没想到这伪装成工人的匪徒,居然有这么文气的名字。苏皖的表qíng有些复杂,最后握着她的手,猛亲了两口,说:“呆会儿,当着你老公的面,我就要这么亲你。”

冯嫣说:“不要。”

苏皖说:“由不得你。这里事qíng结束了,我带你走。”

两人又轻声耳语了几句,我听不到了。苏皖今天到手已有近两百万,到底意气风发,揽着冯嫣的腰下楼。

就在这时,冯嫣突然抬头,看向了我。明明隔得这么远,明明只有硬币大小一个孔,她的目光却正正和我对上了。

刹那间我全身如坠冰窖,连忙转头,背靠着墙,心跳快得几乎要从胸膛撞出来。我想完了,她一定发现我了,如果告诉苏皖,我和邬遇的境况将不堪设想!

我靠在那里,全身已经脱力。一时间也听不清楼下的声音,心里乱极了。

如果他们真的上来了……

如果他们上来。

我只能先冲出去,企图吸引他们注意力,希望邬遇能够侥幸逃脱。

可做了这个决定,内心为什么一片凄惶的痛楚?

阿遇,你知不知道?

过了有一两分钟,楼下依然没什么动静。我鼓起勇气,再度往外望,却发现那一对已经下楼,坐在沙发上,面色如常在说话。冯嫣压根没往我这里看一眼,也没有匪徒冲上楼来。

我的心qíng稍缓,又觉得不可思议,显然冯嫣没有对苏皖提。难道,她愿意保护我们?

我没来得及细想,因为身后,昏迷的邬遇又发出低低的呻吟。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我立刻转身。他的双眼依旧紧闭,脸色看着好了一点,但眉头紧皱。

“啊……”

约莫是伤口又痛了。

我连想都没多想,俯身堵住他的嘴。可难道真的是一回生二回熟,我脑子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想,唇已压住他的,熟门熟路地探舌进去。轻轻的、小小的舔吻着。我想他一定是陷入混沌梦境中,因为他再度俘获我的舌头,很激烈很qiáng势地缠吻。我只觉得全身都微微发软,原本慌乱的心,也渐渐宁静下来。

这么吻了有一会儿,他自然不会发出半点危险的声响。我找了个空隙,舌头很灵活地退出来,但还是有些舍不得,又舔着他的唇,含糊地自言自语:“yù望这么qiáng啊?这么喜欢接吻啊?叫你还拒绝我,叫你还忍忍忍,叫你玻璃心……亲你亲你亲死你……”

我发誓真的是今晚太刺激太没有安全感,才会这么胡说八道。我平时绝不是这样的。

可是……

突然间,一只手掌按住了我的背。我愣了一下,忽然间只感觉全身的血都冲到头顶,我抬眸,看到那双已经缓缓睁开的眼睛。

邬遇的眼里还有血丝,脸色也苍白,可他那双重新恢复澄亮的眼,就像大雨即将来临前的湖面,就像一片泥水漫布的沼泽。

我的感觉就像被人用棒槌咣当砸了一下,砸碎了身为一个女人最后的颜面。尽管身处危机四伏的虎xué中,我却依然觉得整张脸都热烘烘的。妈的他到底听到了多少,他是在吻结束之前醒的,还是之后?他不会觉得我是个yù求不满的女变态吧……在这么危急的qíng况下,还趁机xing~侵他……卧槽啊!

我一下子直起身子,可他还是那样幽沉地盯着我,手臂紧紧按在我的后腰不放。

第136章 谭皎十七(10)

他什么都听到了,知道了。

我的耳朵里突然变得静悄悄的,啥声音也听不到了。我说:“别误会,你昏迷了一直在呻吟、嚷嚷……我怕外头的人听到,没有别的办法,让你不开口。”

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蠢,为什么不用手?

但邬遇却没有深究,他整个人好像一片静止的藏着暗流的海洋。

“嗯。”他说,“我知道。”

我一怔。

他他他知道什么啊?

这时,他却已不再纠缠这个问题,低头看了眼身上,问:“哪来的……纱布和药?”我把那个箱子指给他看,同时把那卡片拿出来,说:“这就是我上次说的,给我留纸条的那个人。一直没顾得上给你看,两次的笔迹一模一样。”不用多说什么,邬遇自然能理解到这其中的不可思议。

然而邬遇的表qíng突然变得非常奇怪。他陡然睁大眼,攥住那纸条,qíng绪显得非常激动。他甚至挣扎着要坐起来,我连忙扶着他,说:“不行,快躺下。”他没听,眼睛还是死死盯着那纸条。

我问:“你认得这字迹?对吗?”

他的脸上却慢慢浮现一丝微笑,突然间我的腰一紧,被他扣进怀里,满鼻都是血腥和创伤药的气味。而后脑门一热,是他低头亲在我的鬓发上,然后唇压在那里不松开。他说:“皎皎,我们俩有救了,有了这个……我们一定会活着出去。我向你保证,不用再担心受怕了。”

我抬眸看着他,目露质询。然而qíng绪起伏的他,显然不打算现在解释什么。他松开我:“箱子里还有什么?”

我把箱子里的东西都翻开,说:“除了药品,还有这个,像是个烂掉的手机,但又不是手机。我试过,用不了,而且也没有信号。”他拿起几个零件看了看,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这不是手机,是一部卫星电话。你没见过?我上研究生时……还专门做过一个相关的项目。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被摔坏了。”

卫星电话?我是听说过这玩意儿,但还是头一次见。有了它,根本不需要依靠手机网络,就能通讯。可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个?难道那个神秘人连我们今晚会遇到网络中断,都预料到了?

我只觉得自己就像站在一口深井前,里头水波dàng漾,讳莫如深。我隐约瞧见了水面上倒映的月光,可又觉得难以置信。一抬头,发现邬遇拿起那堆东西在摆弄。

我问:“你在gān什么?”

“看看能不能把它修好。”

我吃惊:“你会修这个?”

“我会修很多东西。”

也是,他可曾经是最优秀的理科男人。想想我读的那野jī大学的工科男生,都能装电脑系统呢。邬遇就算会修飞机,又有什么奇怪。我便一边关注楼下动态,一边默默陪着他。可才过了几分钟,我就发现了不对劲。

尽管他坐在那里,一直很专注的样子,在弄那些线和零件,间或从旁边杂物架上找点东西过来。但就这么一会儿时间,他的脸上、脖子上已是满满的汗。眉头轻蹙,脸也有些苍白。

第137章 谭皎十七(11)

我突然明白过来。

他是疼的。箱子里并没有任何止疼药,他还生生受着伤口的痛。所以才会在昏迷中疼醒过来,所以此刻连简单坐着都十分艰难。

我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心qíng。一直以来,在我俩颠沛流离的经历中,都是他保护我,为我离开,为我归来。包括刚才,我六神无主守在这小屋中,他一旦醒来,我整个人仿佛也跟着他活过来,不那么害怕了,也不那么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