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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给她什么?

如果我给她搭建的未来,再次崩塌不复存在,怎么办?

皎皎,请原谅我的懦弱和伤痛。那个邬遇,他困在那个房子里太久,而今太渴望的人,他却最不敢去拥抱。

……

我伸出手,抱住了她。她却惊觉了我的醒来,几乎是立刻弹开。看着她瞬间涨红的小脸,我的心中竟一片柔软。至于她嘴里嘟囔着解释什么,我都没有认真去听。

第139章 邬遇十七(2)

然而身体内部的疼痛,令我渐渐冷静下来,所以才没有把她抓回来,以更qiáng烈更不加掩饰的占有yù,亲回去。

看完神秘人留下的那张纸条,还有上面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字迹,震惊过后,我一下子就理解了其中的逻辑和时间顺序。我开始修理那个卫星电话。只是非常难,因为损毁了关键部件。

她靠在墙边,望着外面。

这么过了一会儿,我还是有些坚持不住。那些药物只能暂时消炎止血,并不能减轻伤势和痛楚。事实上如果不是看到那张纸条,我都不确定自己不去医院,还能不能活到天明。但现在,望着那么安静机警的她,我亦充满了qiáng烈而冷静的求生意志。她一直依靠着我,无怨无悔跟着我,我必须救我们两个出去。

冷汗一直在掉,模糊了我的视线。有时候我需要停下来,缓一缓,等适应了伤口的剧痛,再继续。

她发现了。

我知道她其实一直在偷偷看我。

“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要……躺下休息一下?”她非常担忧的问。

我说:“没事。没有时间了。”

她咬唇看着我,又用多余的纱布替我擦掉脸上疼出来的汗。她的样子看起来非常难过,我不经意一抬眸,看到她的样子。鬼使神差般,我把脸凑过去,轻轻蹭了蹭她的说:“专心盯着下面,我能挺住。”

她的眼泪无声掉落下来,那双眼完全是红的,今夜她不知为我掉了多少泪。她“嗯”了一声,而后忽然抬起脸,亲了我的侧脸一下。我动作一顿,她却已转身,继续盯着外面。

我爱上的女人,那么快乐跳脱的女人,她现在变得温柔而沉默。

我静了一会儿,为了转移对疼痛的注意力,也让她分心,问:“qíng况怎么样?”

她大概把qíng形说了说,而后问我:“如果冯嫣不是内jian,你觉得是哪个?”

我看着手里的东西,心中一沉,它们拼不回来了,卫星电话主要零部件摔坏了,无法修理好。怎么办?

我答:“苏皖是为求财而来。陈教授和陈如瑛我觉得不可能,陈宝珠是亲女儿,如果要谋财完全不必采用这样的方式,以她的xing格,也根本不可能。理论上说,嫌疑最大的,就是唐澜澜和郑志伟。”

谭皎说:“可是唐澜澜已经被他们侮rǔ了。”

我点头:“所以只剩下一个人了。”

谭皎手摸着下巴,想了一下说:“是的,而且从xing格来看,唐澜澜和郑志伟的诉求也不一样。我有种感觉,唐澜澜其实很享受现在这个家的氛围,既享受被老太太这样的终极BOSScao控,又享受自己如鱼得水,甚至比冯嫣和陈宝珠更得势的感觉。她只是没想到,老太太会毫不心软地将她牺牲掉。反观郑志伟,生xing轻浮油滑,那双眼里也有野心。虽说是个小企业的小公子,但不一定真的有什么财力。如果他从什么渠道得知陈家藏着财宝,跟这帮匪徒里应外合事后分赃,并不是不可能。”

第140章 邬遇十七(3)

她的分析很合理。而我也心生一计,既然卫星电话无法修复,我可以尝试用它的零部件做别的小装置,只要能向外传递简单的求救信号就行。

留下急救箱和口讯的那个人,是不是也预料到了这一点?知道即使它因什么意外被损毁了,我也能够想出办法?想到这里,我的心中重新燃起信心。

楼下忽然传来女人的哭喊声。

又出事了。

这次是陈宝珠那一对。房间的门开了,她在哭,吼道:“畜生、畜生!我不该相信你的!”她的男友郑志伟非常láng狈地从房间里跑出来,脸上是被抓伤的血痕。陈宝珠跟在他身后,要扑向他。

两人身上的绳索不知何时都被解开了。所以,果然是他。

郑志伟正面撞上了一名匪徒,竟也半点不怕,反而抓住对方的手喊道:“拦住她!”匪徒居然也听了,两个人走上前,将陈宝珠一把抓住,陈宝珠拼命挣扎,却被重新丢进房间里。那两人jiāo换个眼色,隐约可见门内一阵拳起脚落,“不听话”的陈宝珠被打了,后来就再没有半点声响。

看来,只怕是这一对被关在房间里时,说了什么,或者郑志伟露出了马脚。陈宝珠才会这么激动愤怒,而郑志伟才会这么láng狈不堪。

两名匪徒带上门退出来,这时苏皖也走下楼,似笑非笑看着郑志伟。郑志伟跟一名匪徒要了根烟,气呼呼地坐下,骂道:“妈的,一个又丑又蠢的女人,真以为我会跟你结婚啊?苏哥,这女人随便你们玩,不用再给我面子了。妈的,一个老处女,跟她妈一个模样,看着就恶心。分了钱我马上就走,谁陪她玩?”

郑志伟越说越气,gān脆站起来,走到那扇门口,不yīn不阳地说道:“陈宝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之前那些事?喜欢上个小白脸,差点跟人私奔了对不对?还在我跟前装老实清纯呢?你妈是什么样子,你老了就是什么样子,我想想就觉得恶心,恶心得连饭都吃不下。还要天天陪着你们一家演戏。我说,你们家人就是活该!活该被整,活该家破人亡!”

尽管我一直对郑志伟印象不好,但他骤然露出这副嘴脸,还是令我心中厌恶更甚。

门内传来陈宝珠沙哑、喘息的声音:“她……再怎么固执,也是我妈。我的家人没你说的那么不堪……她对我做的事,我并不恨她……可是你……你怎么对得起我妈,对得起我?我是真打算和你结婚的……你这个畜生!”

郑志伟站在门口冷笑着,没说话。

陈宝珠的话,令我有些意外。因为据谭皎说,这半个晚上,陈家人几乎就在互相控诉、背叛和怯懦中度过。陈宝珠这番话,是唯一一个谅解且心怀希望的。

我看一眼谭皎,却发现她亦目光怔然。

客厅里的苏皖和郑志伟都没理陈宝珠,两人正低头耳语。这时陈宝珠大概冷静下来了,又说道:“你们让我去照顾母亲。如果她出了事,你们也得不到那些东西。”

似乎觉得她说得有道理,苏皖看一眼郑志伟,点了点头。郑志伟露出满不在乎的神色。过了一会儿,两个匪徒把陈宝珠从房里拖了出来。她已经被打得不成样子,长发凌乱,鼻青脸肿。他们把她丢在老太太身边。老太太此刻躺在客厅角落的地上。陈宝珠的眼泪滚滚而下,扑在母亲身上。

这时有名歹徒从外面进来,对苏皖一阵耳语。苏皖点点头,而后抬头,环顾四周。他的表qíng有些奇怪,像是鄙夷,像是恶毒,又像是压抑着某种放肆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