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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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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差点没憋住笑出来,喂,这好像是女人被qiáng吻后的台词。

壮鱼此刻完全展现出与生俱来的总攻气质,她很淡定地挥开沈时雁的手,说:“什么意思?很明显我对你有点意思。反正两天过后,我们都会忘记。”

沈时雁愣了一下。

壮鱼却已重新拿起放在窗台上的饭盒,潇洒地走了。

我是怀着有点感动,有点悲伤,有点混乱的心qíng,走到邬遇的病房外。他还是老样子,沉沉的虚弱的睡着。我见护士医生都不在,就拉开门溜了进去。

坐在chuáng边,没有开灯,只有夕阳,令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种渐渐坠落的光泽里。我在chuáng边看了他一会儿,觉得很宁静,也很满足。我想起壮鱼说的话,觉得还好,幸好我和邬遇一直拉着手,每次都记得彼此。

我还记得邬遇在陈家院子外对我说的话,他答应我,死都不会忘记。

未来,凶杀,时间,此刻仿佛都离我们很远。只有我陪他,在这寂静的病房里。我轻轻拉起他的手,握了一会儿,发觉他的掌心,依然是热的。我将他的手小心翼翼拉起,放在自己脸上。我不知道自己这个举动的意义,可在陈家时,他就这样做过。当他那五根手指,无力地罩在我脸上,罩住整个视野,遮住我眼中的整个世界,我就觉得安心而满足。

我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可是天黑了下来。

我按着他的手,慢慢呼吸着他指间的气息。多久都不算久。

他的手忽然颤了一下。我的心也随之一抖,刚要睁开眼,却已感觉到,他的手指重新有了力量,慢慢的,更加用力地按住我的脸,而指尖,轻轻摩挲着我的皮肤。

我一动不动,眼泪掉到他掌心里。

第162章 邬遇二十(1)

————邬遇视角————

依然,是很重复很混乱的梦境。夹杂着灼烫、疼痛和汗水。朦胧我中睁开眼,看到病房和医生。继而陷入昏睡。

我的深梦,仿佛一年来从未改变。

不,它还是在改变。

某个瞬间,我站在悬崖前,大风chuī过,却听到有人在呼唤我的名字:阿遇,阿遇。

从那一刻起,心忽然变得温暖。那温暖渐渐蔓延,像有光辉,穿透我的身体。

阿遇,阿遇。她在我耳边不断轻轻地喊。

皎皎。

我于一片混沌中,找到了她的名字。

“皎皎!”我一脚踏空,坠落悬崖,惊呼出她的名。

……

悚然睁眼,发现这是一间昏暗的病房,光线正在往西坠落。谭皎连椅子都没用,坐在chuáng边地上,一身纤弱的病号服。我的一只手被她轻轻抓着,触着她的脸。

我的手慢慢用力,真正抚住她的脸。她浑身一颤,却又不动了,抓着我的指尖。我感觉有湿意慢慢淌进掌心。

“阿遇……”她扑进我怀里。

房间已彻底暗下来,她搂着我的脖子,将我的脸贴在她心口。我的手还是麻的,尽我所能抱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我俩都没说话。

然后她慢慢抬起头,黑暗中离我很近。我甚至能感觉到她的气息,与我唇齿相依。我用cha着输血管的那只手,按住她的后脑。这房间里,只有我和她短促的呼吸声。我吻了下去。

我们从未吻得如此激烈过。像彼此争斗,又像烈火重生。她的双手抵在我胸口。我只能躺着,几乎将她整个人都带到chuáng上来。伤口又痛了,但我根本已无暇顾及。我只想吻她。什么都不想管,只想吻得她全身颤抖。

她的确已经全身颤抖,我找到她的舌头,用力缠绕,挑逗。她的呼吸渐渐变得更急,脸很烫。她开始挣扎,想要推开我,我抱得更紧,不许她动。

“你放开我……”她无力地抗议。

回答她的,是我更凶的啃咬。我把她的话完全堵在嘴里。

“呜呜……”她一把推在我腰上,我吃痛,不得不松开。幸好,房间里现在是黑的,她看不到我的脸。她却跌坐在地上。

“有没有摔疼?”我说话,才发现自己嗓子哑得跟被车碾过一样。

“没有!”她低吼道,“你什么意思?邬遇,你什么意思?”

我说不出话。刚才一醒来就看到她,看到她安静柔弱的依赖,再思及我们在陈家的生死相随,我根本无法控制自己。

我想要她,太想要她。忍了太久,所以失控。

她忽然打开房间的灯,白亮的光令我眼睛眯起,抬手挡住。同时听到她淡淡地说:“我先找医生来。邬遇,等会儿我有话对你说。”

我这时才清晰瞧见她的容颜。脸色比平日更憔悴,双颊却是通红。嘴唇上是被我吻过的红润水光。在等医生来的过程中,她本来在椅子里坐下,非常沉静地盯着我。可在对视了一会儿后,她却又移开视线,似有些难为qíng。

“皎皎。”我说,“坐到我身边来。”我听到自己的嗓音很稳,可却有什么在细微滚烫的颤抖着:“我有话对你说。”

谭皎却不动,咬了咬唇,说:“不管你要说什么,我都暂时不想听。”

我怔了一下。有些话对我来说太重,一直没有办法轻易说出口。可我现在终于想说了,她却不想听。

第163章 邬遇二十(2)

医生来了,我俩都没说话。医生和护士絮絮叨叨说着什么,我都没有听。我只是盯着她。偶尔医生问了什么,她答一两句。她被我盯得渐渐窘迫,忍不住了便趁人不注意瞪我一眼。

我只是依然盯着她。

医生和护士终于走了,谭皎落在最后,她低着头,关上门,于是屋里重新只剩下我们两个。

“想对我说什么?”我问。

她在chuáng尾坐下,侧对着我,并不看我,看着已经黑下来的窗外。她说:“阿遇,你吻我也好,避开我也好。想要也好,不想要也好。以前,我一直在努力,想要等你。等你将来实现愿望,等你放下心里的疙瘩,这样我知道你肯定会和我在一起。你喜欢上了一匹受伤的láng,不能指望他现在带着伤,就跳进你怀里。这么一想,我就平衡了,我就愿意等了。可是……”

她用那双清澈而深邃的眼凝望着我:“……那天在陈家,你把我一个人留在阁楼,离开的时候,我就下定了决心,如果这次我们能够活着出去,出去的那一天,我就一定要和你在一起。我不想等了,也不能再等。”她的眼泪渐渐漫出来:“你不必再跟我说什么大道理,也不必再逃避我。你要么现在就和我在一起,要么咱们就放弃。阿遇,我已经不想再等了。”

我的心,就像被一把刀,轻轻割过。那刀,就藏在她清澈的眼泪里。我想给自己一拳,竟然让一个女孩,被bī地没办法,说出这样的话。我听到自己近乎嘶哑的声音说:“皎皎,你过来。”

她的嘴唇都快咬破了,梗着脖子说:“我不过来。”

我有点想笑,眼眶却热了。我低声说:“过来,听我对你说相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