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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会回到半个月前,那个地下溶dòng里的我。灵魂还是我,身体已跳跃。

壮鱼当时朝她竖起大拇指:“有魄力,不愧是我的女……”看我一眼,撇了撇嘴:“他的女人。”

我们都笑了。我和沈时雁对视一眼,有这两个女人在,或许是黑暗长夜里唯一的开怀了。

……

我和沈时雁走出医院后门,就见一辆车停在那里,迎向我的,是驾驶座上谭皎担忧的目光。沈时雁扶我坐上后座,谭皎问:“还好吗?”

走这一段路,确实疼痛已令我全身冷汗。我答:“还比较轻松。”副驾驶的壮鱼chuī了声口哨。

谭皎给我们找的“大本营”,是一处jiāo通便捷的酒店的顶层套间。一共两个卧室,厅也足够大,桌上已堆满案件资料。我靠着沙发躺下,大家坐到一起,开始商量。

“刚才我们去警局,见到了老丁一面,他很忙,都没停下跟我们说什么话。”谭皎说,“我觉得一夜之间,他的头发白了不少。”

我知道,老丁就是那样的xing子。加之受到未来记忆的影响,大概才会更加忧心吧。

“那个人很谨慎。”沈时雁说,“无论在哪个现场,都戴着手套,帽子,目前还没找到他的有效指纹和DNA。但是,陈星见那里,有他出入过的痕迹,鞋印、用过的杯子、打印的受害者资料照片……警方正在仔细排查任何一个细节,他是人,不是神。我相信一定会有发现。只不过,陈星见出乎意料的难缠,嘴很严,心理素质也很qiáng大,不肯招认有关他的任何事,十分忠心。另外,邬妙的失踪地点基本确认了。”

我心头一紧:“在哪里?”

沈时雁答:“在离你家1.2公里左右的小路上,当时已经是晚上,人非常少。那条路上也没有监控。有个小商店的店主,隔得很远看到了,一个戴帽子的男人拖着一个女人上了车。他以为是两口子吵架,也没敢吱声。但是天太黑了,那个人的样子和车,他都没看清楚。”

我的手紧捏成拳,谭皎说:“阿遇,你别急,也别动气,这其实是很重要的突破,那个人出现的犯罪现场越多,留下的痕迹就越多,越容易被抓到。”

第239章 邬遇二十九(2)

“谭皎说得很对。”沈时雁说,“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们刑警,对于一个案子能不能破,基本都是有预感和把握的。这个案子……跟历史上,我模糊的记忆不一样,那时候他们的行为几乎毫无破绽,你会觉得,这个案子,也许永远也破不了。除非非常偶然的机会出现。我想老丁当时也是同样感觉。

但现在不一样,现场很多,可以查的头绪也很多。我们和凶手之间,就像只隔着一层纱了。这个案子,一定会破,他一定会被抓到。”

“我明白。”我说。其实不用沈时雁解释,我也有相同感觉。他现在就是困shòu之斗,放手一搏。只是现在,比的,却是时间了。我想他也很清楚这一点。

“但是我们只有三天时间。”谭皎说出了我想说的话,“警方无论在三天内还是三天后破案,都是破。但是邬妙生存的机会,只有这三天。我们必须在那之前找到她。”

大家都是一片安静。唯有城市璀璨灯火,映在窗上。

“他……一定会按他说的,三天内不杀邬妙?”壮鱼犹豫地问,“不会耍我们?故意看我们空忙活一场?”

谭皎说:“不会。那样他得到的乐趣还不够大,只是戏弄。他一定要做到的,是挫败我们,挫败他的仇敌,我和邬遇。所以一定会要看到我们真真正正失败,然后……再杀掉邬妙,当成自己的战利品。”说到最后,她声音变小。我却感激她,感激她对凶手心理近乎jīng细的分析。

沈时雁说:“谭皎说得有道理。我也赞同。”

壮鱼:“哦。”

谭皎在这时看我一眼。她什么也没有说,可我竟瞬间dòng悉她眼中的意义。她的眼神平静、沉着、坚定。那清澈的眼神背后,是似淡而浓的根本无法用言语丈量的qíng意。她已决意拼尽全力。她就是这样孤勇的女孩子。

谭皎又说:“如果结合他留下的信考虑,什么是’邬妙本应该在的地方’?”

我的心头一动,谭皎已把那张复印件递给我。即使是第几次阅读,那短短的几行字,依然令我感到触目惊心。

“只有我们知道,彼此要什么。”

“她最后还是在我手上。”

“她会在本应该在的位置。”

“日落时,我会带她走。”

手心一阵软热,是谭皎握住我的手,她站在窗边,低眸看着我,说:“阿遇,看我帮你把她找回来。”

她像是在立誓,又像是在安慰我。我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说:“傻姑娘。”她说:“我哪里傻了,知不知道我也是懂很多犯罪心理的,知不知道身为学渣的我,读了多少大部头的书,拜托朋友看了多少卷宗?这个人,可惜他写的还是少。写的越多,就bào露越多。当时……你给我留纸条,我就几乎分析出一个模糊的轮廓了。”

她拿起那张信笺,说:“那么我就献丑了。’只有我们知道,彼此要什么’。这证实了我的推测,他很清楚我们的终极目的就是要将他绳之于法,或许他并不明白时间线为什么会错乱,不明白我们为什么会在未来和他纠缠,但他很清楚,我们就是为他而来。”

第240章 邬遇二十九(3)

谭皎接着说道:“而我在被他抓去时,和他jiāo谈过。他知道我是能够理解他的,我知道他想要什么,所以他会说这样的话。在他实现自我的路上,我们俩……现在是我们四个,成了他最大的障碍。那么现在,击败我们,成了他变态之路新的意义,取代了原本的意义。这也是我为什么说,邬妙一定不会马上被轻易杀死的原因。因为折磨她,只是其次。现在更重要的是我们。想看我们哭,想看我们qíng绪失控,想看我们成为他变态行为的受害者!”

壮鱼小声说:“卧槽,老娘瑟瑟发抖中!”

沈时雁拍了一下她的头,壮鱼闭嘴了。

谭皎认真起来,真的像是变了个人。恍惚间我回到了船上的初遇,那个女孩就是用犀利澄澈无比的眼睛看着我,看穿我的内心,看穿我的坚韧和懦弱。而这一次,她探究的,是最可怕的罪犯的心。她盯着信笺,说:“虽然他用的打印机,没有bào露字迹。但用词,也可以分析一个人的背景。他用了“彼此”、“日落”这样的书面词,说明至少是受过一定教育的。加之他能够这么自由的犯案,计划缜密,而且跟陈星见这样的富二代做朋友。我相信他的经济条件一定不会差。”

我们都点头。

“接下来就到最重头的了。”谭皎说,“什么是’她本应该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