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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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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中的谭皎慢慢松开,说:“你刚才去哪儿了?我进了dòng没看到你,就出来了。”

朱宇童说:“我刚才找了个角落去方便了。”

谭皎说:“哦,我累了,想休息会儿。”

朱宇童:“行,你休息吧,我先接着先去gān。”

脚步声渐远,谭皎小声说:“也许就是他。”

没多久,又有人从dòng里回来了,同时还有“扑哧”的扇动声。而后我听到谭皎的声音:“阿遇,言远从dòng里带了只受伤的鸟回来。就是船上那种黑鸟。”

我平静聆听着。言远和朱季蕊在说话。朱季蕊说:“这儿怎么会有鸟?”

言远说:“它的腿断了,说不定是和我们一起被洪流带到地底的。”

“那怎么办?”朱季蕊说。

言远说:“我先给它处理一下伤口,说不定能活。”

朱季蕊说:“我们都这样了,你还……管一只鸟啊?”

言远却淡淡地说:“它也是一条命。多卑贱,都是一条命。”

朱季蕊没说话了。

后来,听着其他人也回来了,看到鸟,也吃了一惊。周维说:“难怪之前听到dòng里有声音,是它啊。”

朱宇童说:“烤了吃吗?”

言远说:“它一路到了这儿,也不容易,说明它跟我们命不该绝,反正现在不是没吃的,何必吃它?我想把它带出去。”而后,响起几声鸟儿清脆的啼鸣,倒像是在回应言远的话。

大家就没再谈论那只鸟了。

谭皎和我一直沉默着。

“双双呢?”周维说。

朱宇童答:“之前在dòng里还碰到过。”

听着脚步声,周维跑到了dòng口,喊:“双双!刘双双!”没人回应。

“她一个人,胆子又大,可能走远了。”言远说,“再等会儿应该会回来。”

吃了点东西,大家开始用弄回来的藤蔓,编织粗绳。我目不能视,只坐在谭皎身边相陪,听着她手上的动作。不远处陈如瑛和冯嫣的对话声传入我耳中。

冯嫣:“如瑛,还是不舒服吗?要不你躺会儿?”

“嗯……”

“吃点东西吧?”

“不想吃,我想吐。你别管我,去织绳子吧。”

“可是你这样妈妈不放心。”

陈如瑛没说话。

每个人的故事,都已发生。发生在过去的这个时间点上。我们无力阻止,亦无法改变。而他们的命运,在未来都已注定。

第268章 邬遇三十二(3)

“今天能编多少?”我问谭皎。

她答道:“至少能编十多米吧。阿遇,我总觉得你刚才开始就不对了,你有什么没对我说?”

我静了一下,说:“没什么。”

“真的?”

我伸手摸到她的头,说:“真的。咱们就在这里,哪儿都不去。等编好绳子,马上出去。你第一个。”

她低声笑了:“别人肯吗?”

我说:“不管。”

她把头靠在我的肩上:“阿遇,我爱你。”

“谭皎。”我说,“我也爱你。”

“我加油gān活。”她说。

我慢慢平躺下来,身下凹凸不平,石头硌着我的骨头。奇异的是,再次与他相遇,我的心中竟十分平静。

无论发生什么,也要保谭皎一个人,安全出去。

哪怕我会留在这里,和那些肮脏、罪恶、黑暗,留在一起。她是我心中的太阳,她出去了,便是永远照耀着我。

想到这里,我竟然笑了。

耳边,是各种或远或近的声音。编织声,藤蔓拖在地上的声音,陈如瑛不太舒服的低低呻吟,她或许已经在变异。还有鸟儿展翅从我们头顶飞过的声音,言远问:“这是什么?”朱宇童答:“我觉得这里的岩石挺特别的,就捡了一小块。周维捡的比我多。他拿了大的,我拿小的。”

周维的声音响起:“因为双双喜欢,她说从未见过这种石头,想带出去。双双怎么还没回来?”

大家一下子都静下来,我坐起来。

大家商量了一下,决定由三个男人进dòng再去寻找她,其他人继续编织绳索。

大概半个多小时后,他们回来了,没有找到刘双双。

“她不会出事了吧?”朱季蕊说,“那只蜘蛛……”

大家都没说话。

言远问:“邬遇,你是最熟悉路的,我们都不敢往dòng深处找。大家一路过来,刘双双也帮了大家很多,不能这么丢下她不管。你的眼睛好些了吗?我们必须靠你带路,才能进去找她。”

我答:“还是一点都看不见。”

他“哦”了一声。

然而忙碌了一整天,大家已jīng疲力竭,也不能再贸然深入dòngxué里寻找。他们商量之后,觉得只能暂作休息,再继续编织绳索、寻找刘双双。

谭皎说,绳索已编织了有十五、六米长,已经过半,进展非常快。在朱宇童和周维的协助下,言远拖起绳索,打了个结,非常用力地往dòngxué上方甩去。我听着绳索一次次“啪”“啪”打在岩壁上的声音。终于在几次尝试后,大家发出欢呼。

谭皎说:“绳子挂在半空突出的岩石上了,离湖底只有七八米。”

言远说:“再编一段绳子,一个行动灵活的人爬上去,就能把第二段绳子挂在dòng顶的岩石上,敲破岩石底部,水灌进来,所有人都拉着固定好的绳索免得被冲散。不过能不能活着出去,真的还要看运气。”

所有人都清楚,之后才是真正的硬战,保存和恢复体力最重要。所以很快,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呼吸声,仿佛大家都睡的很沉。周维在dòng口徘徊了一阵,又叫了几声双双,还是失望地躺下睡了。谭皎靠在我怀里,我摘下围住眼睛的手帕,望着前方。

一片模糊的光影中,那里有条深色的线垂落,应该就是他们编织的绳索。

谭皎轻声问:“你不是说一点都看不见吗?”

我偏过头,在她耳边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他实话?”

谭皎低下头,我知道她在很聪明机灵的笑。忽然间,一股悲戚qiáng烈的qíng绪涌上心头,我翻身就压住她,用尽全力吻下去。她:“唔……阿遇……”

“不要管他们。”我说,“皎皎,让我吻你。”

“到底……”她yù言又止,而后抱紧了我,“阿遇,我们可是说好的,要一起出去。你不许,不可以,想要跟他同归于尽,在这里。”她几乎是从牙齿fèng里说出这伤心话。我俯下头,将她扣在怀里,说:“我怎么会这么想,和你在一起,是比什么都重要的事。”

“嗯,那就好。”她似乎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