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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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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皎很快睡着了,我听着她均匀疲惫的呼吸,我知道那个人还不至于在众人跟前下手,绳索还没编好。

我也许只迷着了几分钟时间。可当我猛地惊醒,伸手一摸,却发现身边空空如也。我一下子坐起,喊道:“谭皎!”

旁边有其他响动,也许大家都被我惊醒了。

“谭皎!”我又喊了一声。

忽然有脚步声渐近,我的手被握住。是她。谭皎的手冰凉,声音透着诡异的平静:“我刚才见到刘双双……才追出去……她往dòng里跑了。”

第269章 谭皎三十三(1)

————谭皎视角————

我现在回想刚才发生的事,还觉得跟做梦似的。可我的双手发凉,人也不在原处,提醒我刚才的,是真实。

我看到了刘双双。

是她把我喊醒的。

原本我睡得迷糊,很累,脑子里也很乱。偶尔会听到别人的呼噜声。就在某个瞬间,我听到一个飘忽的声音在喊:“谭皎……谭皎!”

我一下子睁开眼,循声望去。

刘双双站在一个dòng口,望着我,满眼含泪。我吃了一惊,再看周围,所有人都没醒,连邬遇的眼都闭着。他向来警觉,睡眠比我轻多了,却好像完全没听到刘双双的声音。

我站起来,走向她,问:“你去哪儿了?发生了什么事?”

刘双双说:“有人……在追我。”我这才注意到她的脖子和手上都有伤痕,衣服也很脏。我的心猛的一颤,问:“谁?谁在追你?”

她低下头去,擦了擦眼泪,说:“谭皎,你听我说,我还听到有人在商量,要杀了你和邬遇,就在这里……”

我心中一寒,又上前一步,追问:“谁?你说的是谁和谁?”

“就是追我的人,就是……”她抬头看着我,突然间,她看着我身后,就像看到了什么非常恐怖的东西,脸色大变,连退两步,转身跑了。

“刘双双!”我喊道。可dòngxué里曲折yīn暗,她的身影几乎是一闪,就不见了。我只觉得后背一片寒意,猛地转身,却见有几个人已经坐起,邬遇也一下子爬起来,摘掉手帕,露出纯黑瞳仁,喊道:“谭皎!谭皎!”

我连忙跑回他身边,握住他的手,他几乎是立刻弯腰抱住我,一双大手紧紧按在我背上。

我说:“我刚才看到刘双双了……”

旁人全都被吵醒看过来,周维最先出声:“你看到双双了?她人呢?”而后四处张望。许多道目光都落在我身上,我却感到心中一片发冷,不知是为刘双双的话,还是她如鬼魅般的出现和离开。

我答:“她往dòng里跑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太奇怪了。”言远说,“她如果回来了,为什么又走了?她说什么了吗?”

我摇了摇头。

“她是不是……”朱季蕊担忧地说,“遇到那只蜘蛛了。”

大家都没说话,似乎也没有别的解释了。

“绳子就快编好了,难道我们还要进去找她?”陈如瑛说。

周维说:“难道你们要丢下她?她……一路都是她带我们走过来的!”

朱宇童说:“去找她吧,应该还没走远。”

言远说:“谁的命都是命,没有人该死。我赞成去找她。”他说话时,那只黑鸟就伏在手臂上,极其温顺乖巧的样子,像是已认他做主人了。

最后商议的结果,大家决定一起进dòng,去帮助营救刘双双。冯嫣腿有伤,留在原地策应。邬遇的视力虽然没恢复,但没有他找不到方向,所以大家都希望他去。说真的,我现在一点都不想进入那些yīn暗如同蜘蛛盘踞的dòngxué里。可想到刘双双生死未卜,而那个人就在眼前这些人当中,我不忍就这么放弃她。我也想要尽快找到机会,把刚才发生的事告诉邬遇。他像是察觉了我心中的纠结惧怕,暗中重重握了一下我的手,说:“皎皎,进dòng,没事。”我不知道他在向我暗示什么,但是我定下心来,跟着他。

第270章 谭皎三十三(2)

起初,还是邬遇打头,走得比较慢。大家也提前说好,如果这一次依然找不到刘双双,就放弃。我们走了大概有十多分钟,言远忽然问:“我怎么觉得,这次的路跟过来时不同?”

邬遇答:“上次我们走的最短路径,现在要找刘双双,就得把整个迷宫都走一遍,路线肯定是不一样的。”

“这你都能找到路?”朱宇童问。

“阿遇很厉害的。”陈如瑛开口,“你们不要小瞧他。”

不知怎的,陈如瑛的话让我很不舒服,邬遇也没说话。

又走了大概半个小时,也不知道在迷宫里绕了多久,大家都有些疲惫。四处都是暗晃晃的雪岩,我们好像走到了迷宫中最复杂的腹地,站在路口,周围竟有数条通路。

“没走错吧?”周维问,“怎么感觉迷路了?双双她到底去了哪里?”

邬遇答:“没有走错,我们刚把整个迷宫走完一半。”

我看着邬遇的样子,总觉得他和平时不太一样。像是笃定了什么主意。

大家都坐下休息,邬遇拉着我的手,到了最边上的一个小路口。我刚要坐下,邬遇忽然将我一拉,飞快闪进了那条小路。我吃了一惊,听到身后传来他们的声音:“你们去哪里?”“哎,人呢?”

我的心扑通扑通跳,邬遇一把扯掉手帕,拉着我几乎是跑了起来,连拐了好几个弯,身后的声音一下子全听不到了。我又惊又喜:“你眼睛好了!”

“对!”他说,“他们一时半会儿出不来,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可是……”我说,“阿遇,你为什么这么做?”

他说:“我说过,要让你第一个离开这里。我观察过上方的岩石,不是不能攀爬,只是难一点。我们现在就爬上dòng顶,扔掉绳子,等他们出来,就敲碎dòng顶,灌水进来。他们固定住绳子,就不会死,但我们可以先出去。”

我握紧他的手。

的确仔细一想,这竟是最稳妥的方法。那个人到底是谁?我们身后的每个男人,都还跟别人有牵扯,还有那几个不是善类的老熟人。这确实是我们自保的最好方法。

可是刘双双说过的话……

我一边跟着他跑,一边把刚才的见闻迅速说了一遍。邬遇听得眉目越发yīn沉,说:“快走。”

“可是刘双双怎么办?”

我话音未落,邬遇突然刹住脚步,我循着他的目光望去,一下子整个人都震住了。

地上,岩壁边,有一个头颅。

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样可怕的一幕。刘双双的头就在那里,头发凌乱,脸上全是伤,眼睛是闭着的,脸色是青的,嘴角有血,但早已gān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