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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1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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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了吧,午饭吃完了没?”孙问渠看了看茶几边上放着的碗,已经吃空了,早上临时去买的猫沙看着也用过了,“等着,小不点儿还挺能吃。”

给huáng总弄好猫粮,孙问渠洗了个澡,洗完澡肚子更饿了,看了看时间,方驰早该放学了。

个欠了债签了卖身契的骗子怎么这么嚣张,做个饭还总得让催!

孙问渠拨了方驰的号码,半天那边才接了起来,然后就听见了方驰带着喘的声音:“喂?”

“哟你什么动静?逃命呢?”孙问渠愣了愣。

“差不多吧。”方驰说。

“你什么时候能逃完命过来做饭?”孙问渠皱皱眉,“你有没有点儿服务jīng神,合同上还有工资呢。”

“半小时。”方驰似乎是在跑。

“我今天不喝粥,要吃炒菜,而且你还要过来给你主子铲屎,半小时才过来你又该说要去学校了。”孙问渠仔细听了听方驰那边的动静,按说这小子看着不像是能惹事儿的,但这会儿跑得风呼呼的还真挺像逃命。

“我今儿晚上不去学校,”方驰边喘边说,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你想吃什么?”

孙问渠愣了愣,过了一会儿才说了一句:“随便。”

挂了电话之后他走进了书房,站在书桌前。

今天早上梦见公jī笑,醒得比较早,闲得实在难受就把笔墨纸砚全给准备了一遍,结果提笔连一个字也没写出来。

现在也依旧写不出来。

方驰这句话让他突然有点儿感慨,你想吃什么?

这句式他挺熟,一帮人出去吃饭总会问,想吃什么,吃什么,吃什么菜,去哪个馆子……

但不知道多久了,没有人因为要给他做饭而问他想吃什么。

虽然是被迫的,却也让孙问渠发了挺久的呆。

huáng总抱着他裤腿儿喵喵了几声,他弯腰把huáng总兜了起来,在屋里慢慢遛达着:“你好歹是一个曾经流làng的总裁,还带把儿,怎么这么嗲呢……”

huáng总又喵了一声。

“别喵了,一会儿你奴隶来了得吃醋,你那天是不是还挠他来着。”孙问渠走到客厅客户旁,听到了外面有人跑步的脚步声。

跑来的?他伸手想打开院门的锁,还没碰着开关,院子里已经传来了咚的一声,接着房门就被敲响了。

“不是,你翻墙上瘾啊?”孙问渠打开了门,看到了门外一脑门儿汗的方驰。

“跑着跑着正好一跳,惯xing,”方驰进了屋,“你这屋不装个防盗网么,进你屋跟进商场一样容易。”

“小区保安二十四小时巡逻,再说我这儿也没什么可偷的,”孙问渠看到方驰手上拎着个超市袋子,“买菜了?”

“嗯,你说随便,我就买菜了,要不还得出去啊,”方驰把书包往墙边地上一扔,进了厨房,“酿ròu吧,正好昨天有剁好的ròu。”

“哦,拿什么酿?”孙问渠问。

“苦瓜。”方驰又走了出来,从孙问渠手上把huáng总拎了过去。

“我不吃苦瓜。”孙问渠皱了皱眉。

“那你吃饭,”方驰很gān脆地说,“猫我今天拿走了啊。”

“先铲屎,”孙问渠指了指那盘猫沙,又拿过钱包,“买菜多少钱?”

“没多少,我都记账了,月底再一块儿算吧,”方驰说,“我不会坑你钱。”

“哦,”孙问渠笑了笑,“这话从骗子嘴里说出来有点儿让人感动呢。”

方驰转过头盯了他一眼。

“不服憋着。”孙问渠往沙发里一倒。

“我不是……我就是……”方驰拧着眉,“我……”

“你看着挺正常一小孩儿,怎么就能跟方影混一块儿去了呢?”孙问渠曲起一条腿踩着茶几,“才14岁就不学好了。”

方驰没说话,放下huáng总,进厨房把超市的塑料袋腾出来装了猫沙,拿出门去扔了。

回屋的时候孙问渠又说了一句:“你真姓方啊?”

“嗯,”方驰从书包里掏了个牌子出来,走到他跟前一晃,“我就叫方驰。”

看样子像是个校牌,不过校名和年级都被方驰手指挡住了,孙问渠就看到了上面的名字,方驰,还有张挺严肃的照片。

“你是不是面神经麻痹。”孙问渠说。

“啊?”方驰看着他。

“就是面瘫,”孙问渠也看着他,“你会笑么?”

“会啊,”方驰说完拎着猫沙盘往厕所走过去,“只是看着你没什么可乐的。”

“哎哟,我看着你特别可乐,一见你我就想乐。”孙问渠笑着说。

方驰没理他,进了厕所没一分钟又出来了,看着他问了一句:“你到底打没打她?”

“谁?”孙问渠抱着跳上沙发的huáng总,“你妈啊?”

“……嗯。”方驰应了一声。

“gān嘛突然问这个。”孙问渠一下下捏着猫耳朵。

“就觉得你特别理直气壮。”方驰说。

孙问渠笑了起来:“你总算感觉到了啊?”

“打没打?”方驰又问。

“没打,”孙问渠抬眼看着他,“你看我像打女人的人么?”

第11章

方驰看着孙问渠,孙问渠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依旧是那种带着不屑和嘲弄的笑容,挺招人烦的,但也正是他从来没变过的态度,让方驰觉得他说的是真话。

孙问渠真没打过方影。

其实这几次接触,方驰觉得他看上去就不是那种会随便跟人动手的人,要说是马亮打的都靠谱些。

“我……知道了。”方驰闷着声音说了一句,转身回了厨房。

“知道就完了啊?你又打又踹的就这么翻篇儿了?”孙问渠靠沙发里喊了一嗓子。

“踹你不是因这个,”方驰从厨房里又出来了,看着他,“为什么踹你你自己清楚,打你……你要不打回来吧。”

“我手疼。”孙问渠甩甩手,这还是真话,今天攀岩攀了挺久,后来还加了难度,现在手很酸。

“那你想怎么办。”方驰说。

孙问渠盯着他看了半天,笑了笑:“先该着吧,我想好了再说,还有我不吃苦瓜酿。”

“我做的苦瓜不苦。”方驰皱皱眉。

“不苦也不吃,我又不是怕苦,”孙问渠伸了个懒腰,“我就是不喜欢苦瓜那个味儿。”

“那你想吃什么?”方驰问。

“我想想,”孙问渠手指撑着额角琢磨了半天,“面筋?”

“面筋?”方驰看着他,“对面超市没有。”

“超市都是gān面筋,谁吃那个啊,不好吃。”孙问渠说。

方驰沉默了一会儿:“你不会让我给你现洗面筋吧?”

“那最好。”孙问渠马上说。

“什么?”方驰声音都有点儿拐弯。

“哎哟吓我一跳,”孙问渠笑了起来,“香菇酿ròu总成了吧。”

方驰瞪着他好一会儿,往门口走过去。

“罢工啊?”孙问渠追了一句。

“买香菇。”方驰说完开门出去了。

孙问渠听着他的脚步声,莫名其妙觉得心qíng很好,活动了一下手腕之后站了起来,挠挠huáng总的脑袋:“来,给你写幅字好不好?”

huáng总喵喵叫了两声,跳到地上,竖着尾巴跟着他走进了书房。

“知道么,”孙问渠打开书房的灯,看着书桌上的宣纸,“我最讨厌的事儿,就是琴棋书画陶,但这几样偏偏是我最拿得出手的,别人眼里的优点。”

huáng总顺着他的腿往上爬,然后跳到了桌上,在笔架旁边团了团趴下了。

“这些东西一开始学着就不是为了乐趣,”孙问渠慢慢磨着墨,“一是为了磨xing子,二是为了……就是为了学会,所以没意思。”

huáng总对他的话没什么兴趣,只盯着他研墨的手看。

“喜欢吗?”孙问渠把手伸到它眼前,“我手是不是挺漂亮的。”

huáng总伸爪子抱了抱他的手。

“给你写什么呢?”孙问渠拿过笔,慢慢地舔着墨,“你长得挺丑的……写huáng总美美哒?”

huáng总没理他,他提起笔。

笔尖落在纸上的瞬间,他找到了熟悉的感觉,不慡,郁闷,压抑,带着隐隐自nüè一般的快感。

方驰敲门的时候孙问渠正写最后一个字,没有理会。

写完的时候,方驰从窗口跳了进来。

孙问渠放下笔,捞过huáng总:“大人你看看,喜欢吗?”

“你……”方驰跟着往书房这边看了看,有些好奇地走了过来,“在写字?”

“嗯。”孙问渠应了一声,放下猫,顺手抓起纸一抖。

“huáng总……什么?”方驰只看到了两个字,没等他把后面的两个字看清,孙问渠已经把纸团成了一团扔到了一边,他愣了愣,“你不想让我看说一声就行,何必呢。”

“写的huáng总威武,”孙问渠抄起猫往他手里一放,走出了书房,“不是不想让你看,是我自己不想看,做饭吧,饿了。”

字写得真的很好。

这是方驰的对huáng总俩字的观后感,不过孙问渠这怪异的行为让他打消了对后面的字的兴趣,转身进了厨房。

菜量不好把握,他都还没想好到底是做孙问渠一个人的,还是连自己的一块儿做了。

跟孙问渠一块儿吃饭?

啧。

他想了想觉得难受,还是做好了就带着huáng总走人吧。

香菇酿ròu很容易做,现成的ròu末,拌上jī蛋放点儿调料腌一腌就可以了,只是今天没时间泡gān香菇,买的是鲜的,不够香。

本来想着孙问渠一个人吃,随便弄一个菜就可以了,但考虑到他莫名其妙被自己打过,算是道歉吧,方驰在香菇酿ròu蒸好之后又用剩下的材料做了个香菇丝ròu丸汤。

把做好的菜端到饭厅时,他听到孙问渠在打电话,说什么没太听清,不过孙问渠的表qíng有点儿难看。

“我说了我不愿意!这不是我低不低个头就完事儿了的!”孙问渠突然很烦躁地踢了一脚茶几,喊了一声,“为什么我就得低这个头?”

方驰犹豫了一下,转身回了厨房,这种不愉快的电话他最好还是回避。

在厨房愣了一会儿,孙问渠进来了,手里还抓着电话,拧着眉:“碗筷不拿怎么吃?”

“想等你打完电话的。”方驰拿了一套碗筷出去放到了饭桌上。

孙问渠一屁股坐到桌边看了看:“一套?”

“我回去吃,就做了一个人的份量。”方驰说着过去抓起huáng总,把它塞进了猫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