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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1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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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影那儿还有他一万,不过这个他没说出来,怕孙问渠不慡。

“huáng总!”孙问渠笑着回过头对躺在两个枕头中间四脚朝天睡着的huáng总喊了一声,“你完了!”

“小娘pào不在乎这个,”方驰啧了一声,犹豫了一下又说了一句,“那个……我屋里那些小叶子,要是开花了,你记得拍照片让我看看。”

“嗯,”孙问渠笑了,“你还想看什么,告诉我,我拍给你看,爷爷做饭啊,奶奶织毛衣啊,爷爷跟qíng敌老头儿打架啊这些都没问题,你别说要看山上的日出就行。”

“没那么复杂,”方驰笑了笑,“我也不至于想我爷爷奶奶想成那样的。”

“那我自拍好了,”孙问渠说完拿过手机对着自己拍了一张,然后发给了他,“怎么样。”

方驰拿出手机,看到了孙问渠的照片,笑了笑:“挺好的,帅。”

“马屁能不能拍认真点儿,”孙问渠啧了一声,“这么凑合,一听就是嫉妒了。”

“啊!好帅啊!孙大师你太帅了啊!”方驰突然捧着手机很夸张地喊了一声,然后乐得不行,“是要这样吗?”

“演技太浮夸,”孙问渠让他吓了一跳,筷子上的菜都掉桌上了,“行了,下去吃饭吧,明天不就要回学校了么,晚上得早点儿睡吧。”

“……嗯。”方驰叹了口气,转身出了房间。

下楼的时候他又把手机拿出来看了看孙问渠的照片,其实也不算演技浮夸吧,孙问渠长得的确是好看,就这么拿起手机随便一拍,没有找角度没有看光线也没摆表qíng,能拍成这样必须得是底子够好。

啧。

方驰几步蹦下了楼梯。

晚饭还是很丰盛,完全没有因为二叔和姑姑他们走了而有所减少,一大桌菜,还有好几个是新做的,都是方驰爱吃的。

“这次回来也不见胖呢,”奶奶在方驰身上捏着,“都不长ròu,着急死我了。”

“我这还没ròu啊,”方驰笑着躲了躲,“我这阵训练减量了还长胖了不少呢。”

“没看出来,”奶奶给他碗里夹了一堆菜,“你这回都没怎么放开吃,可别学那些小姑娘减肥啊。”

“我没减,真的,”方驰埋头塞了几口菜,含糊不清地说,“你看,我这不是吃挺多的嘛。”

吃完饭奶奶把他叫进了屋里,塞给他一个信封。

“什么?”方驰搓开信封口往里看了看,是一沓钱,“gān嘛啊这是?”

“我看你长这么大第一次这样复习,怪吓人的,往那儿一坐就不动唤了,”奶奶一脸担心地看着他,“脑浆不够用了吧?”

“……够用,我脑浆挺稠的。”方驰有点儿无奈。

“拿着平时给自己买点儿什么好吃的,还有营养品什么的,考不考得上都没所谓,”奶奶抓着他的胳膊,“别把身体弄垮了,为个什么大学不值当。”

“哎,”方驰笑了,抱住奶奶,“您cao的这都是什么心啊,放心吧我身体好着呢,抡八十六个方辉不成问题。”

“讨厌!”奶奶笑着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

因为明天要回学校,方驰吃完饭也没有上楼,坐客厅里聊了挺长时间,老爸老妈没说什么,爷爷奶奶每次都有很多话jiāo待,虽说他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待了好几年,但他们始终都不放心。

一直聊到十一点多,老爸催着休息了,爷爷奶奶才回了屋。

“早点儿睡,”老爸拍拍他,“明天别起太早,吃了午饭才回么不是,多休息一会儿。”

“嗯,知道了。”方驰点点头。

老爸老妈走了之后,他上了楼。

孙问渠的房间门虚掩着,他正想敲门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了一声二胡的声音。

“拉琴呢?”方驰马上推开门探了脑袋进去。

“嗯,”孙问渠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把二胡,“给你拉两段催眠曲,省得说我说话不算数。”

“好。”方驰笑了笑,进屋把门关上了。

“十分钟,”孙问渠说,“这玩意儿动静大,你爷爷奶奶都能听见,玩时间长了吵着他们睡觉。”

“好,”方驰坐到chuáng沿上,李博文送给孙问渠的这把二胡,一眼就能看出高级来,声音听着也很有质感,看来孙问渠愿意用这把琴也的确是因为它好,“来两段什么?”

“你听着就行,说了你也不知道。”孙问渠勾勾嘴角。

“嗯。”方驰揉揉鼻子。

孙问渠把二胡在腿上架好,低头想了想,手轻轻一带,有些伤感的琴声滑了出来。

二胡是种挺悲伤的乐器,方驰一直这么觉得,或者说很多中国乐器都带着点儿寂寥,有时候仔细听听,连唢呐都会是这样的感觉。

从小感受着这些气氛长大的孙问渠,每次拉二胡时,身上都会有种不一样的气息,说不上来。

寂寞,或者是别的什么。

这次拉的曲子方驰没听过,当然,除了二泉映月和赛马,还有孙问渠存在他机子里的那首牧羊女,他也没认真听过什么别的二胡曲子了。

这会儿他感觉自己听得也不是太认真,音乐就在四周,包裹着,眼前是孙问渠,按在琴弦上的手指,拿着琴弓的手指。

孙问渠一旦静下来沉在某件事里的时候,就会让人跟着他有些恍惚。

还真是,挺安神的。

方驰突然就有种不想说话就想这么一直愣下去的感觉。

孙问渠从他对面的椅子上站起来的时候,方驰才猛地反应过来琴声已经停止了很长时间。

“去睡吧。”孙问渠说。

“嗯。”方驰捏了捏huáng总的耳朵,站了起来。

“晚安。”孙问渠看着他笑了笑。

“晚安。”方驰不知道他这个笑容的含义,于是冲他呲了呲牙,拉开门走了出去。

“别看书了,直接睡吧。”孙问渠在屋里又说了一句。

“哦。”方驰应了一声,回了自己房间。

躺上chuáng的时候方驰觉得自己应该睡不着,但意外的是他躺下没几分钟就做梦了。

当然,梦见什么了他不记得了,一般来说他都记不清自己梦到的东西。

这觉莫名其妙还睡得挺香,早上迷糊着快醒的时候想起来老爸说的多睡会儿,他翻了个身居然又睡着了。

睡吧,醒了gān嘛呢,起chuáng了又该想着马上要回学校了,挺郁闷的,睡吧。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是被天台上小子的叫声吵醒的。

小子平时找他玩从来不上天台,都是直接从屋里上楼来蹲在他门口,他下chuáng拉开窗帘往外看了看。

孙问渠背对着窗户站在天台上,手里拿着个碗,碗里像是放了几块牛ròu。

“我说一二三,”孙问渠说,“你再叫,一,二……”

小子摇着尾巴叫了一声。

“不对,我还没说三呢,”孙问渠指指它,“一,二,三,叫!”

小子冲着他又叫了一声。

“哎,真聪明。”孙问渠从碗里捏了块ròu喂给了它。

方驰打开门:“你这么闲啊?”

“醒了?”孙问渠回过头,“今天睡得还真是久啊。”

“脑袋都睡闷了。”方驰抓抓头。

“你奶奶在做饭了,今天午饭好像很丰盛。”孙问渠笑着说。

午饭的确很丰盛,都是方驰爱吃的,而且还多做了一些,都已经用饭盒打包好了,让他带回去吃。

孙问渠今天没猫在楼上吃饭,在客厅跟着一块儿吃的。

要jiāo待的话爷爷奶奶昨天晚上都说得差不多了,今天中午这顿就是不停地给他夹菜,让他吃吃吃。

一顿饭吃完方驰觉得自己坐班车的时候可能会被颠吐了。

“要带的东西我都给你整理在这个包里了。”老妈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包。

“都是吃的吧?”方驰过去看了看,每次他过年回家都得带一堆吃的,“够我吃到大学毕业。”

“省得老买了,煮面放点儿,蒸饭放点儿,吃着方便,还卫生,”奶奶说,“有一包吃的是给肖一鸣的,红袋子装的。”

“嗯。”方驰点点头。

“时间差不多了,”老爸看了看钟,“我送你过去。”

“嗯?”方驰抬起头,“我……不用了,别送了。”

“这么多东西呢。”爷爷说。

“不用,别送了,”方驰看了孙问渠一眼,“水渠帮我拎过去就行。”

“你真能想,”奶奶有些埋怨地说,“人一个客人,你让人家帮你拎东西?”

“没事儿,”孙问渠笑了,“我在方驰那儿不算客人,我正好遛达遛达活动一下。”

奶奶犹豫了一下没有坚持,让孙问渠拎了个包跟方驰一块儿出了门。

外面太冷,爷爷奶奶送到院子门口就被老爸老妈拉了回去,老爸又追出来喊了一声:“到了打电话给我。”

“知道了——”方驰喊着回答。

小子跟在他脚边也扭过头叫了两声。

看到老爸也回去了,方驰伸手把孙问渠手里的包拿了过来。

“我拎着呗,包都在你身上,我还怎么‘帮你拎过去’啊?”孙问渠笑了。

“我又不是拎不动。”方驰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又把猫包递给了他,“要不你拎一会儿huáng总吧。”

“平时你回学校是谁送你?”孙问渠接过猫包。

“过年的话我爸帮我拿拿东西到路口,”方驰说,“平时回来也没人送啊,自己就过去了,也不远,就小子跟着。”

“哦,”孙问渠笑着说,“那今天要我送?”

“……聊聊呗。”方驰说。

其实要说聊聊,也没什么可聊聊的,方驰不知道想聊什么,俩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没多大一会儿就到了路口。

时间正好,班车应该差不多马上就能到了。

“这个跟你换换吧。”孙问渠从兜里拿出了他的那个mp3,“你那个给我。”

“啊?”方驰愣了愣,“为什么?”

“你总听啊,走路复习什么的,换个好点儿的听着舒服,装bī也比较合适,”孙问渠说,“我这里面挑了些宁神静气的曲子,你听听看,不喜欢的话自己换了吧。”

“哦。”方驰拿出了自己的那个mp3跟孙问渠换了。

正想再说两句什么,班车从路那边开了过来。

“今天怎么这么准点?”方驰突然有些烦躁。

“到了告诉我一声,”孙问渠在他脸上轻轻拍了拍,“我跟你说的话记着点儿,这几个月拼一把,决定了要考好就有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