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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1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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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能考好吗?”方驰捏着领口的四叶糙,“天灵灵,地灵灵……”

“你正常写你的,就按你平时的节奏,”孙问渠拍拍他的脸,“肯定没问题。”

“嗯,行,”方驰点点头,又蹦了两下,“好了,我不紧张了,你是要去酒店补瞌睡吗?”

“不补了,”孙问渠说,“我也紧张了,睡不着,一会儿亮子过来找我,我们找个地儿聊事儿,你进去吧。”

方驰吸了一口气,转身走了两步停下了,顿了顿又走回了孙问渠跟前儿,抓过他的手,用力捏了两下,这才重新转身跑进了考场大门。

孙问渠等着看不到他人影了才呲牙甩了甩手,紧张过度的方驰这一抓差点儿没把他手给抓骨折了。

考试开始的铃声响过之后,孙问渠接到了马亮的电话,他俩在停车场会合,在旁边找了个咖啡馆坐下,继续昨天没聊完的那个设计。

这次的“等待”,马亮打算拿去参加年底一个跨年的设计展,参展的都是一些比较现代和有新意的作品。

就是老爸最看不上的那种,他认为这些东西没有根基,浮于表面。

孙问渠觉得不可否认是有这样的东西存在,但他不会是这样,他要在同样的根儿上,发出不一样的芽。

马亮对他的想法和第一组设计是赞同的,他俩现在就是讨论这些东西是更注重实用xing,还是视觉效果。

“成长这东西,就是从别扭,到顺溜,从不实用,到实用,”孙问渠喝了口咖啡,“我用三组来表现这个过程。”

“也别太,太别扭。”马亮说。

“我知道你的意思,”孙问渠笑了笑,“我不会弄得太另类的,现在这个瓶子你单看是别扭,但它不是难看的那种别扭。”

马亮点头。

“加上另外两个一块儿,就能看出意思了,”孙问渠说,“我这个月差不多能做出来。”

“你这月有,有时间?”马亮笑着看着他。

“想有就能有。”孙问渠也笑笑。

俩人在咖啡馆里聊了一通,看时间已经11点了,孙问渠打算去考场外面等着。

“钥匙给你,”马亮说,“我先回,回去了。”

“你不接你大侄子?”孙问渠问。

“不接了,他看,看到我,对你澎湃的感,感qíng该表达,不,出来了。”马亮说。

考场外面已经有不少家长顶着太阳在等着了,孙问渠不想晒太阳,但转了两圈,所有树荫都站满了人,他只得进了对面的超市,买了两瓶饮料,一边喝一边看着。

结束的铃声响起一会儿之后,考生们开始往外走。

孙问渠从超市里一出来就看到了人堆里正东张西望的方驰,他招了招手,方驰往他这边一瞅立马就把眼睛给笑没了。

“我感觉还不错!”方驰还没跑到他跟前儿就喊了起来,“还成!”

“是么?”孙问渠笑了,“对答案了?”

“没对,考完就不管了,”方驰嘿嘿乐着,“反正我感觉挺好,作文我们之前写过类似的,改改往上一套就qiáng行写了。”

“那就行,”孙问渠往他脸上弹了一下,“吃东西去?”

“等等,”方驰一边从书包里掏手机一边说,“我……”

“你那个同学一块儿吗?”孙问渠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我问问他吧,”方驰低头拨了号,“你在哪儿?啊?你妈……真的?一块儿来的?”

说了几句之后方驰挂了电话,看上去很轻松,往考场大门那边瞅着:“他爸妈来接他了,估计还是心疼儿子了。”

肖一鸣爸妈还是来接肖一鸣了,这让方驰心里一直压着的某一个点稍稍松动了一些,感觉呼吸都舒畅了不少。

中午他想吃ròu,孙问渠带他去吃了顿牛排,还挺不错的。

马亮给订了房的酒店离考场也不算太远,开车十几分钟就到了,居然还是个挺高级的套房。

“亮子叔叔也太夸张了吧,”方驰里里外外看了看,“这么好的房就睡俩午觉,真亏啊。”

“你想得真多,”孙问渠笑了,“又不让你出钱。”

“我怕我睡不着。”方驰抓抓头。

“睡一下试试,”孙问渠把屋里的空调打开了,坐到客厅的桌子前,“你睡吧,我就在这儿。”

“gān活儿啊?”方驰问。

“嗯,上午聊了一会儿,有些地方要改,”孙问渠看了看时间,“到点儿我叫你,放心睡。”

孙问渠带了个文件夹,里面全是画了图的纸,跟过年的时候他看过的那种一样,都按日期编了号,有些还在旁边写了字。

方驰站在他身后看着他。

现在天热了,孙问渠穿了件白色的t恤,黑色的运动裤,看上去休闲而随意,让人觉得很舒服,看着他都觉不出热来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屋里有空调……

方驰进浴室去冲了个澡,其实他倒不是太热,考场有空调,吃饭的时候也有空调,只是觉得这么贵的房,不洗个澡尿个尿的有点儿划不来。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他有些吃惊地发现孙问渠趴在了桌上。

“你……”方驰走过去看了看,本来想推他的手停住了,孙问渠好像睡着了,他犹豫了一下,小声说,“你去chuáng上睡吧?”

“睡你的,”孙问渠睁开了一只眼睛,“我不是在睡觉。”

“那你是gān嘛呢?”方驰愣了愣。

“构思,”孙问渠又闭上了眼睛,“赶紧去休息,下午还考试呢。”

“哦。”方驰应了一声进了里屋。

chuáng还挺舒服,他躺下没多大会儿就睡着了。

下午孙问渠提前了一会儿把他叫了起来,然后送他去了考场。

经过上午的鏖战之后,方驰那种紧张感已经消失,下午这两个小时他非常投入,趴桌上唰唰算着,糙稿纸都写满了,卷子写完还有时间,他又飞快地来回检查了两遍。

走出考场的时候莫名就觉得脚步很轻。

孙问渠咬着根冰棍站在人行道边的树下嗞溜着,一看他出来就递了一根过来:“快吃,刚买的。”

“我觉得我有一种错觉,”方驰一边撕着冰棍包装袋一边说,“我要考出个状元了。”

“有这个远大的理想还是好的。”孙问渠点点头。

“你就不能配合一下啊?”方驰乐了,“鼓励一下我。”

孙问渠举起手里的冰棍挥了挥:“欧巴你好棒棒哦,你一定是状元,怀停怀停!”

“哎!”方驰赶紧往四周看了看,低头就往前走。

虽说考个状元是远大理想,此次高考估计无法实现,也没人想着以后再考个几个来实现,但方驰这次的状态的确不错。

两天的考试除了第一天上午他比较紧张还差点儿捏碎了孙问渠的手,之后就放松下来了,理综考完的时候嘴都咧着,最后英语考完,出来的时候脚底下跟装了弹簧似的,要不是旁边人多耽误他起飞了,他估计能直接窜上天去。

“解放了!”方驰往车座上一靠,挺大声地喊了一嗓子,“解放了!”

“还要回学校吗?”孙问渠笑着问他。

“不用了,出分了才回,还有什么散伙饭之类的,”方驰偏过头看着他,嘿嘿嘿嘿地一阵乐,“我怎么这么高兴啊,停不下来。”

“有哭的呢,”孙问渠往车窗外看了一眼,一个女生边哭边走,她父母一直跟在旁边安慰,“你这次发挥不错才没哭吧。”

“发挥错了我也不会哭,”方驰啧了一声,“又没人怪我。”

孙问渠笑着没说话,他想了想又啧啧两声:“我这不会是错觉吧,要真是错觉我可能不会哭,直接嘎嘣晕过去得了。”

“不会的,”孙问渠拍拍他肩膀,“你之前发过来跟我得瑟的那些题,能做出那些来了,你这不会是错觉。”

“不是安慰我?”方驰看着他。

“不是,”孙问渠很肯定地回答,然后又补了一句,“你要相信学霸。”

“嗯!”方驰拍拍腿。

本来马亮还想请方驰吃一顿,算是庆祝一下,结果方驰狗不停爪地说要回家,回乡下看爷爷奶奶。

孙问渠只得陪着他回去收拾了一下,拎上huáng总,在楼下吃了碗拉面,就开着车直接往回走了。

“你要累的话,就我开,”方驰说,“我现在很亢奋,能一路飚到天亮不带打盹儿的。”

“我昨天睡得挺好的,没事儿,”孙问渠看看他,“你放松一下吧,眯一会儿。”

“不用!我很兴奋,”方驰靠在车座上往窗外看着,声音又低了一些,轻声说了一句,“多亏……有你,要没有你跟我说那些话,帮着我复习,我今天肯定不能这么高兴。”

方驰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就看着外边儿,都没往孙问渠这边儿瞅,孙问渠笑了笑,估计他是不好意思了。

“奶奶说我瘦了,要不这几天你给弄宵夜吧,算跪谢我了。”孙问渠开了音乐,这些歌他还没换,都是挺舒缓的曲子。

“好,你可以点,不过能点的也就是巧克力和芝麻糊,别的我不会。”方驰说。

“这些就够了。”孙问渠说。

回方驰爷爷奶奶家这条路还算好走,有一段路年后还修过,跑起来挺舒服。

车开了也就三分之一路程的时候,一直在副驾看风景时不时哼两句的方驰没了声音。

孙问渠看了他一眼,睡着了。

拧着个眉睡得还挺沉,车经过一个坑的时候孙问渠没避开颠了一下,就这样他都一动没动。

孙问渠把车里的冷气调低了一些。

估计是真累了,方驰一直也没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过,看他以前的状态,也就是半玩半学地维持个中不溜的成绩。

这大半年咬牙切齿的挺不容易,孙问渠一开始帮着他复习的时候还真没想过他最后能坚持下来。

还挺有决心。

方驰的手机响了,在他后座的书包里。

不过方驰睡得很沉,完全没听见,孙问渠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叫他,想想又怕是方驰爸妈打来问qíng况的,于是推了他一把:“哎。”

方驰没动,孙问渠松了松油门,把车停在了路边,回手拿过他的书包往他身上一放:“儿子!电话!”

“嗯?”方驰这才揉了揉眼睛应了一声。

“你手机在响,”孙问渠说,“是不是你爸妈?”

“哦,应该不是,”方驰迷迷糊糊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肖一鸣。”

孙问渠继续把车往前开,方驰接起了电话:“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