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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1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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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原来也跟他说过暑假我过去他那儿打工,”肖一鸣说,“本来说出了分就去的,现在就提前点儿吧,你什么时候回市里?”

“查了分就回,”方驰说,“孙问渠帮我看了看专业,出了分我还要再找老李问问填志愿的事儿,要不咱俩一块儿去问问,你现在也没法跟家里商量了吧。”

“嗯,”肖一鸣点点头,“说到查分,我就有点儿紧张。”

“你好歹一个学霸,紧张什么,”方驰笑笑,“这两天要有什么事儿给我打电话吧,钱不够也跟我说,我手头还有点儿,回市里的时候我还要找方影,她还拿着我一万。”

“……嗯。”肖一鸣咬了一口饺子。

把人都送上车了之后,已经十点多了,方驰带着小子一路往村里跑着,边跑边拿了手机出来拨了孙问渠的号码。

“完事儿了?”孙问渠接了电话。

“嗯,”方驰说,“你跑完步了没?”

“跑完了,”孙问渠说,“我七点多就出来了,还不跑完我成仙了。”

“你回去了?”方驰脚步慢了下来。

“没呢,”孙问渠说,“还在水边。”

“别回别回别回,”方驰又加快了跑步的速度,“等我过去找你。”

孙问渠笑了:“知道了,就是在等你,要不我早回去了。”

方驰跑到小溪边的时候,孙问渠还在那天他打八段锦的地方待着,坐在石头上,手边放着一个素描本和一支笔。

“我来了我来了……”方驰往他那边跑过去。

小子跟着也叫了几声。

“我没走我没走。”孙问渠转头笑着看了他一眼。

方驰跳上石头往他身后一跪,搂紧他,脸往他肩窝里一埋,狠狠亲了一口:“你跑步了吗?”

“跑了啊。”孙问渠回手在他脑袋上抓了抓。

“没闻到味儿呢?”方驰凑到他脖子旁边又闻了闻。

“慢跑嘛,山里还凉快,我本来也不爱出汗,”孙问渠说,“你同学一走,你又无聊了吧?”

“也没,”方驰在他身后坐下,还是搂着他的腰,“我这几天要做点恢复训练了,俱乐部那边陈教练还说让暑假过去呢。”

“是么?”孙问渠偏了偏头,“我以为你一个暑假都待家呢。”

“我倒是想,”方驰嘿嘿笑了两声,“不过我想这阵接点儿向导的活儿,天儿热了活儿多,来这边的也多,我还是能回家的……不过我就是在想啊……就是……”

“什么。”孙问渠转头看着他。

“我要回市里了,你还在这儿……”方驰揉揉鼻子,“你说我要是想你了怎么办啊?”

“你是不是想我也跟你一块儿回市里。”孙问渠眯fèng了一下眼睛,仰了仰头,避开了落在他脸上的一小束阳光。

方驰顿了顿又嘿嘿嘿地乐上了,过了一会儿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不是要在这儿找灵感么。”

“找差不多了,”孙问渠枕着他的肩靠着,“回去也行,正好我想用你亮子叔叔他们工作室的窑,现在这个电窑烧得多的话用着不合适。”

“真的?”方驰立马坐直了,又很快地回到原样,方便孙问渠继续枕着他,“真的?”

“嗯,”孙问渠点点头,“这次烧得多,时间长,得用大窑。”

“那回去你住哪儿?”方驰马上问。

孙问渠闭了闭眼笑了起来,半天也没说话。

“笑什么啊。”方驰捂了捂他的嘴。

“笑你想的那些东西。”孙问渠在他掌心里说。

呼吸和说话时的小小震动在掌心里带出细痒,方驰觉得自己喘息都快了起来,他扳着孙问渠的下巴把他转过来吻了下去。

小时候方驰就很喜欢在河边转悠,每次进山爬石头爬累了他都会到河边来待一会儿,清静,能闻到阳光和风的味道。

他没有想过有一天他在这样安静和充满了他童年安心回忆的地方,这样和一个人拥吻。

这个人的唇边齿间,都带着同样的气息,清新的阳光和风的气息,让他一点点地沉下去,不愿意停下。

余光能看到小子在一边看着他俩,过了一会儿小子走过来,在石头边上蹲下,尿了一泡尿,然后跑开了。

方驰有点儿想笑,但孙问渠温润的唇他舍不得松开,于是忍着还是跟孙问渠细细地纠缠着。

不过孙问渠没坚持两秒就笑了起来,贴着他的唇笑得怎么也停不下来。

方驰坚持着又吻了一会儿,最后实在是没挺住,搂着孙问渠跟着也狂笑了起来。

小子被他俩笑得很迷茫,站在几米外歪着头看着。

“你是不是缺心眼儿?”方驰指着小子,“你说说你是不是缺心眼儿。”

小子又歪了歪头,鼻子发出吱吱的鸣音,耳朵也夹了起来。

“过来。”方驰拍拍腿。

小子跑了过来,站起来把前爪搭到了他腿上,还是夹着耳朵。

“我这gān着正事儿,”方驰摸摸它的脑袋,“你跑过来尿一泡是怎么个意思啊?”

孙问渠也摸了摸小子,边笑边说:“你哥被猫狗都鄙视了,压抑啊。”

这个吻是继续不下去了,不过没所谓,方驰觉得只要能跟孙问渠待在一块儿,哪怕不说话,也看不见对方,只要感觉得到,就是种享受。

孙问渠躺到石头上,衣服往上露出了一小截腰。

方驰用手指在他露出来的皮肤上轻轻勾着:“过几天就能查分了。”

“紧张了?”孙问渠问。

“本来还成,不过早上肖一鸣说他紧张,”方驰说,“他成绩一直都好,他一紧张,我就觉得我也紧张了。”

“紧张也没用,反正尽力了,考成什么样都没事儿。”孙问渠说。

“要是真没考好,我随便什么学校也都去了,我不想复读。”方驰想了想。

“嗯。”孙问渠拍拍他后背。

俩人在河边待到中午吃饭的时间了才回到家里。

中午炸酱面,爷爷做了一桌子菜码,方驰一看就觉得饿了,摸着肚子过去就先捏了两块炒jī蛋放进了嘴里。

“这是去写生了啊?”爷爷看到孙问渠手里的素描本,问了一句。

“嗯,随便画画。”孙问渠翻了翻,都是很随意的涂涂画画,但一看就能看出是河边的各种风景,骨子里的东西都画出来了。

“还真是有才啊,小驰得多学学。”爷爷感叹了着。

“我学不来这些,我没那个脑子,”方驰弯个腰研究着桌上的菜码,“我就登高爬低的这点儿能耐了。”

爷爷笑着拍了拍他胳膊:“去拿碗,你奶奶在下面条了。”

吃饭的时候方驰跟爷爷奶奶说了一下出分之后回市里的事儿,爷爷奶奶都同意,方驰一直独立,也没他俩cao过什么心,说回俱乐部兼职接向导的活儿他们也都没什么意见。

就是奶奶有些心疼:“别太累了啊,家里也不缺你那点儿钱jiāo学费。”

“我有数。”方驰笑笑。

不过说到孙问渠也要回市里的时候,奶奶愣了愣:“水渠也回去了啊?”

“嗯,”孙问渠点点头,“我做的那套东西,得用大窑烧,在这用那个铁箱子烧不好。”

“哦哦,”奶奶想了想,“就你屋那个东西是吧?烧不好你还买了费那么大劲搬过来呢。”

“烧一般的行,小玩意儿,碟子碗什么的没问题,”孙问渠说,“这次我要烧好几套瓶子什么的就得用大土窑了。”

“唉,”奶奶叹了口气,“这说走,就都走了,水渠在这儿住了这么长时间,我还有点儿舍不得呢。”

“我有空就回来住,”孙问渠说,“我又不上班,时间多,来一趟多容易啊。”

“就是,”爷爷笑着说,“回来找找灵感嘛。”

“奶奶,”孙问渠往奶奶身边挨了挨,“现在那屋,就别收拾了,我东西都放那儿,反正那屋平时也不用……”

“行啊,”奶奶马上说,“给你留着,你来了就住,房租就别给了啊!”

“嗯。”孙问渠笑着。

下午孙问渠一直在整理和修改设计图,方驰坐在他chuáng上听着音乐玩手机,房间的门没有关严,留了一条fèng。

方驰想去关上的时候,孙问渠说了一句:“留着点儿吧。”

“你是怕奶奶上来吗?”方驰感觉是不是自己太紧张影响到了孙问渠,有些过意不去,“我……没事儿的。”

“没几天就回市里了,”孙问渠看了他一眼,“别让奶奶有什么想法,就算没那个概念,俩男的成天窝一个屋里,她也会奇怪的,蹭空调就不用关那么好了。”

“嗯。”方驰点点头。

不过门最后还是关上了,奶奶上天台晒豆子的时候路过,过来把门给关好了:“开着空调也不关好门,冷气都跑掉了,真是的。”

门关上之后孙问渠转头冲方驰笑了笑。

方驰啧了一声:“你算好了的吧,老狐狸。”

不过晚上方驰被孙问渠赶回了自己屋里睡觉,方驰扒着门:“我蹭空调也不行吗?”

“你现在胆子又这么大了?”孙问渠笑着说。

“也不是……”方驰想想又叹了口气,“算了,还是小心点儿吧,现在要真……出了什么事,我怕我应付不了。”

“好好休息,”孙问渠拍拍他的脸,“过两天回市里了你就可以撒野了。”

这话让方驰莫名其妙一阵燥热,看着他孙问渠:“你这话说的。”

“说的是事实啊,”孙问渠勾勾嘴角,“野狗。”

“我睡觉去了,”方驰扯了扯裤子,又蹦了两下,“晚安。”

“晚安儿子。”孙问渠说。

方驰斜了他一眼:“晚安爸爸。”

接下去的几天方驰都没再去蹭空调,只是每天陪着孙问渠去跑跑步,然后陪着爷爷奶奶聊天,收拾收拾菜园子。

他知道自己现在有太多不确定,承担不了的责任和处理不好的矛盾。

如果在这个时候出了什么问题,孙问渠也会被瞬间卷进来,这是他不愿意的,他一直的设想是,就算要跟家里说出来,也不能拿孙问渠来开头。

虽然孙问渠一直很无所谓的样子,他却不想让孙问渠跟他一起面对这些压力,自己的事,自己处理好了,再让孙问渠出场,他觉得这样比较好。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方驰每天盯着手机,班上的群里话题差不多全都是查分了,每次看到都觉得手心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