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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1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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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方驰应了一声。

小果还是挺了解她妈的,方驰在她说的那个牌舍里看到了正边吃盒饭边看人打牌的方影。

方驰挣扎着被他拉到了外面,有些不满:“打个电话不就行了,我又不会跑,这么野蛮!”

“去取钱。”方驰说。

“去去去,”方影一边往街上走一边甩了甩胳膊,“哎小驰,你拿到通知书了没有?”

“拿了。”方驰回答。

“啊,哪个学校?”方驰转过头看着他,“就知道我弟肯定能考上!”

“体育大学。”方驰说。

“挺好!是学攀岩吗?有攀岩系吗?”方影又问。

“你现在打牌连小果的饭都不管了?”方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嗨,我想着马上就回去了,”方影有些尴尬,“家里还有饼gān呢。”

方驰连话都不想说了,看到柜员机就把方影推了过去:“快取钱。”

“哎……”方影皱着眉很不qíng愿地拿出卡cha了进去,“我这都俩月没有进账了……这一次取不出一万吧?”

“转账。”方驰说。

方影叹了口气,按了转账,方驰过去把自己的卡号输了进去,然后把金额也一块儿填了,转的时候他还有点儿担心,怕余额不足。

顺利把钱转了之后方驰才转过头看着方影:“清了。”

“我钱也没啦。”方影把卡收回包里,又叹了口气。

“去上班吧,”方驰看着她,“自己活得不像人还把小果也弄得过不上正常日子,你这样还不如把她送人。”

“放屁呢你,方驰你说什么呢!”方影皱起眉头。

“说你呢。”方驰看了她一眼,转身到路边拦住了辆车走了。

方驰本来觉得这个暑假什么事儿也没有,不用写作业,不用想着开学,会过得比较漫长。

但因为有了孙问渠,加上一开学就得分开,这个暑假给方驰的感觉简直就是光yīn似火箭,哭着喊着拽都拽不住地就那么滑过去了。

一个假期都gān了点儿什么……方驰总结了一下,还挺忙,跟同学吃饭,训练,接活儿,看孙问渠烧窑,在chuáng上滚来滚去。

要说印象最深刻的,大概就是最后一件事儿了,一想到去了学校他就只能每天躺在一米二的chuáng上撸蘑菇了,他就忍不住晚上要折腾孙问渠一回。

论青少年发qíng的成因?

反正他的成因就是孙问渠,没这个娇气的老男人之前,他都不一定几天才撸一回呢。

不过说起娇气,方驰觉得孙问渠一旦开始进入工作,就不娇气了。

烧陶的活儿很辛苦,特别是夏天,又脏又热又累,但孙问渠这种离了20度的空调就活不下去了的蛇,居然能一忙就是几个小时。

方驰有时候看到他脸上的汗时,都有些恍惚,感觉这是另一个孙问渠。

当然,无论是什么样的孙问渠,他都喜欢得一想起来就想笑,再一想到马上就要去报到,顿时就一阵郁闷。

去学校的前几天他回家待了两天,陪陪爷爷奶奶,就这两天没见着孙问渠,他就有些扛不住,每天都跟在爷爷身后,不停地说话给自己打岔,要不就带着小子进山,一跑几个小时。

否则一停下来,他就会忍不住想给孙问渠打电话。

回市里的时候既想马上见到孙问渠,急得不行,又舍得不爷爷奶奶,那种感觉简直让人浑身难受。

也就是在这样的时候,他才会从对孙问渠疯了一样的感qíng里抬起头来,猛地想起自己还有一个绕不过去的,注定会让他更难受的坎儿。

“今天早点儿睡,”孙问渠打开方驰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看了看,“明天到学校估计挺忙的。”

“你跟亮子叔叔说了去多久没?”方驰问。

“没说,”孙问渠看了看他,“怎么?”

“要不你多待两天吧,”方驰犹豫着,“到我们军训完了再走?”

孙问渠笑了起来:“你怎么gān脆让亮子去你们学校旁边弄个窑,我就在那儿烧陶得了?”

“那最好啊。”方驰啧了一声。

“我就待两天,”孙问渠走到他跟前儿搂了搂他,“你军训啊开学适应啊,很忙的,去了就没这么舍不得了……再说也就半个月就国庆节了。”

“半个月呢。”方驰叹了口气。

这一夜方驰没怎么睡好,什么也没做,就抱着孙问渠紧紧贴着。

“喘上不气儿了。”孙问渠半夜里说了一句。

“不管。”方驰搂着他没松劲。

“你太烦人了。”孙问渠迷迷糊糊地笑着说。

“烦就烦吧,就烦了怎么着,”方驰闷着声音,“我觉得你不喜欢我。”

“你是不是想打架。”孙问渠说。

“那我觉得你喜欢我喜欢得不够多。”方驰收紧胳膊。

孙问渠声音里带着鼻音:“凭什么这么说?”

“不知道,”方驰用牙在他肩头轻轻磕了两下,“你没像我这么舍不得。”

“方驰,”孙问渠扯开他胳膊挣扎着翻了个身,面对面地看着他,手指从他鼻尖摸到唇上,轻轻弹了一下,“我,一个你嘴里30了的老男人。”

“老男人。”方驰说。

“我不会把什么都挂脸上,我想你了,想上你了或者想被你上了,”孙问渠勾勾嘴角,“我未必都说出来。”

“你要上我可以说的,”方驰说,“我又不在意这个。”

“我现在懒得动弹,”孙问渠在他鼻尖上亲了亲,“我跟你说,就你这种不管我累不累一天八十回……”

“加一块儿都没八十回好么!”方驰半闭着的眼睛睁开了。

“……夸张修辞懂不懂啊,你要文科生估计今年得落榜,”孙问渠叹了口气,“就你这样的,我要不喜欢你,早让你滚蛋了,有多远滚多远。”

“你不愿意啊?”方驰立马紧张了,“我太饥渴了?”

孙问渠看着他,过了一会儿乐出了声:“靠,我瞌睡都让你笑没了。”

“那是什么啊?”方驰还是不放心地追问。

“是你的话,我没所谓,”孙问渠轻声说,“你粘乎乎还饥渴,我都无所谓,因为我喜欢你,你跟野狗似的喂不饱的样子我还觉得挺……带劲的。”

“……哦,”方驰松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又凑到他眼前,“那你说。”

“说什么?”孙问渠问。

“说你很喜欢方驰,喜欢得不得了,除了方驰,别人你都不乐意看。”方驰说。

孙问渠笑着叹了口气:“我很喜欢方驰,喜欢得不得了,除了方驰,别人我看都懒得看一眼。”

“嗯,”方驰笑了笑,“我知道了。”

出发去学校报道的时候,他俩没开甲壳虫,开的是马亮不知道上哪儿借来的一辆卡宴。

“为什么要开这车?”方驰上了车。

“拉,拉风,稳当,去了有,有面儿,开虫,虫子过去,他同学都看,不见。”孙问渠学着马亮的口气说,“那车,太小。”

方驰乐了:“神经了,就是让开这车去装bī呗。”

“对,”孙问渠点点头,“你亮子叔叔特别擅长协助别人装bī,努力争取在开学第一天就让你招人烦。”

方驰笑了好半天。

开车走高速过去,比坐动车要多花两个小时的时间,不过方驰很愿意,在路上开十个八个小时才最好。

每经过一个休息站,方驰都会指着牌子说:“休息站,进去,我尿尿。”

第四次喊的时候孙问渠没进去:“你尿频了吧,这阵估计肾亏。”

“我就是想慢点儿而已,”方驰啧了一声,又往自己裤裆拍了拍,“qiáng着呢,怎么可能亏。”

“肾在上边儿,”孙问渠说,“那儿是小jījī。”

方驰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过了一会儿才笑着喊了一声:“哎!”

虽然一路方驰都在拖时间,但过了中午,车还是开到了学校。

“挺热闹。”孙问渠把车开进学校的时候说了一句。

“嗯,”方驰往窗外看着,欢迎大一新生的各种标语条幅老远就能看到了,“校园好像挺大的。”

“你不是连公车线路都查了么,没查查学校的资料?”孙问渠笑笑。

“你要是跟我在一个学校里,我肯定会把学校的实景地图背下来,”方驰说,“我是因为算回家看你要用多长时间才去查的。”

孙问渠笑着在他腿上拍了拍。

车停好之后,方驰刚从车上下来,就有高年级的学生过来,给指了他们专业报到的地方。

“哎,正好,”一个女生看了看旁边,冲骑着自行车经过的人喊了一声,“程漠!”

骑车的男生停下了,转头看着这边。

“这是你们系的新生,你给带过去吧。”女生说。

“好,”叫程漠的男生看了方驰一眼,偏了偏头,“这边儿。”

新生报到处不远,方驰和孙问渠跟在程漠身后往那边走过去。

“东西都带齐了吧,”程漠跨在自行车上,腿在地上一下一下地划拉着往前,“身份证、录取通知书、准考证什么的,一会儿要用的。”

“带齐了。”方驰说。

“叫什么?”程漠回过头看着他。

“方驰。”方驰回答。

程漠的目光又移到了孙问渠身上:“你哥?”

“……嗯。”方驰点头,他一直心不在焉地东张西望,差点儿顺嘴就说这是我男朋友。

“哥哥好。”程漠冲孙问渠说。

“你好。”孙问渠笑笑。

程漠转回头,继续跨车上用腿拉前划拉着,划拉了一段路之后他又回过了头:“方驰?”

“嗯。”方驰再次点头,莫名其妙感觉这人有点儿神经。

“你是不是玩攀岩?”程漠问,“陈响带你比过赛?”

听到陈响的名字时,方驰愣了愣:“是,他是我教练,你认识他?”

“不认识,就是听说过,”程漠说,“你拿青少组第一那次比赛我看了,挺牛。”

“……哦。”方驰应了一声。

程漠把他们带到了新生报道处,方驰正想谢谢一声的时候,他已经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新生报到的人挺多的,方驰核对完信息拿了报到证和房间号之后都一身汗了。

“去宿舍吧,我问了,车能开过去,”方驰晃晃手里的报到证,“这东西真有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