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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1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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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这个时间拍片的人不多,大妈加急的片子出来了,程博衍看了看片子,骨折情况不算太严重,做个外固定就可以。

“大夫,”大妈坐在治疗室里看着程博衍,“耽误你下班了吧?”

“没事儿,您这儿弄好我就下班了,”程博衍看了看她,“我得给您……”

“我知道我知道,你等我脱了,”大妈立马一招手,她女儿过来帮着她把一条裤腿儿给脱了下来,“我要知道看个电视能看骨折了,肯定不穿这条细腿儿裤子。”

大妈话很多,程博衍沉默着给她做固定的时候,她一直在提问:“大夫,多大了?”

“快30了。”程博衍回答。

“哟,那不小了,看不出来,看着也就二十八九。”大妈说。

“……是么。”程博衍笑了笑。

“结婚了没?”大妈又盯着他的脸问。

“没。”程博衍给她把夹板固定上。

“女朋友呢?”大妈很热情地说,“你们这么忙,肯定没功夫谈恋爱吧?”

程博衍怕再说下去大妈该热情地把他婚姻大事给包办了,于是回答:“有女朋友了。”

“噢……”大妈有些失望地转着瞅着自己女儿,“那隔壁老陈家那姑娘没戏了,这大夫长得多俊啊。”

“人没女朋友也没老陈家姑娘什么戏啊,”她女儿很无奈,“妈您别瞎问了,多不礼貌,人大夫忙着呢您别老打岔。”

好容易把大妈给送走了,程博衍松了口气,换了衣服锁好门,快步走出了医院大门。

往停车场去的时候他给老妈打了电话:“我现在过去了。”

“嗯,在门口超市买几瓶油,你奶奶还是总吃大油,说她也没用,你给她直接买了带过来。”老妈在电话里jiāo待。

老妈这个前营养师所到之处都会被清点一遍,奶奶家每次都是重点阵地。

“知道了。”程博衍拉拉衣领,风真大。

北风chuī得很急,跟赶着投胎似的从身上刮过去,扫得人脸上生疼。

看样子一会儿要下雪,今天天儿黑得特别早,还没过六点就已经跟皮影戏似的了,这会儿已经完全黑透了。

项西靠在墙边,盯着路上偶尔经过的车,体会着北风灌进衣领把人chuī透的感觉,莫名有点儿心里发慌。

还一个月就过年了。

又一年了啊。

“快过年了吧。”一直蹲在他腿边避风的馒头很灵犀地问了一句。

“嗯。”项西应了一声,低头看了一眼他嘴上叼着的烟头,早灭了。

项西伸手一弹,烟头从馒头嘴里飞出去老远。

“还多久过年啊?”馒头站了起来,缩着脖子,“咱上哪儿转?”

“不知道。”项西拉了拉衣领,转身往背风的方向顺着街走。

“不知道?你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过年还是不知道上哪儿转啊?”馒头一瘸一拐地跟在他身后。

馒头的腿其实瘸得不厉害,好好走路也就略微有点儿颠而已,但他总愿意努力颠得更波折一些。

这样看起来比较惨,馒头说过,被逮着了事主没准儿一心软就算了。

“都不知道。”项西不是太想说话,一是张嘴就灌风,二是两天没进帐,今儿晚上要还没弄着钱,他就还得在外面晃dàng一夜,回去他得让平叔收拾成腊肉。

心情不大明媚。

沿着街走了一段,项西拐了个弯,这片儿他不是太熟,来得少,再往前就不是平叔地盘儿了,上这片儿容易惹麻烦。

不过今天得冒点儿险,这边居民区都旧,很多没物业,有的连围墙都没有,进出方便。

在几栋老旧的居民楼之前转了两圈,都是破电瓶车,没意思。

最后项西在一排杂物间前停下了。

馒头没说话,过去挨着几个门看了看,在其中一扇门前站下,从兜里掏了把钳子出来,两下就把杂物间门上的挂锁给弄开了。

“嘿。”馒头一推开门就挺愉快地低声喊了一嗓子。

里面有辆崭新的,不过锁得结实,只能卸电瓶。

项西往两边看了看,又抬头往身后的楼上瞅了瞅,都关门闭户的,窗口洒出来的灯光看着让项西有种说不上来的失落感。

真他妈矫情。

馒头卸电瓶的技术不如项西,不过项西今天手有伤,还是因为他伤的,他就得担起这活儿来。

就着远处比蜡烛亮不了多少的路灯,项西看着馒头在杂物房门口忽隐忽现的屁股,丫动作也忒不利索了,屁股都进退好几个回合了,还没弄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