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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1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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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

“三哥来了啊!”

“三哥过年好!”

……

程恪已经挺长时间没有体会到江予夺是三哥的这种感觉了,跟江予夺现在的接触,也已经很难让他再把江予夺和三哥这样的称呼联系在一起。

现在猛地听到这样的动静,看到眼前呼啦站起来一片的人,他猛地都有些不适应了,感觉走错了片场。

店里差不多已经坐满了,而且一眼过去就能看出来,起码有三四桌都是江予夺的人。

算上外面没进来的,这店里一共也就五六张桌子的面积,差不多全被他们占了。

程恪体会了一下这种场面,别说进来吃烧烤的人有可能需要勇气,就已经吃着了的要想不提前走,也得需要勇气。

谁知道这么一帮人在一起会不会随时就打起来。

陈庆坐在最里头的那张桌子旁边,冲他们扬了扬手。

程恪过去刚坐下,陈庆就隔着江予夺凑了过来:“你给我发一堆什么破照片!”

“怎么了,”程恪说,“不比你拍的那些带重影的强吗?”

“哪儿强了?我哪儿重影了!”陈庆不服气地压着声音,“你还拿个那么贵的手机……”

“那你还拿我的图发朋友圈?”程恪笑了笑。

“我那不是没办法么,”陈庆飞快地往周围看了看,“我都说了我要去看灯!我这是被逼无奈,再说了,你拍你俩怎么拍得那么好跟封面似的。”

“我俩长得就像封面。”江予夺推了他一把,“坐好,你怎么不趴我腿上呢,要不要我抱着你啊?”

“一会儿咱俩也拍一张吧三哥,”陈庆靠回自己椅子里,“咱俩都没有合影……我一直以为你不喜欢自拍呢。”

“是不喜欢。”江予夺说。

“是啊,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你从来没自拍过吧?”陈庆看着他。

江予夺扫了他一眼,掏出了手机:“来。”

“来就来。”陈庆往他旁边凑了凑。

江予夺举起了手机:“笑一个,我说一二三就笑。”

“好。”陈庆咧开了嘴。

程恪看着他俩,感觉这照片拍出来肯定惨不忍睹。

“一二三。”江予夺说完就按了快门。

程恪觉得陈庆大概是比较能适应江予夺这种一二三的语速,反应还挺快,在他说到二的时候就已经扯出了笑容。

“好了,”江予夺看了看手机,又让陈庆看了看,“怎么样?”

“帅!”陈庆竖了竖拇指。

“我看看?”程恪有些好奇,就他俩刚才的表情居然能说出一个“帅”来?

江予夺把手机递给他。

屏幕上是两张大脸,因为距离太近,一人有一只耳朵在屏幕之外,一个呲牙,一个咧嘴,笑得非常艰辛。

两人中间的空隙里还有模糊的三个字,虽然很模糊,但程恪还是看出来了。

洗手间。

他实在非常佩服,这得是异常坚固的友谊,才能让这两个人面对这样一张照片时,一起认同这叫“帅”。

程恪忍着笑把手机还给了江予夺:“挺好,离远点儿拍就更好了。”

“这叫特写。”陈庆说。

“哦。”程恪喝了口茶。

陈庆跟旁边的小兄弟说话去了,江予夺才凑过来低声说:“你说刚那照片,你P一下还能有救吗?”

程恪低头笑了起来,好半天才看了他一眼:“我以为你觉得很好呢。”

“我操,那能好吗,俩傻二哥,”江予夺说,“我怕陈庆一会儿一激动要发朋友圈,他朋友圈里人太多了……”

“发给我,我试试。”程恪说。

江予夺把照片发给了他。

程恪低头试着拯救这张照片。

刚才在外面站着的大斌那帮人,大概是等到了二秃,这会儿都进来了,程恪耳朵里全是各种兴奋而愉快的叫喊声。

每一个进来的人都得到他们这桌来,站他后头冲江予夺叫一声三哥,每一个人的嗓子都很嘹亮,喊得他心惊胆战的,老觉得这不是来问好的,是来下战书的。

不过跟平时听到这种“没教养”的动静不同,今天他听着这些乱轰轰的声音,并没有觉得吵闹烦躁,倒是有一种从没有过的对于“热闹”这个感觉的全新认知。

兴奋,混乱,每一个人都很高兴,大声打着招呼,相互损着,还有夹杂在其中的一些带色的内容。

程恪坐在这些声音里,低头在手机上给江予夺和他的总护法P照片,居然有种从来没有过的踏实。

“我还挺喜欢跟这帮人在一起的。”江予夺在他旁边低声说。

“嗯,”程恪点点头,“是挺好的,热闹。”

“主要是……”江予夺犹豫了一下,“觉得安全。”

程恪微微偏了偏头:“是么?”

“嗯,”江予夺应着,“他们……是我生活里的人,全部都是,每一个都是……你明白我意思吗?”

“他们都是可控的,你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是谁,从哪里来,要干什么,”程恪把P好的照片发回给了江予夺,“对吗?”

“对,”江予夺点点头,“我发现你真挺厉害的,这感觉你一说,就对了,就这么回事。”

“我有时候也会有这种感觉,其实就是没有安全感吧,需要一个完全可控的环境,”程恪笑笑,“可惜我身边这样的环境和空间太少了。”

“有我呢。”江予夺拍拍胸口,“我是可控的,是这么理解吧?”

“……嗯。”程恪看着他。

“我是安全的。”江予夺停了一下又补了一句。

“是。”程恪应着。

他不知道江予夺为什么会要专门补上这一句,也许江予夺和他,对于安全和安全感的理解其实并不完全一样。

江予夺一直担心他的安全,担心会有人对他不利。

而这些他不能理解的“保护”,已经被江予夺自己归类到需要用心理医生来解决的范围里,程恪觉得这是江予夺没有明说但应该就是那么个意思了,这两天江予夺的改变也的确很明显,不再有那些过度紧张的警惕。

可现在他又专门补充的这一句,又让程恪感觉到隐隐有些不安。

“酒都倒上!”陈庆站了起来,拿起一个铁盘子,用筷子在上头当当当地敲着,“快!酒都倒上!”

“倒上倒上!”一帮人都喊着回应,小店里立马响起了一片叮叮当当的敲击声。

“今天就过年最后一天了,我代表三哥,祝大家新的这一年里头,”陈庆给自己倒了杯酒,“身体健康!这个最重要了,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