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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1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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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让你爹看看你的牙。”徐北掰开它的嘴,发现除去四颗犬齿,别的牙也都开始冒出头来,应该是可以吃狗粮了。
他往屋里的狗粮袋子走过去,小láng在身后跟着。除去不会摇尾巴,也从来没有开口叫过,小láng给徐北的感觉就是一只小狗,他有时候都怀疑当初老乡是不是看走眼了。

这小东西非常粘人,徐北每天早上一睁眼,第一眼看到的必然是小láng那双灰褐色的眼睛。
天很冷,这屋里没有暖气,也没有炕,用的是电热毯,加上身体还有些发虚,所以有时候徐北不愿意出被子,小láng可以就这么瞪着他看,一直看到他忍无可忍地起chuáng为止。

“吃吧,”徐北把用牛奶泡了的狗粮放到小láng面前,蹲在地上看着它,没蹲几秒钟就有点吃不消,腿吃不上劲,伤口绷得像是要裂开,只得又站起来,感觉自己像个七八十岁快要向着棺材泪奔而去的老头,“我操!”
小láng抬起头,盯着徐北看了一会,似乎在确定他会不会突然倒下。
“吃你的,看个蛋。”徐北伸脚在它屁股上轻轻踢了一脚,回到chuáng边躺下,看着墙皮已经脱落得如同一开始就不曾有过墙皮的屋顶发呆。
小láng低下头开始吃它人生中,不,láng生中第一顿需要用到牙齿的食物。

徐北发了一会呆,摸出放在枕头下的手机,给乔谦发了一条平安短信,我还活着。
乔谦回复,继续活着。
徐北笑了笑,拿着手机有点愣神,手指在键盘上按下了几个数字,想想又删掉了。没过一会又忍不住拿出了手机,按下了同样的数字,听着电话里万年不变的彩铃,猜测着这个时间徐岭会在做什么。
“喂。”徐岭带着疲惫的声音传出来。
“你通宵了?”徐北问。
“徐北?”徐岭从初中以后就没有再管他叫过哥,一直都是叫名字,理由是徐北不像个哥。
“嗯。”
“有事?”
“没事,最近怎么样?”
“你怎么又换号码了。”
“原来的号用烦了。”徐北笑笑。
“你什么时候能看着自己这样子觉得烦?”徐岭声音有点冷。
“这有难度,我……”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徐岭就把电话给挂了。
徐北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无奈地笑了笑。他不是不想跟徐岭好好说话,可每次面对徐岭,他又总觉得自己内心有些什么东西需要藏起来,于是每次的谈话都是这样的结局。
不过没关系,他打电话的目的只是想听听徐岭的声音。

“我说,儿子,过来。”徐北愣了一会,觉得眼角有点发涩,拍了拍chuáng板。
小láng是只公láng,这是他前几天闲得没事把小láng翻过来肚皮朝上逗着玩的时候发现的,他当时还很无良地捏了捏它的小jījī。
小láng吃得正欢,听到徐北的声音却马上停了嘴,跑到chuáng边仰着头看他。
“上得来不?给你爹展示一下你的爆发力。”徐北又拍拍chuáng。
这chuáng不算高,但小láng后腿撑地也只是刚好能够着chuáng沿,徐北有点恶作剧地成心想逗逗它。
小láng犹豫了一下,似乎在判断chuáng的高度,徐北看着它这样子乐了:“上得来爹赏个吻给你。”

话音还没落了,就看到小láng退了两步,后腿一蹬,都不带助跑地原地一蹦,窜上了chuáng。
“我去啊,”徐北看着蹦上了chuáng正往他脸上凑的小láng,惊讶得都忘了躲,让它在脸上舔了两下,“你每天就喝点牛奶能喝出这个劲啊……”
小láng在他身边趴下,伸出舌头在自己嘴边转圈舔了舔,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徐北胡乱抓起被角在自己脸上擦了几下:“你个流氓。”
小láng又在他手上舔了一下才安静地在他身边趴下了,眼皮垂着,样子看起来很老实。
徐北摸着它的毛,发现就在这一个多星期时间里,小láng白毛里的那些灰色小杂毛都掉光了,换上了一身雪白的皮毛。
“你是男láng十八变啊……”徐北侧过身,把小láng往自己身边搂了搂,“儿子,爹给你起个名字好不好?”
小láng抬起眼皮看着他,眸子发亮,似乎能听懂他在说什么,并且还有些期待。
“你知道什么是名字么,比如那天把你忘在车上的人叫乔谦,那个黑心婆娘叫叶敏敏……”徐北捏着小láng的耳朵,觉得自己挺无聊,对着一只屁也不懂的láng罗里罗嗦,可偏偏就因为无聊,他停不下来,“我叫徐北,我刚打电话找的人是我弟,他叫徐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