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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1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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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睿并没打算杀了沈途,但猎人和láng人之间的矛盾已经不再是能被qiáng压着就能压过去的了,林睿一直努力想要改变这一切,却终究没能成功。
沈途要走的时候他没的拦,拦也拦不住,沈途眼里的坚定一如当初。
也许你没有,但我不能接受别的猎人对láng人的态度,给予和控制。
这是沈途走的时候唯一的理由。
林睿手里的银线带着风声飞向沈途,沈途没有躲,只是闭上了眼睛,最后一次。
小银钩最终只是擦着他的脸飞了出去,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这道伤口意味着他和林睿之间不再有jiāo集,就如同猎人和láng人之间的鸿沟。
“这伤口永远也不会消失,”林睿在他转身之后开口,“希望你找到想要的自由,我没有别的话送给你了。”
“有件事你错了,”沈途摸了摸脸上的伤,他做好了死在林睿手下的准备,可林睿却并没有杀他,“如果我还有一个人可以相信,就是你。”
林睿睁开眼睛,他没有留意时间,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不过他听到了些声音。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这声音显得特别清晰,带着回音。
是水声。
林睿的目光落在玻璃缸上,液体的颜色已经淡了下去,他能看到班大同慢慢浮出了水面,顺着缸边的铁架子走了下来。
这是他熟悉的身体,每一寸。
可现在,这个身体已经不属于班大同,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封印在黑暗中。
“不错。”这是老大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他慢慢穿上黑色长袍。
声音也没有变,只是语气不再是他听了很多年的调子,变成了老大永远不曾改变的冷漠语调,林睿站了起来,靠在墙上,两天没有动过,他的身体有些酸涨麻木。
“我回去休息。”林睿看了老大一眼,看上去没有什么问题,他当初就知道这会是老大几百年来最合适的身体。
“怎么,是不是有些不是滋味。”老大笑了笑,这具身体很棒,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全身舒展的感觉了,长久以来,无论是天气变化还是气候变化,他都无法体会,就像是被装在一个密封的罐子里,这一刻,他再一次体会到了重生的愉悦。
“只是不习惯。”林睿的回答很淡,他的确有些不是滋味,他已经习惯了看到这张脸时总能听到那句他妈的。
他说不清自己对班大同是怎么样的态度,他跟这个bào燥而变化无常的男人一起生活了很多年,最初只是因为他的身体是最合适的,自己就像是个保管物品的人,守着老大的备用身体。
这个人一开始知道这件事时就表现得很奇怪,他甚至没有试着反抗,也没有问过为什么,没有所有正常人该有的反应,相对于他对别的事表现出来的喜怒无常,对于自己的身体要被qiáng行夺走的事他镇定得仿佛早已经知道真相。
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这个身体也有思想,也有喜怒哀乐,也会有感兴趣的人,林睿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班大同在徐北又一次从他手里逃脱的时候,突然说:“林睿,你他妈相信一见钟情吗?”
“一见钟情?你对徐北么?”
“不是,对那小子我就喜欢,够不上一见钟情这么高深的层次,”班大同挺严肃地点了根烟,“我是指那种,莫名其妙就他妈愿意为他做点什么的人。”
“那对谁?”林睿笑了起来,他第一次从班大同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觉得有些好笑。
“你啊。”
“林睿。”老大在林睿打开大门的时候叫了他一声。
“嗯。”
“顾航……”
“我没有办法,”林睿没有回头,扶着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突然觉得全身轻松,带着报复般的快感,“我说过,jiāo换的条件只是他活着,他现在活着。”
顾航就在这栋房子的地下室里躺着,呼吸,心跳一切正常,身体各项指标都没有问题。但他不能说话,看不见,听不到,也不能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跟班大同一样,被隔绝在了另一个黑暗的空间里。
“如果你觉得他这样活着受罪,可以杀了他。”林睿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在这一点上顾航比班大同要qiáng,他至少可以死,而班大同不能。
“那你去休息,”老大顿了顿,“明天来找我一下,以后的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以后?以后是多久,”林睿叹了口气,“我没有多少时间,太久以后的事我没能力给什么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