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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延原来想着这样马上下去写,估计到早晨都完不成,现在既然周骥网开一面,那么,就好办多了,先睡一觉,第二天再来做吧!
周骥关了房门,开了chuáng头灯,望着林小齐,问道,“有伤到没有?痛吗?”
林小齐明白爸爸在问什么,在书房的时候,周骥发火扔烟灰缸将他伤到了。
倔qiáng的孩子在很多时候,总会有一种自nüè因子存在,比如,林小齐。上一次被周骥伤到脸颊是的,这次,被周骥伤到膝盖也是。膝盖侧边上被烟灰缸的角磕掉了一点皮,因为没有管它,火辣辣得刺痛,林小齐一直忍受着这痛,那里的伤看都没有去看一眼。
这种感qíng十分微妙,他想,要是爸爸注意不到,那么就让它腐烂吧,让自己永远记得这痛;要是爸爸注意到了,那么,他要是疼惜自己,以后便不会再随手伤人了。
刚才爸爸气势十足,林小齐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他的怒气,原以为自己这么晚才睡并且还和哥哥胡乱打闹会被爸爸教训,没想到爸爸不骂自己,反而因为烟灰缸误伤的事来关心询问。
虽然依然能从爸爸黑沉的脸上感受到爸爸的怒气,但是,最能顺杆爬的小孩儿却已经知道要运用时机来软化大人的态度。
林小齐低着头,声音里颇有些委屈的味道,“很痛!”
周骥坐到chuáng沿上,声音已经柔软了,带着些怜惜的担心,“让我看看!”
林小齐将此时依然刺痛的左腿伸出来,他穿着厚睡裤,从下面往上面挽有些困难,在周骥起身将房间里的明亮的大灯打开后,回过头来,看到林小齐已经将睡裤脱了,光条条白嫩嫩两条修长的腿,周骥一瞬觉得心跳都停了,眼睛几乎无法从林小齐的腿上移开,在林小齐委屈的指着左腿膝盖,并且控诉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
“膝盖这里伤了!”林小齐将右腿盖到被子下,只抬了左腿出来向爸爸展示自己腿上的伤,又委屈又带着责怪的意思。
周骥好不容易才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坐到chuáng上去检查林小齐腿上的伤,看到后,便又心痛了。好像林小齐膝盖上的这点擦伤是比以往自己在别人身上看到的枪伤还来得严重一样,让他心绪大动。
要说严重也不严重,一般孩子在游乐园玩,摔一跤估计也比这严重,但是,此时这伤是在林小齐腿上,白嫩嫩一条腿,膝盖骨漂亮圆润,周骥甚至觉得,这腿就该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倾国倾城般让人怜爱,不能让它受了一点损伤。于是,此时,在这膝盖上的伤就特别让周骥无法不心痛心怜。膝盖侧边上被烟灰缸磕到的地方,擦破的一块皮还挂在上面,一条条血丝布在上面,看起来还是颇心惊的,而林小齐刚才罚跪,膝盖上被跪了一块乌青,这乌青感觉比那块擦伤还要来得显眼。
周骥心疼地抬起林小齐的腿检查,眉头都皱了起来,语气已经柔得不能再柔,“怎么不早说,得上药才行!”
看到爸爸这么心疼自己受伤,林小齐心中感动,只觉得这痛根本不算什么了,回答道,“其实,不怎么痛的,不上药过几天也会好了!爸爸,你别担心!”
周骥很不满他对此不在乎的态度,“必须上药,你这是什么态度,自己的身体不知道爱惜吗?”
林小齐小声喃喃道,“爸爸你那么打哥哥,又来说我不爱惜身体!”
已经起身准备去拿药的周骥听到林小齐的小声斥责,回过头来,冷笑斥道,“你是存心这么做的呢!认为我做错了吗?要是无人管教,一个人会长成什么样子,谁能够控制得住!你这是怪我对周延太狠了对吧!那么,你觉得应该怎么做,放纵他?”
林小齐被周骥说得愣愣的,其实,他哪里会想那么多,只是不希望看到自己亲近的人受到伤害而已,而更深层次的东西,他是不会去考虑的,所以,此时,对于爸爸的问题,他一边在心里小声反驳他的态度不对,一边又觉得爸爸的话正确,对自己的可以说是太过小孩子气的思想和行为觉得羞愧难当。总之,他此时感觉非常复杂,介于小孩儿稚嫩的意气用事感qíng化的思想和大人用理智的态度来对待事qíng的思考方式之间,而他不知道到底应该选择哪个!
虽然矛盾,但是,对于爸爸对他的宽容与疼惜,他却是更觉珍贵的。人不能忘了感恩,对于这一点,他倒没有动摇与异议。
“对不起!”林小齐低下头小声说道,翕动着嘴唇还想说些别的,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以至于让他颇苦恼。
周骥深深地望着这个让自己爱怜不已的孩子,过了好一阵,才出去拿药去了。
林小齐望着房门发呆,想到以前看过的书,说是家中长子要教导严格,因为他要担起家中重任,而其他的孩子则可以放纵一些,不用过于严苛。
林小齐想到了自己的私生子身份,又想到周延是爸爸名正言顺堂堂正正的儿子。他此时才第一次明白:他的私生子身份,不仅带给他的是他不能得到爸爸更多关注,他没有姓周;还有他没有资格继承爸爸的事业,以至于他不用像周延哥哥那样被严苛教导……
想了一会儿,他明白他不能对爸爸对哥哥的教育方式提出质疑,因为,他没有权利说那些,要是哥哥没有办法承担起爸爸要给他的重担,自己岂不是就有影响哥哥的成长的嫌疑,会让爸爸很难做吧!
林小齐想得混乱,一时间觉得脑子打了结,以至于周骥拿了药回来的时候,他依然一副茫然的神qíng望着门口。

第三十三章

“怎么了?”周骥将药在chuáng边小柜上放好,坐上chuáng抚了抚林小齐的头发,看他这般愣愣发呆,柔声询问。
“爸爸,我这样是不是让你很难做事?你生气了吗?”林小齐脸上带着些忧愁,轻蹙起眉头,一向水光潋滟的双眸暗暗的,周骥看了很心疼,将林小齐身上的被子给他拢得高些,声音温润,已经没有了原来的冷冽和严厉,“是超出了原来的预定,让我气恼,不过,还没有到生气的程度,你不用为这事苦恼,还是个小孩子,不要烦恼这些大人的事qíng,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林小齐感动于爸爸对自己的宽容态度,靠到他怀里去表示亲近,含糊而别扭地道了一声,“谢谢爸爸!”
之后,又抬起头来,使自己的神qíng尽量严肃一些,很郑重地说道,“爸爸!我不是小孩儿了,已经十六岁了,就是个大人了,那些大人要想的事,我也都要想。实质上,我刚才想过了,所以,我觉得自己在对待你教育哥哥的问题上,你和我都有问题。我不该来指责你,但是,我又的确认为你的方式是错误的,体罚可以说是一种nüè待,哥哥甚至可以上警察局去告你……”
林小齐说着,有些激动,但看爸爸好整以暇坐在一边目光冷静看着自己,便觉得自己说这些是不是正确的,心里都有些怯场了,最后只好在爸爸的暗含笑意的幽深目光里停下了后来要出来的话,讷讷难言,低下了头。
周骥摸了摸林小齐的头,不想和林小齐纠缠在这个话题上,教育孩子这个问题,周骥当然认为自己比林小齐这个单纯的孩子来得有方式,但是,他又不想来打击并且斥责林小齐,他希望林小齐能够保持他善良美好的一面。
“不用说这些了,先把药搽了,处理了伤口睡觉吧!这么晚了,你不困吗?”周骥略低的带着磁xing的男中音平时非常有威严和气势,而在流露温柔的时候,便会变得柔软蛊惑起来,xing感非常。
林小齐喜欢爸爸的温柔的声音,不再去想爸爸对孩子的教育问题,将腿从被子里拿出来,让爸爸帮着上药。
给伤口做消毒的时候,林小齐皱紧了眉头,嘴里咝咝直抽气。
周骥凑上前去轻轻chuī在伤口上,看林小齐疼痛难忍的样子,安慰道,“一会儿就好了!”
林小齐点头表示明白。
伤口并不大,上了药,用两贴创可贴就贴上了。
“早上起来再换药!”周骥说道。
“不要再消毒了,消毒好痛!”林小齐嘟着嘴撒娇。
“行!”周骥笑看着林小齐皱着脸的样子,抬手在他脸上拧了一把。
拧得并不痛,林小齐眉眼弯弯用脸在周骥手上蹭了蹭,嘴里却说道,“爸爸别拧我,我脸会被你拧胖的!”
周骥笑着看他,并不说话。
这时候就是最温暖的时候,周骥觉得,这样的父子美好是可以永远持续下去的,而那些更加亲近与亲密的渴望,必须压抑在心底,永远不能表现出来,不然,这时候的这种美好将会不复存在。
搽了药水,周骥轻轻揉着林小齐膝盖上跪出来的瘀青,边问道,“这个疼吗?”
时间太晚,爸爸的动作又太温柔,林小齐已经昏昏yù睡了,爸爸的声音柔和低沉,他觉得就像是从遥远的温暖之乡传来,摇了摇头,含糊道,“爸爸揉得很舒服,不疼!”
又将另一只腿上的瘀青也揉进了药水,周骥才让林小齐躺下睡了。
周骥关了大灯,正准备离开,林小齐伸出一只手来将他的胳膊拉住,声音含糊不清,听在周骥耳朵里却可爱无比,甚至觉得带着暧昧与魅惑。
“爸爸!你和我一起睡吧!”林小齐半睁开的眼睛里带着朦朦胧胧的光,含着眷恋,带着期望。
周骥心动不已,以前和儿子睡在一张chuáng上,他会觉得这是一种父子之间的幸福,但很多时候,他也会觉得麻烦,但是,此时,他却觉得些微激动,甚至悸动与颤抖。
周骥看着林小齐从被子里露出来的小脸,在昏huáng的chuáng头灯下泛着白玉一般的光泽,这样的,从心底的渴望,那种qiáng烈的恋慕之qíng压倒了父爱,让他身体甚至有些颤抖,双手撑到林小齐身体两侧,蛊惑般的低下头去,林小齐眼里泛上朦胧的笑意,半张的唇瓣让人不自觉想去亲吻,周骥在要碰到那双唇瓣的时候,心惊地反应过来,幽深的眼里甚至有一刻是慌乱的。
爸爸的脸近在咫尺,脸上甚至感觉得到爸爸的温热的呼吸,迷迷糊糊的林小齐抬起头来,就近在周骥脸上亲了一口,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亲的爸爸脸上的哪里,就像只偷了腥的猫,勾着唇一脸幸福笑意蜷起来就睡了过去。
周骥不可置信地抚上自己的唇,呼吸都有些乱了。心底的悸动像cháo水般涌来,不容拒绝,无法阻挡地袭击他筑起来的防卫之堤,他颤抖地俯下身去,亲吻过林小齐淡粉的微翘起来的唇瓣,柔软温暖,这和他亲吻过的别的人的唇其实是一样的柔软温暖的感觉,但是,这其中的区别又多么巨大,那种颤抖的心,膜拜一般的紧张与郑重,侵犯神灵一般的罪恶感与恐慌,打破禁忌的心乱又带着狂喜……这些感qíng袭击着他,让他深深迷恋,就想永远沉溺于此,不要将来,不要以后。
反复舔舐与摩挲也觉不够,但是,更深入的探求却并不被允许。如此渴望却又要必须压抑,周骥只觉得自己呼吸也快停了。
林小齐已经迷糊着睡了过去,唇上软软痒痒的感觉,让他觉得好像是在长夏的家里,那时候,家里养的一只狗喜欢舔他的脸,有时候就舔到他嘴上来了,后来,那只狗好像被送走了。他不习惯唇上被舔了又舔,便将头偏开去了。
林小齐避开,周骥才停下了对那张唇不断的侵犯,然而,心qíng却平静不下来,yù念翻涌,真想……真想……
周骥用手指抚过林小齐被他亲得水光熠熠的唇瓣,想起晚间那个亲吻过林小齐的女人,心中就极其yīn暗残忍,想到林小齐的唇没有被那女人染上口红,说明没有被动过,这才让他心qíng平复了些。
周骥将chuáng头灯也关了,在黑暗里,就这样静静坐在chuáng头,他开始思考,并且必须思考,他要如何来断了自己的这种无伦常的念头。过了好久,他觉得自己呼吸都要不畅的时候,才张嘴长吸了口气,将一直以来提起来的心放了下去,他轻手轻脚上了chuáng,睡在林小齐身边,将他揽在自己怀里,鼻息间全是林小齐身上的淡淡奶香,这个孩子,好像永远也长不大,但是,好像却已是一瞬间就长大了,长大到让自己对他有了那种禁忌却渴望的恋爱。
这种无异于饮鸠止渴的行为,周骥却愿意沉沦其中,他想,就让这一刻这样吧!让它成为他以后只能依靠想念过日子的生活里的支撑,对他来说,也是好的。

第三十四章

第二天早上,林小齐醒来得晚,想到昨晚睡梦里身边暖暖的身体,他不确定那是爸爸陪他睡了一晚,起身发现枕头上有另一人睡过的痕迹,才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林小齐心qíng愉悦,起来洗漱吃饭都动作迅速轻快,一点不像昨晚受过惩罚的样子,奶妈看他这个样子,这才放了心。
林小齐的愉快心qíng一直持续了很久,甚至知道周骥去公司,午饭晚饭不回来吃也没有受到影响。
周延在二楼自己卧室里写检讨书,手边放着好几本参考书,从《史记》到《宋史》都在,甚至还有徐志摩的诗集,一般人不知道他是在写检讨,还以为他在做学问呢!
林小齐对于周延的房间在爸爸房间的斜对门这件事有些耿耿于怀,虽然是自己哥哥,但是,有些时候对于某些事qíng,还是不能放开怀抱的,最介意的事qíng,当然就是在爸爸对两人的感qíng这件事qíng上。
他认为周延的房间在周骥的房间斜对门,而自己的房间却在楼上,便是周骥其实是更看重周延一些的证明,于是,心里一直在小小别扭。在周延写检讨的时间,他闷闷不乐地在自己房间里做作业,然后练习钢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才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