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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齐看到爸爸担心忧虑的脸近在咫尺,又要泪水涟涟,心脏起伏不定,周骥发现他的异常,马上连声安慰,“别急,不要急,慢慢来,不用说话也没关系。安安心心的,爸爸什么都听你的,爸爸都听你的,不要急……”
林小齐好一会儿心跳又才正常起来,将手抬起来,慢慢移到周骥放在他胸前抚慰的手上,周骥反手轻轻握住,林小齐的手指纤细修长,骨节分明,只是此时白惨惨的,看着让人心痛,周骥轻轻用拇指抚摸他的手背,轻声相问,“怎么了?”
“爸爸!”林小齐一双含泪的双眼望着周骥,轻唤出声,声音低低哑哑的,张嘴即发的这种音调,同‘妈妈’一样,仿佛孩子生来便会一般地,带着血ròu相连的深深依恋,含着无限深qíng,这种深qíng,仿佛是从孕育于母体便已经开始,经过牙牙学语的婴孩时期,经过识数读诗调皮玩闹的童年,来到这qíng爱萌动的花季雨季的少年时期,婉转的音调,弯弯绕绕仿佛包含了十几年来的一切欢喜守望与离别哀伤,从他的嘴里发出来。
周骥在他这轻轻的呼喊里,原来坚定的心志已经失去了继续坚定下去的方向,他低头亲吻林小齐含泪的眼睛,像是十几年前哄着四五岁的小小林小齐一般地,哄着怀里已经长大的少年,“爸爸在,爸爸一直都在,爸爸不让你走了,你不想去就不去,爸爸不qiáng迫你!”
“爸爸!”林小齐声音因为方才的哭喊破了音,此时发出的声音gān涩沙哑,“我不想去呀!”
“不去,不去,不想去就不去,你想去哪就去哪?别再吓我了,你好好的,别再吓我!”周骥几乎要不成声,想到刚才林小齐突然昏倒,探呼吸有片刻的停止,想到林小齐要是死过去了,他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办?他是真的被这孩子给吓到了。
风流生活了二十多年,周骥第一次把心栽进去了,父爱与qíng爱jiāo错,织成一张网,将他网在里面,让他根本无法逃脱,他甚至也是甘愿被束缚其中,只是,另一个人,他却不明白,并且也害怕去探寻,他是否也同样甘愿被束缚在里面,还是会在知晓后奋力逃脱。
被送到医院好好做了检查,林小齐那时候是突然悲伤恐慌紧张过度,心律不齐,导致昏厥,以后只要注意不要太紧张悲痛就行。
奶妈陪着林小齐在病房里,刚才检查的主治医生建议周骥要给林小齐做更全面的检查,特别是心脏,担心林小齐是有轻微心脏病,不然,他还这么小,没有高血压,也不贫血,紧张过度就昏厥太不正常。
林小齐早产导致的毛病,他比平常孩子身体要虚弱一些,每半年的全身身体检查到现在,显示他的身体并没有问题。
但是,这次的事qíng实在令周骥太在意并且忧虑,担心林小齐身体出问题,一向沉稳镇定的他,在林小齐做心脏检查的时候,都坐立不安,实在害怕林小齐心脏有问题,虽然现在医学发达,即使有心脏病也不一定就是什么大问题,但是,生病对身体带来的痛楚,他实在不想让林小齐来承受。
医院里心脏方面的几位权威医生来给分析,结论是没有问题,这才让周骥提到嗓子眼里的心放了下去。
最后对林小齐这次昏厥的诊断结果是他当时血糖过低,加上太紧张激动,所以出现昏厥。让大人小孩儿都不用太在意,以后注意一些就行了。
虽然医生说没事,但是,这次事qíng还是成了周骥心中的一个隐忧,让他不得不更加在意林小齐的身体,不能让这孩子受到刺激,他真的非常害怕林小齐受到伤害突然生病之类的事qíng,他害怕林小齐突然离他而去。
这种不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那种凄苦,实在是有对方离开,他便觉得生活了无生气的断魂之痛。
坐在车里回家的时候,林小齐靠在爸爸的怀里昏昏yù睡,刚才的一番折腾,他自己也累惨了。
对于昏厥过去,他只是有段时间觉得气闷难受,倒也没有特别痛苦,所以,他并不怎么在意这次昏过去的事qíng,他想,只要爸爸不送他出国去,别的什么都好,即使再昏一次又何妨呢。
孩子就是这么没心没肺,完全不知道大人的担忧和心痛。
回到别墅,林小齐说身上在医院里染上了味道,非要洗澡不可,奶妈拿他没有办法,只能放水让他洗,但是,又害怕他出问题,刚才他的昏厥已经让周骥和奶妈都成了惊弓之鸟,担心他在浴缸里昏过去出问题,奶妈便坚持要在旁边守着,小时候,林小齐洗澡倒是奶妈帮着洗,可自从读初中了,他就不再要奶妈在一旁了,林小齐别扭地要奶妈出去,奶妈没有办法,只好去叫周骥来!

第四十一章

林小齐虽然身体比一般孩子虚弱,但因为从小照顾得好,衣食住行都极其妥帖与jīng细,生活习惯保持良好,学习上也没有对他过多要求和压力,所以,长这么大,虽有几次小感冒,他身体却从没有出过大问题。
突然来这么一次苍白了脸色,昏厥过去,实在将周骥吓到了。
本来这个孩子在他心中就是脆弱的,需要小心呵护的,何曾想过会让他伤心紧张过度而昏厥过去,周骥一边在心里自责,一边越发觉得应该小心谨慎对待林小齐,原来设想的要把林小齐送到国外去读书,此时是提也不敢再去林小齐面前提,只盼望着林小齐能够健健康康,开开心心,这就比什么都好了。
周骥静坐于书房,目光苍凉哀痛,想到林小齐的事qíng,他就像散了身周的坚硬的外壳,bī人的气势,只得露出柔软的心,于是,这一刻,他甚至是带着脆弱。
奶妈拗不过非要洗澡的林小齐,只好来向周骥报告。
书房门被敲响时,周骥正看着林小齐新近照的那张照片,轻轻摩挲照片上林小齐带着虽笑容却略显忧伤的眼,眼睛大大的,眼瞳黑黑的,却略带着朦胧,那种朦胧里带着的无论是什么感qíng,周骥想,那都是如一种迷幻剂一般的,让人无法控制地沉迷其中,那双眼睛,周骥认为,它已经勾走了自己的魂魄。
这张照片是林小齐上次元旦晚会上表演时学校照的照片,周骥还向学校将那次林小齐整个演奏过程的拍摄录像带要来了。
他想,那次去看林小齐的表演,就像是命中注定一般的,他要在那里,看到满身风华的这个孩子,然后,他时常想起时,他知道,就是从那时候起,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奶妈皱着眉头,非常担心与无奈,“您不是把他放在chuáng上让他睡了吗,脸手都是用热帕子好好擦过了的,可是,您一走,他就爬起来,非要洗澡,说是身上有医院里的味道,他受不了。您看这孩子,说也说不动,他非要洗澡的,我要在旁边守着,他也不让,还非要把门给关起来。这怎么让人放心,老爷,您去看看吧!您说的话,他才听呀!”
奶妈说得语气忧心得很,周骥知道林小齐平时虽然特别乖巧听话,但是脾气一执拗起来,根本没人劝得住,于是,让奶妈不要担心,自己上楼来林小齐房间看他到底又要搞什么。
林小齐裹着个毯子赌气坐在沙发里,房门开了,周骥走进来,林小齐抬头看到爸爸,略带委屈出声,“爸爸,我想洗澡啊,浑身难受!”
周骥过去倾身在林小齐身上闻了闻,他又不是狗鼻子,在林小齐擦了身,又换了所有衣服的时候,哪里能够闻得到医院里的味道。入鼻全是林小齐身上淡淡的体香味,略微甜腻的奶香,还有混合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引人如醉的每个人特有的ròu体的味道。近距离的,侧头看到林小齐微嘟着的嘴巴;莹莹若玉,光洁细腻在灯下泛着莹润光泽的脸颊。
爱一个人的时候,男人总是控制不住yù望想拥有他,一天到晚的想亲吻他。周骥眼神复杂,将身体直起来,鼻息和眼睛都远离了林小齐的脸,声音略微低哑,但还算温润,“闻了,哪里有什么医院里的味道,你乱想呢!快睡吧!这么晚了!早些睡才长得高,你不是还想长高的吗?”
林小齐嘴巴翘地老高,眉头蹙起来,两汪水雾迷蒙的眼像要哭出来,“爸爸!我要洗澡啊,洗澡又不是什么难事,怎么就不让了?”
“睡吧!明天起来洗!”周骥看林小齐不听话,眉头竖了起来,林小齐看到心里觉得有些害怕,但还是不甘心,继续装可怜说道,“总觉得肺里全是那个味道,反正一点不舒服,根本睡不着,犯恶心,即使你说是心理作用,但你也要让我解除这种心理暗示嘛!好吧,好吧,爸爸,爸爸!”
林小齐拉上周骥的手,一双眼睛带着祈求地望着周骥,周骥被他看得心跳加剧,又被林小齐软语求了几句,没办法拒绝,便只好答应了。
林小齐从沙发上跳起来,搂上周骥脖子,“啵”一声在周骥脸上亲了一口,还眉开眼笑,说道,“爸爸最好了!”
奶妈去给林小齐将沐浴的一应准备做好,周骥看着林小齐,眼中满满宠溺,又夹杂着那种复杂的深邃的爱意与忧思。
——最好了!
这一句,听在周骥耳里,他已觉得那是一道暖流,流遍全身,然后汇聚心脏,让心脏更加有力地跳动起来。
这仿佛就是一种支持,支持他的生命完满的那种力量。
不放心林小齐一个人洗澡,林小齐又不要奶妈伺候,并且,周骥打心眼里也不希望奶妈给林小齐洗澡,所以,只能自己在林小齐身边守着。
林小齐因为身体长得快,身上没几两ròu,感觉只剩下一个清瘦的骨架子一般,既没有男人的那种身材健美之美,也没有欢场少年的那种瘦不露骨的柔韧之美。
不过,应对一句qíng人眼里出西施,周骥看着就觉得这是他心目中最美丽的身体,甚至,那种除却巫山不是云的想法,在他以后的生命里都一直伴随,别人再好,也是不及此之十一。
周骥看得有些口gān,不敢再看,将目光定在一边蔷薇图案的装饰架上。
林小齐浑身泡泡,脸蛋被热水熏得红扑扑的,原来洗澡动作还快,渐渐就慢了下来,被热水熏得晕晕乎乎,他觉得自己都要睡着了。
看爸爸没有注意,就伸手去拉浴缸外接着窗户那边的窗帘,浴室里热气太盛,他觉得闷了,想chuī点冷风估计会好一些。
拉开帘子,窗户玻璃外面是黑漆漆的,他正准备开窗户了,周骥没有听到水声就转过头来,正好看到林小齐拨窗玻璃。
“小齐,你又在gān什么?”周骥皱眉呵斥。
“没什么?”林小齐委委屈屈缩回手来,“爸爸,你不觉得闷吗?”
周骥当然觉得闷了,还觉得热,只是,可不能这般回答林小齐,“快点洗,要是不洗了,冲gān净了睡觉去。”
林小齐只好从满是泡沫的浴缸里走出来,没有注意,加上脑子晕乎,“啊!”一声差点就摔倒了,周骥正好在跟前,上去将他扶住,因为冲力,就直接将身上全是浴液泡沫的林小齐抱了个满怀,光溜溜的身子,让周骥呼吸一窒。
“爸爸,对不起!”林小齐看周骥身上被自己打湿且弄上了泡沫,非常歉意。
周骥不知道自己是怒火更甚,还是yù火更甚,只能冷冷斥他一句,“你不知道小心点吗,要是我不在,你摔倒了能不撞伤。”
看到他左腿膝盖上前天弄伤的伤在水里泡的发白,就更加皱紧了眉头,但是,他又实在没有权利训斥他不注意伤口,只因那伤口是他造成的。
林小齐在爸爸的呵斥声里,不好意思地笑。
周骥只能拿他没有办法,开了淋浴,让他好好洗,虽然自己身上湿了,却不敢在林小齐面前和他luǒ裎相对,只能穿着润润的浴袍站在一边,甚至也不敢过于看林小齐的luǒ体,他怕自己的肮 脏的心思会被林小齐发现。
和林小齐这个小孩儿在一起就是一种煎熬,他却偏偏喜欢受这种nüè待,既痛苦又甜蜜着。
林小齐出去了,能够听到奶妈在唠叨着给林小齐擦头发,然后不顾林小齐反对,硬是用了电chuī风,之后又有上药时候林小齐抱怨的声音,随后,林小齐应该是上chuáng去了。
也许是真的太无法控制自己的心qíng,也许,是这个浴室里到处都弥漫着林小齐的味道让人无法抵抗,也许,是刚才的景象对于他来说太过绮丽……这是第一次,周骥在弥漫着林小齐沐浴的浴液的香味里,在水雾弥漫里,在禁忌之qíng填满胸膛的悖德与刺激里,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林小齐方才光溜溜的带着粉色的瘦削的身体,还有他半敛的眼,他的脸上略带羞涩的笑。在这种幻想里,在令人战栗的快感中,周骥在粗重喘息中释放了自己的yù望。
他洗完澡出来,只在腰间围了浴巾,佣人将他的睡袍放在外面的沙发上。
房间里很安静,林小齐已经睡了,整个人陷在chuáng褥里,身上盖着天蓝色的被子,微弱的灯光里,他从被子里露出来的小脸是模糊的,但那上面却带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既让人在柔和里安心平静,又让人在激烈里煎熬受罪。
周骥穿上睡袍,走到林小齐的chuáng边去。
他知道,林小齐睡着了很少会醒,这是少年人的特有的让人嫉妒的福利,也正是这样,周骥知道自己能够在这样的林小齐沉睡的夜里,表现自己的心迹。
在对这个孩子的幻想里释放自己,就像是在他面前打开了一道门。原来那道门一直都在,看着是沉重的不可亵渎与侵犯的,美好且禁忌,他以为,他永远都无法伸手去感受它,去触摸它,去探视它,最后,去推开!
但是,其实,只要伸手,只要触及了那扇门,要推开它是如此轻而易举,只是,推开之后,伴随而来的快乐与痛苦同步,幸福与罪孽相伴,它们同样沉重,同样令人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