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2019年10月15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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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无奈,他们每天要上班下班,要聚会娱乐,每一个场所都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谁能大声说出自己是异类呢?那样即便不会丢了工作,也不会再享有如今的这般尊重了吧!

两个人一起走过的六年,哭过,笑过,挣扎过,颓废过……从未想过将来,以致于前一天两个人还计划着去三亚旅游,第二天就因为短短的几句话而分道扬镳。

“滚!窝囊废!”

一个月前,于弋说完这句话,扭头就走,留下提着蛋糕的齐明鑫一个人在路上傻站着。

蛋糕是用来庆祝齐明鑫升职的,齐明鑫一时高兴,便谈起来自己的家境,和父母古板的思想。他只是感叹生活在越变越好,却被于弋看成了一种心理暗示。

六年来,虽然两个人争吵不断,可于弋的口中从未出现过贬低齐明鑫的话。“窝囊废”这三个字扎在了齐明鑫的心中,怎么拔也拔不下来。他没再去找过于弋,再见面的时候也只是一句我要结婚了就再也没有其他的解释。

尽管如此,齐明鑫还是没能从这个打击中清醒过来。长久以来的生活习惯让齐明鑫觉得他们的日子还在继续,只是于弋不在身边了而已。

齐明鑫每天半夜照旧会准时醒来,想着为于弋盖被子,因为于弋贪凉,每天都要把空调开得很大,直到后半夜才会觉得冷;齐明鑫也会习惯性地熬一大锅汤,放在冰箱里面冻着,什么时候两个人不想做饭了,就会舀出一些汤来煮面;他也习惯了于弋帮他搓背,一边搓一边坏笑着突袭他;他还会拿着于弋帮他办的那张健身卡按时去健身,只是之后再也没见到过于弋……

别再留恋了,这样拿不起,放不下你还算是一个男人么!齐明鑫深吸了一口气,翻身抱住了郑可可。

郑可可娇小的身躯猛地抖动了一下,心砰砰跳个不停。她感觉自己没有丝毫的兴奋,有的只是恐惧。

齐明鑫亦是如此,他挪动了一下身躯,本想压在郑可可的身上,但是看着她的瘦小,齐明鑫又退却了。他试着闭上自己的眼睛,将嘴唇附在郑可可的嘴唇上,脑中强迫自己将她的嘴唇想成于弋的。不然沁鼻的女士化妆品的味道会吸引他的注意力,让他没有丝毫的冲动,有的只是反感。

结束了这看似漫长其实很简单的一个吻,齐明鑫松了一口气。除了郑可可的唇很软,带着女性的馨香这些直观的肉体感觉以外,他没有任何其他的感觉。

学着以前无意间看到的那些片子里面的技巧,齐明鑫将自己的唇滑向了郑可可的脖子。他的手在郑可可的上身滑动,当触到郑可可胸前的柔软之后,齐明鑫终于控制不住意识里的排斥和恶心,停住了手里的动作。

没想到先开口的却是郑可可,郑可可带着哭腔哀求道:“今天……算了吧……我好累……”

听到这句话,齐明鑫既大松了一口气又无比愧疚,他朝郑可可道歉,说自己没准备好,希望她能谅解自己。

郑可可只说了一句不关齐明鑫的事,是她自己累了,就自己一个人埋入了被子里,低声啜泣着闭上了眼睛。

第三章

第二天早上,于弋和高野在门铃的音乐里面被吵醒。两个人就那样横七竖八地躺在了一起,高野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是于弋平时穿的白色棉袜。

“靠!”高野大吼了一声,将于弋的袜子扔到一旁,接着又翻了一个身,蒙上被子接着睡。

于弋连眼睛都没睁开,就顺手摸到高野,又拍了拍高野的后背嘟囔道:“小鑫,去开门去!”

高野对于弋的拍打毫无反应,接着闷头大睡。于弋很放心会有人开门,于是便闭上眼睛,把那悦耳的门铃声当成催眠曲。

两个人俨然将这度蜜月的日子当成了难得的休息日。于弋是公司里面的事情太多,一有时间又忙着去到处消遣。高野是日夜颠倒,越到晚上越精神,昨天除外,因为一场婚礼把她搞得太疲倦。

齐明鑫穿好衣服,打好领节,准备出门回趟家里。郑可可站在旁边帮他打理着,但是一直沉默不语。齐明鑫看到郑可可脸上的黑眼圈,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本是美丽的洞房花烛夜,竟搞得如此尴尬。

他出门的时候看到对面的门死死地锁着,不禁有些纳闷。从昨天他搬过来到现在,这家门似乎一直未开过。居委会的大爷还告诉齐明鑫这两套房子的买主都是刚结婚的年轻人,叮嘱他们处好邻里关系,以后能相互照应一下。

回到家中,齐明鑫看到自己的父母依旧是满面红光,心里放下心来。齐爸对昨天的婚礼还一直兴高采烈地嘟囔个不停,前前后后提的事情也不过是那么两件。一件就是收了不少彩礼,另一件就是昨天的婚礼真热闹。

齐妈还在一旁夸对面的那家新郎人长得很俊,比齐明鑫显得要精悍。从齐明鑫小时候起,齐妈就喜欢拿他和别人比来比去,然后放在嘴边说。

其实当初齐明鑫和于弋是大学同学,于弋还来过齐明鑫的家中,只是齐妈不太记得了。齐明鑫虽然沉默少言,但是朋友还是不少的,很多男生都来家里吃过饭。不过齐妈能记住的没有几个,齐明鑫更不会刻意让亲妈记住于弋。

齐爸和齐妈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出身,最初他们生活在农村,齐明鑫也是在农村读书。后来因为考上了县一中,便寄宿到了舅舅家里。那段时间齐明鑫深刻感受到了寄人篱下的生活,也是从那时起立志要让自己的父母过上优越的生活。

后来齐明鑫在大学里面认识了于弋,一起生活了四年,感情都很好。后来毕业了,齐明鑫现在的那份工作,就是于弋那会帮忙找的。齐明鑫清楚地知道,假如不是于弋,他单靠一张文凭是找不到现在这种待遇的工作的。

说到底,我还是亏欠他的,齐明鑫心中隐隐作痛,却还要陪着父母假装开心地笑着。

从家里出来,齐明鑫的心情一点儿都没变好,他打电话给了关霖皓,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关霖皓是从小和齐明鑫一起长大的,现在又在一个城市工作。不过关霖皓比齐明鑫大了两岁,齐明鑫把他当成一个哥哥一样,什么都和他说。

第四章

当初齐明鑫和关霖皓说自己和于弋的事情的时候,关霖皓还因此打了于弋一顿,说是于弋带坏了齐明鑫。为此于弋记恨了很久,看到齐明鑫和关霖皓联系就立刻黑脸,严重的时候几天都对齐明鑫爱搭不理的。

现在好了,不用担心这些了,以后打着电话都不用偷偷摸摸的了。齐明鑫苦笑了一下,应付着关霖皓的问题。

关霖皓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问道:“你小子还是没放下吧?我告诉你,可别再傻了,那么好的女孩现在可不多见。我不管你以前什么样,从现在开始,就得对你的家庭负责。”

听关霖皓这么一说,齐明鑫也暗下决心要好好当一个丈夫。虽然齐明鑫穿着西服,可是那种大男孩的气质还是时不时显露出来。下车付款给司机的时候,司机还询问齐明鑫在哪所大学读书。齐明鑫被说的两颊泛红,但还是客气地回答了司机的问题。

“饿着呢,给你老公做早餐去!”于弋手里攥着一团被子,一脸命令的表情朝高野说道。

高野正举着一个漱口杯在那里漱口,听到于弋的话,将嘴里的水使劲吐到洗漱池里面。然后一本正经地朝于弋说道:“我早就和你说过,别指望我伺候你。饿了就自己弄去,你没结婚之前咋过的?不是也没饿死么?”

于弋听到高野生硬的语气,漫不经心地回道:“我结婚前就一直有人伺候……”

“那你接着找那人去!”高野一脸无所谓地答道。

于弋被这句话激怒了,猛地将床头柜上摆的那个鱼缸掀到地上,大吼着:“我他妈要是还能指着他我和你结婚干什么?你啥也不干,我娶了你有啥用?”

高野的脾气也上来了,将手里的漱口杯朝于弋砸过去,接着指着于弋的鼻子用危险的语气说道:“于弋,刚一天时间,我不想和你较劲,你也别惹我,不然废了你我可没什么损失。”

于弋显然对高野的叛逆甚是恼火,为何前后两个人会差别如此之大。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爷们,何必和她客气。他于弋心情不爽的时候谁都照骂不误,站在他的对面,就得随时做好出气筒的准备。

想着,于弋一脸冷笑着从床上站起来,脚去探寻地上的拖鞋,眼睛一直盯着对面的高野。最后用很淡然的语气说道:“最后说一遍,给我做饭去!”

高野毫不畏惧地对望,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你也配?”

齐明鑫走到单元门口的时候,感觉上面传来一阵一阵的争吵声。随着他一步一步上楼,谩骂声和重物砸地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好像就是从他住的二楼传出来的。意识到此,齐明鑫加紧了脚步。

第五章

忽然,对面一直紧闭的门被猛地拽开,齐明鑫看到有两个人在撕扯着,他还没看清楚是谁,其中的一个人就被推到自己身上,另外一个人狠狠地咒骂了朝着门外啐了一口吐沫,猛地撞上了门。

“臭娘们儿,我草你十八代祖宗。”于弋根本没看身后的人,直接破口大骂。

这种丧失理智的脏话,也就只有于弋能骂得出,齐明鑫一脸呆滞,这是噩梦么?从他结婚的那一刻起,到现在发现于弋住在自己对门。为什么每件事情都如此巧合?又如此讽刺?倘若真的不是梦,上天这样安排他们的结局未免也太过残忍了。

大喘了好几口气,于弋才意识到身边有别的人,本来他可以继续对身后看热闹的人恶言相对。可是在看到那人的脸之后,于弋就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于弋咬着牙问道。

齐明鑫知道于弋误解了,他一定是觉得自己是来找他的,因为于弋一直是如此笃定齐明鑫离不开他。其实这怨不得别人,要怨只能怨自己曾经爱的太过沉迷,又太过懦弱,完全以于弋为中心,把他当成感情生活的全部,所以才会给别人那么大的余地去讽刺。

齐明鑫还没说出一个“不”字,于弋就大吼道:“你还来干什么?瞧我热闹?还是瞧我笑话?我告诉你,老子就是娶了一个假爷们儿,她说话、做事、长相都符合我的要求,而且她带着女人的标签,我不用担心任何人说闲话。”

齐明鑫苦笑一下,静静地答道:“我见过她,不是叫高野么?”

于弋哼笑了几声,像是故意刺激齐明鑫一样地说道:“滚回去吧,我有媳妇了,现在后悔也晚了。”

齐明鑫又上了一个台阶,完全出乎于弋的意料,于弋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然而齐明鑫在进门的那一刻用无比生硬的语气说道:“这是我的家,欢迎来做客。我如果后悔,也只会后悔自己选错了住址。”

眼前的门被砰地一声关上,于弋的理智已经全然溃散,他用拳头死命地捶打对面的墙,直到两只手已经疼得没了知觉,他才颓然蹲在地上。

刚才还抱一丝希望,觉得齐明鑫是来找自己的,哪怕不是来重归于好,也可以是探望一下,难道他一点儿都不想自己么?

于弋心中恨得不行,他恨齐明鑫的决绝,更恨自己的懦弱,凭什么他已经开始享受自己的婚姻生活,自己却还在他家门口痛苦地揪着那些早已逝去的东西不放手……

第六章

齐明鑫已经失眠了好几个晚上,一方面是因为于弋,另一方面是因为郑可可。

自从齐明鑫发现自己和于弋住在对门之后,就一直在自己的家里心神不定的,于弋那边有什么响动,齐明鑫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但是不知道是因为对面两个人吵得声音太大,还是因为齐明鑫一直刻意地去注意对面,总之关于于弋在那里的一切情况,齐明鑫都听得一清二楚。

而在自己家里,他和郑可可的房事成了齐明鑫的一大心病。他根本无法触碰女人,每次只是看到那些脂肪大于肌肉的白皙的身体,齐明鑫就会产生一种恶心的感觉。他其实也是很明白做为一个G,他是不能接受女人的身体的,可是齐明鑫却觉得这是他欠郑可可的,就好像他自己的工作,一定要做到位才成。

齐明鑫当初选择和郑可可在一起时,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出于一种自私的心理的,他和于弋那时正分手,郑可可又那么愿意要嫁给自己,齐明鑫脑子一热就答应娶她。

至于郑可可为什么要如此坚持和自己结婚,齐明鑫从来没有想过,他只是觉得找到这样一个理解人的女孩很不容易,而自己又必须要步入一段婚姻,完成父母的夙愿,这段婚姻就这么促成了。

如今齐明鑫才明白什么叫自食恶果,单单从性生活这一方面,齐明鑫就无法履行自己作为一个丈夫的职责。

每天活在这种愧疚的心情里,齐明鑫的话更少了,最初他和郑可可在一起的那短短一个月,齐明鑫还是很善言谈的,自从两个人走入一个家庭,他们之间的交流反而更少了。

郑可可白天像齐明鑫一样,早早地起床去上班,晚上谁回来的早些就谁来负责做饭。为了抢到这个做饭的资格,两个人都是下了班就很早往家里赶,回到家就赶紧去厨房占位子,好像能做家务是很幸运的一件事情。

而对于每天晚上齐明鑫多多少少的一些触碰,郑可可也是能忍则忍,忍不了便一个人躲到卫生间去哭。她也排斥男人的身体,而且比齐明鑫更为强烈,已经上升到一种恐惧的心情,每次齐明鑫一伸出手来,郑可可就忍不住紧张。

齐明鑫并不知道这些,他并不知道郑可可不希望自己触碰她,他只知道郑可可并没有因为房事的问题对他有过任何意见,更没有提出过什么要求。郑可可回到家里出了简单地做些家务,就是看看电视,上上网,安静得不得了。

就这样,两个人最初相处的两个星期,话少得可怜,郑可可喜欢一个人站在窗前朝外面看,一脸落寞的神情。齐明鑫不知道她看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落寞,他甚至连上前和她搭话的勇气都没有,就是一个人站在后面愧疚自责。

与他们相反的就是于弋那个家庭,高野根本不把男人放在眼里,尤其是于弋这种整天自以为是的男人,每天闻着于弋身上的酒味,听着于弋说的那些骂骂咧咧的话语,高野就有一种想杀人的心情。

于弋是炸弹,高野又何尝不是,于弋和她结婚,明明是合作婚姻,却弄得像仇敌一样。

高野最初看于弋的打扮,觉得他是眼界很开阔,很豁达的那类人,结果相处了几天便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于弋不仅没有这些优点,还特别狭隘,敏感加神经质。他的想法变换的很快,一会儿说高野和他根本不算夫妻,没必要注意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会儿又说高野是她媳妇,理应为他做饭,伺候他。

就是做家务的这一方面,已经成了两个人矛盾的聚集点。

如果说齐明鑫和郑可可在家务上面有争执,完全是因为两个人都觉得心中愧疚,想多为这个家多做一些事情来弥补。而于弋和高野,就是纯粹的谁也不想做,以前一个人住的时候,还有收拾一下的心情,现在两人一起吃饭,睡觉,一想到要把对方的那份做了,就更没人愿意吃亏了。久而久之,于弋和高野的家里已经脏乱得一塌糊涂。

第七章

今天于弋难得回了一次家,结果一进门,就看到了对门某人的老婆正在自己的家中。

郑可可看到于弋,赶紧站了起来,支支吾吾说道:“回来了。”

于弋看到郑可可心中就一阵憋闷,这个女孩子也没什么不好,只不过错就错在嫁给了齐明鑫。

一句话没回,于弋就径直去了洗手间,洗了一把脸之后出来,看到郑可可还在那里木木地站着,心中烦闷,就找茬说道:“别没事就在家里扎堆,想折腾就出去,还嫌不够乱呢!”

高野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朝于弋大吼道:“滚一边去,你不回来这个家里干净着呢,这里最不该来的人就是你……”

“我草!”于弋一听这话立刻就骂了出口,朝着高野指着说道:“滚!滚出去!这是我买的房,你不是嫌我么?自己找窝去!”

高野还要回骂,无奈郑可可在旁边反复劝慰着她。郑可可不会说什么,只是反复地说别吵,别吵,听得高野到了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

“好……”最后高野无所谓地耸耸肩,朝于弋说道:“我今天也出去一天,反正你回来了,我也没必要在家里住。”

说完,高野就帮郑可可拿着包,两个人一起走了出去,紧接着对面的门就响了。原来高野所说的出去不过是对门,于弋在心中咒骂着,这个女人一点儿眼力荐都没有,哪有老婆跑到别人家睡觉的道理。

于弋又去卧室衣柜里面拿了几件衣服,搭在肩上去了浴室。

洗了澡,于弋只穿了一条浅紫色的睡裤,就浑身水滴滴地走了出来。未干的水珠镶嵌在漂亮的肌肉线条上,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野性,放纵的美。

结果下一秒钟于弋就瞧见了门口的齐明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