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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8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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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这位大管事就收到了好几个属下的回报,“那位正魔道的元婴,没了踪迹。”
大管事虽然暗恨,但也没有办法把走脱的人追回来了。
不过却让了不少人留意这样一位正魔道的行踪,不过没有说他身上有天蕴石的事。
要是说了君迟身上有天蕴石,估计会引起不少大能的注意。

这天蕴石可是对仙器的炼制也有莫大好处的,即使是大乘期的修士,也会对天蕴石垂涎。

君迟在那树上站了一会儿,看追自己的人都走了,他这才飞走,但是却没有回客栈去,反而是在四处寻找贺骅彰。

君迟得知那是天蕴石,心中qíng绪激dàng,此时理智也没有剩下多少了。
贺骅彰在一座有些老旧的废弃石桥旁边,这里没人,君迟不知道他在这里做什么,在一棵树上停了下来,他又变回了人形,在护体法衣外面披上了掩盖身形和气息的披风,然后才一跃而下,快步赶上了贺骅彰。

贺骅彰突然回过头来,看向君迟的神色里带着惊讶,然后就笑起来,说,“柳兄弟,你这是来找我的?”
君迟将披风帽子揭开了,露出他一双幽深的眼睛,道,“我穿着披风,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贺骅彰反而一愣,“你在说什么,我看一眼就知道你是谁。”
君迟道,“除了君晏,我实在想不到谁会这样看一眼就认出我来。是吧?君晏!”

贺骅彰神色里带着疑惑,“什么君晏?”
君迟突然飞身上前,贺骅彰没动,就这样任由君迟拽住了他的胳膊,君迟道,“你不是贺骅彰,柳君晏,你到底敢不敢认我!你这样是什么意思,看着我难受,你心里比较舒坦是不是。”

君迟眼神幽深里带着浓烈的痛苦之色,黑色的魔气又在他的丹田里沸腾起来,魔气又染上他的眸子,让他的眼瞳更黑更深。

贺骅彰愣了一愣,说,“你在说什么!我不是柳君晏。”
君迟从自己的储物戒里拿出了那天蕴石,狠狠拍到贺骅彰的手里,说,“这是什么?”
贺骅彰道,“这不是景曜河里的石头吗?”
君迟道,“是吗?那为何这里面的灵气用之不竭,且这块石头有压制心魔的作用。”

贺骅彰和君迟对视着,君迟的神色里带着一股狠劲儿,这种狠劲儿带着一种bàonüè,既会伤人,也会伤己。
贺骅彰道,“我不是柳君晏。你已经因柳君晏起了心魔,心魔勾出了你体内魔丹的魔气,你再不好好控制,并去掉这个心魔,你就会完全被这心魔控制住,你就完全废了,必死无疑。”

君迟怔怔看着贺骅彰,又笑了一下,说,“你不是君晏,又何必管我死活。宁封,把君晏还给我。”

贺骅彰这次居然没有反驳,他承认了君迟这话,他正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感受到向东距离这里数里的位置,能量的波动突然而起,又突然而逝。
贺骅彰看了君迟一眼,说,“等着。”
然后他的身影就从原地消失了,君迟作为元婴后期修士,也没有感觉到他消失的征兆和轨迹,只是四处看了看,又慌乱地跃上了一边的屋顶,想了想,就往刚才出现能量变化的方向飞遁而去。

君迟找到贺骅彰的时候,贺骅彰正若无其事地往一条街上走,君迟落在了他的身边,又抓住了他的胳膊,“你想跑到哪里去。”
贺骅彰用神识同他说道,“这座城里最近恐怕会出些问题。这里有血咒波轮阵留下的痕迹。”

君迟四处看了看,道,“不要想转移话题,我对别的不感兴趣,你把君晏还给我,我再也不会和你有接触。”

贺骅彰任由他挟持着自己,但他也没有停下步子来,径直往前走着,君迟发现街上不少人都盯着他,好像看什么稀奇一样,还有人小声说,“哎哟,那是一对同xing恋修士吗?快看快看!”

君迟心想看什么看,真是穷极无聊。
但还是把一直拽着的贺骅彰的胳膊给放开了。

贺骅彰并不理睬君迟的亦步亦趋,他在这座城池里四处飞遁查看,已经很晚了,他才回客栈去。
回了客栈,君迟依然对他亦步亦趋,咬牙切齿地说,“君晏虽然本是你的一部分神混,但是他离开了你开始了新的生命了之后,他就是他自己了。你没有任何权利支配他的ròu身和神混。你把他还给我,听到没有!”

贺骅彰回了自己的房间,君迟也跟着进去,然后砰地一声将门关上了,又在房间里下了禁制。

汪俞和单勇感受到了两人回来,不由都有点诧异,心想这两人搞什么鬼。

贺骅彰的房间比君迟的稍稍大一些,但里面也只有一张供睡觉的榻,然后还有供修炼的蒲团,以及一张桌子和几个凳子。
贺骅彰在榻上坐下了,随着他坐下的动作,他身上起了一层淡淡的雾气,然后他的身形发生了变化,身上藏蓝色的衣裳也变成了那一袭紫色华贵的衣袍,长发迤逦下来,衬着他jīng致的面孔,瞬间就让这十分平常的房间,也像变成了宫殿。

君迟看他突然变成了宁封,不由很是诧异,他以为宁封最善控制神混附在别的身体上,贺骅彰是被他附体了,现在看来,宁封竟然是变成了贺骅彰。
不过真的贺骅彰在哪里,这个问题,君迟却没有jīng神去想,也没有意识去想。

宁封将君迟还给他的天蕴石又抬手打回了君迟的手里去,随着这天蕴石回到君迟的手里,还有一股如带着chūn雨润泽气息的风扑向君迟,然后从他的眉心一下子灌了进去,君迟几乎要完全失去的理智,突然就被这一股沁凉又湿润的感觉拉了回来。

宁封说,“本座可没有心qíng在乎你。”
君迟握着那让他心绪平和一些的天蕴石,找了个凳子坐下了,宁封和君晏长得一模一样,除了一双金瞳和发色。
不过此时的宁封估计不是宁封的本体,他的眼瞳并不是金色的,而是黑色,只是发丝里带着紫气和君晏不同而已。
看着宁封顶着君晏的长相,君迟一边不高兴宁封,一边又想多看看弟弟。
他说道,“我也不需要你的在乎。据我所知,你完全可以将自己的神混分出来放入别的身体,你又为何不肯把君晏的那部分神混还给我,我想比起被你融合,君晏更喜欢做自己。”

宁封冷笑了一声,“真是好笑,他本就是我的,我为何要把他给你。”
君迟道,“你堂堂天仙大能,何必同我这等小儿计较这么一点事。你看我,我除了求你,也别无他法了。”
宁封道,“本座就是想告诉你,你应当彻底绝了找回柳君晏的心思,本就从没有柳君晏这个人,他只是我的一个分/身,不是真实存在的。你是你自己,柳君晏从没有过。如此,你修行自己的道,驱除心魔,定会有所作为。”

君迟说,“我不信你这话。你说从没有过君晏,那是你,对于我,不会从没有过君晏。再说,我也不信你身上没有君晏的影子,要是从没有过君晏,你又何必跟随我,还将天蕴石给我。你为何不把君晏的那部分神混还给我,这样,你也就不用再顾忌同我之间的联系和因果缘分。”

宁封道,“你高估了你在我心上的分量。也高估了这份因果缘分。本座将天蕴石给你,便还了你从前对我作为柳君晏时的照顾,也是不想要你就此因入魔而毁了。你收下了天蕴石,我们之间便已经两清。”

君迟眼里带上了凄凉之色,宁封的眼神深了深,似乎有金huáng的光闪过,君迟说,“之前丹乾仙宗的入门考验,对真我和天道的感知,我并不认为真我便只是“我”,反而,真我是我,也是我与这个世界和天道的联系,君晏同我一道在母亲肚子里孕育,之后一同成长,他也是‘我’的一部分,所谓因果缘分,我不认为是你还给我一块天蕴石,然后我们就两清了,我觉得是我们曾经有过接触,现在亦在接触,故而,我们的因果缘分,一直联系在了一起,不可能清掉。恩和报恩,仇和报仇,是因果缘分的叠加,并不是抵消。这是我的道。所以,你除了把君晏还给我,不然,我们之间的因果缘分,便不可能消掉。再说,曾为仙人的你,定然比我更加明白,你因为君晏而和我之间的因果联系,并没有消掉,除非你把君晏还给我。”

宁封甚至有些愕然地看着君迟,说,“若是你去论道,倒是无人能敌,不过只是因为你这是谬论。你体内的元丹乃是一枚外丹,一半为妖,一半为魔。你没有形成自己的元丹,没有真正和天道jiāo感,你又如何明白道。”

君迟说,“既然要形成自己的元丹后才能明白道,那丹乾仙宗你定下的对心xing的考验又算什么。你分明清楚,每个人的道并不一样,这些都在人的心里,而不是在别人的嘴里。”
宁封发现自己处在了下风,他在心里更加愕然了,最后只好耍赖道,“既然如此,那在本座的道里,断然没有将自己的一部分取出来送给别人的道理。你就此不要纠缠于我,你是否入魔,本座也不管了。那块天蕴石,已经让我们两清。”

他有些气急败坏地说完,袖子一挥,君迟就被他挥了出去,等君迟站稳,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而宁封坐在榻上,不由想,收回这些神混,果真后遗症无穷,他本以为自己到如今,已经有足够的力量对抗自己天生仙体的缺陷,没想到依然在受掣肘。
他以为自己使用天生仙体,便已经超脱了天道规则,现在看来,他其实依然在这规则之内。

 

☆、第一卷

第二十八章

君迟在自己的房间里站稳,便又想冲回去找宁封,但是到了门口,他的身形就顿了一下,心想也许可以再等一等。
君迟握着天蕴石,身体里的魔气就被有所压制,他的思路也就稍稍清明了一些。
根据之前和宁封的对话,君迟倒发现了一些东西。

君迟回到蒲团上盘腿坐下,开始思考宁封的问题。
宁封作为一位仙界仙君,能力极大,因为修补两个世界而力竭而死,但是并不是完全消散,在之后,他形成了天生仙体,从零开始又重新修炼,天生仙体有很多好处,似乎是可以毫无滞涩地一直修炼下去,速度堪比乘火箭。
据君迟所知,宁封作为现在的宁封,天生仙体从出生至今,只有三千多岁,但是他已经是大乘期的修士了。
对一般天才修士而言,即使运道特别好,要从白板到大乘期,无论如何也要万年以上,但宁封却节约了好几千年的时间。其中有宁封之前已经是仙人的关系,但君迟觉得,更大原因一定与他是天生仙体有关。

所谓天生仙体,据君迟所知,唯有宁封,从没有听过别的某位大能是天生仙体。
那么,这天生仙体有这么大的好处,简直就像是在天道之外开了一个作弊器,天道会允许谁开这么一个作弊器吗。
君迟觉得应该不会。

那么,在这种qíng况下,天生仙体一定在其益处之外有很大的缺陷。
君迟不得不思考要是有缺陷的话,这缺陷又是什么呢?

作为天生仙体,君迟想,一定不存在凡人的ròu身的缺陷,例如容纳不了特别qiáng大的神混元神,但是宁封却硬是将自己的元神化为神混,然后将神混分出了一些部分出去,投入了天地轮回之中。
之后又费时费力还很不讨好地将这些神混收回去。
君迟想,只要不是脑残,就不会来做这种无用功。
而宁封看着并不像脑残,那么就说明,这种做法是必须的,他必须要绕这么一个圈子这么做。

虽然分析到了这里,君迟便想不出天生仙体到底有什么缺陷了,不过他总觉得自己窥探到了什么,而以后,他一定能够因此而知道真相。

根据之前宁封对他的态度,他觉得君晏一定在宁封的身体里对他起了一定的影响,不只是因为君晏而和他产生的因果联系,而是其他更多的东西。
宁封也许会因为君晏在他身体里的拖后腿的后遗症而把君晏放出来还给自己也说不定,君迟想到了这一茬,便觉得希望多了很多,也有了念想,于是再一次将丹田里的魔气压制下去。

宁封说要他排除君晏这个心魔,他根本就做不到,不可能做到。
君晏的死,已经完全缠绕住了他,完全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他完全解不开这个心结,除非君晏死而复生。
他才能彻底从这心魔里走出来

宁封在房间里祭出了一面镜子,并不能看到他掐诀的痕迹,镜子里已经显出了丹乾仙宗宗主的身影。
宗主大约是有些诧异宁封这样的联系的,他说道,“仙君,你不是在闭关吗?”
宁封说,“我的分/身在景曜城里查出了一些事qíng来。”
宗主说,“什么qíng况?”
既然宁封会联系他,可见这是大事。
宁封说道,“我在景曜城里发现了血咒波轮阵的痕迹。”
血咒波轮阵,乃是一种使用魔力的阵法,相当于是一种定位阵法,魔物或者魔修可以使用这种阵从很远的地方,甚至是异界传送过来。
血咒波轮阵还能和其他的阵法组成更加qiáng大的阵法,总之,出现血咒波轮阵的地方,就说明,一定有魔物或者魔修出没。

宗主道,“难道是魔道有什么大的动作?在下最近倒没有听到什么风声。排除了魔道,难道是魔界有什么动作?仙君,不知你还有什么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