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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封已经失控,辛骊已经消失,他却没有停下攻击。

那些仙修看他如此,即使是大乘修士,也不敢上前来,只是赶紧携裹着还没有死的后辈们飞快地逃离此地。

在那魔螺之声突然戛然而止之时,君迟已经不再听碧心真君的话离开,他又往东南方向飞来,查看qíng况。

路上听到还保持了神志的高阶仙修说道,“那位宁封修士,比起我们的长老还要厉害不少,他在对付那使用魔螺的魔修。”

君迟听到,并不停下,直往东南飞来。

碧心真君根本劝不住他,而且,他也担心宁封状况,就跟着君迟过来了。
君迟逃跑的时候很不积极,现在往东南边飞来,却是舍了老命,故而,很快就看到了东南方向的qíng况。
这里大地上的一切已经不再是之前的状态,地面上什么都没有了。

正在此时,无数带着火光的巨剑从那边飞了出来,开始向西北方向如下流星雨一般地疾she而来,不受控制。
虽然这些巨剑同宁封剑域中的巨剑并不相同,但君迟还是感受到了宁封的气息。

随即,就有很多道星光飞出,那些本来还在战场上的高阶魔修,都被那星光吸入,紧接着,就有一个黑影带着那些星光融入了最大的一个星光之中,没有了踪影。

君迟在半空中有些傻眼,已经有大能修士飞过来,大喊道,“大家快避开逃开,那宁封修士失控了,他的剑域,即使我们亦不能挡住。”

又叫那些受伤轻的高阶修士照顾后辈,赶紧逃跑。

君迟和碧心真君听闻,都惊骇不已。
不等碧心真君说什么,君迟已经朝那些带着火光的巨剑发出之地飞了过去。


☆、第五卷

第十六章

碧心真君所见,从宁封所在之地,散发出绝qiáng的剑域力量和火域力量,天地之间的一切都被这力量搅得一团乱。
从那剑域之中she出的带着阳火力量的巨剑,完全不受控制,很显然,宁封失控了。

在这种qíng况下,一个qiáng大的大乘巅峰的修士的失控,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制止住的。
不过,宁封在之前就消耗了不少力量,想来失控也不可能太长久,等他力竭,一切都能停下来。

那些在逃跑的修士,大约都是这种想法。
连碧心真君,都是这种想法,因为除此之外,他也找不到解决的法子了。

只是,君迟却不顾危险地朝那处飞了过去,君迟虽然是朱雀,但也区区为金丹后期的修士,和宁封比起来,那就是一只小蚂蚁想要撼动发狂的大象。
从力量上来说,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但碧心真君要把君迟制止住,却因为君迟发疯一般地往前飞,他居然赶不上去制止他,只得恼怒地叫了他几声,“柳君迟,你回来!”

君迟根本就没有理他,他当然也看到宁封失控了。
宁封一向冷静非常,这是君迟第一次看到他失控,他的心里充满了恐惧,宁封这样子,让他害怕。

那些巨剑在失去了辛骊这个攻击目标之后,就是一通乱she,但君迟想要在这种qíng况下接近宁封,也是不可能的。
那巨剑完全可以一剑就要了他的命。

但君迟没有停下来,那火红的朱雀之体宛若化成了一团火红的光,速度达到了它的极限,他不断地躲避着那些巨剑,在其中穿梭,不断接近宁封。
君迟绝对没有让宁封给杀死的意图的,那样不仅会让宁封在醒悟过来之后内疚到心魔丛生,对他自己来说,那更是一个大笑话了。

宁封眼睛完全变红了,本来被君迟束起来的头发已经散开,随着风猎猎飞舞。
君迟大声叫道,“宁封,你还有神志没有?”

宁封根本就没有听到,君迟只好继续叫他,昊沧听命于宁封,已经随着宁封一起发狂,只是,他刚被融入了那带着纯阳至火的黑金剑,十分痛苦,而且魔xing降低不少,他反而比宁封先收敛。

君迟看那剑域的力量在减弱,心中稍定,以为宁封听到了他的声音,于是越发带劲地飞了过去,叫宁封,“宁封,你停下来!那个邪魔已经跑了,你快停下来。”

宁封像是听到了君迟的声音,他朝君迟这边看了一眼,身后的剑域已经在不断收敛,昊沧也在一闪之间,投入了那带着漫天阳火的剑域之中去。
君迟朝宁封扑了过去,“宁封,你听得到我说话吗?你快把剑域收起来。”

宁封盯着他,眼睛里的血红慢慢地退去,剑域一点点收敛,他靠着自己绝qiáng的意志力将剑域总算完全收了起来。
随即,他便力竭地从半空掉落了下去。
君迟如一道光朝他疾she了过去,在半空中接住了他,让他落在了自己的背上。
朱雀一声轻啸长鸣,在空中绕了一圈,就朝碧心真君飞了过去。

他把脑袋往后探了一下看宁封,担忧地问道,“师尊,您没事吧。”
宁封一身紫袍,和火红的朱雀毛一起映衬着他苍白的脸庞,竟是有种艳丽的美感的。
宁封的眼瞳已经恢复了金色,淡淡瞥了君迟一眼,然后叹道,“本座无事。”
君迟忧心道,“那为何会失控。你刚才怎么了?”
宁封不答。
君迟像个殚jīng竭虑的大家长,念叨道,“你每次面对这种问题就只知道保持沉默,什么也不让人知道。你这不是让我担心吗。你总让我担心,你明不明白。”

宁封躺在君迟的背上就没有动过,此时却伸了手,在他的背脊上的羽毛上轻轻摸了摸,说道,“本座无事。”
君迟叹息一声,只得作罢。

这一个邪风谷,作为一个天然的巨大阵势,即使渡劫期的修士也拿它没办法,仙修们的计划是利用这里的地形在这里埋伏将魔修一网打尽,没想到魔修们也打着主意在这里把仙修们一网打尽。
最后的结果是魔修中除了被那大魔头带走的,其他都被仙修们杀死了,而仙修们也损失惨重,剩下的修士,不足来的两成。

而这坚固的天然阵势,也被那大魔头和宁封破掉了。
宁封的剑域巨剑带着烈火飞出,将这一片地方砸出了很多巨大的坑dòng,即使此时,那些烈火都还没有完全熄灭。

连邪风谷里本来常年不停歇的风,也被宁封的剑气和阳火之力给驱散了。
这里的地形,完全被改变。

虽然宁封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但仙修们这边更多还是感谢他在对战魔修时做出的贡献。
仙修们开始清理战场,将那些还没有死透的魔修补刀,又为还没有死的同伴疗伤,或者能够收集到同伴的元神元婴,也都珍而重之地收起来,要带回去让其重新来过。

一时间,这一片巨大的战场上,修士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开始忙碌。

君迟将宁封带去给了碧心真君,他实在不知道宁封的状况到底如何,要怎么做才能对他更好。
碧心真君被这对师徒搞得心力jiāo瘁,将一些疗伤之药送给那些药用完了的仙修,就坐在了一个大石头上等着。
果真,一会儿之后,君迟就载着宁封落在了他的旁边,宁封从君迟的背上下来,并不理会其他人,就盘膝坐下,甚至连打出禁制的力气也没有了,拿出丹药来,开始打坐疗伤。

君迟看了看这乱成一片的战场,变回了人形,将那织云仙衣穿上,对沉默地看着他和宁封的碧心真君说道,“师祖,您将我师尊好好看着,我去看看他们要不要帮忙。”
碧心真君被同朱霄一样我行我素的君迟搞得要崩溃,只是勉力点了一下头,算是应了。
君迟又深深看了已经闭目打坐的宁封一眼,飞身离开了。

战场上死了有数千仙修,清理尸骨都是一件麻烦事,更何况往往是便清理边回忆边伤怀,君迟将以前收集炼制的聚yīn木拿了出来,只要有人要,就给人。
被他的阳火炼制过的聚yīn木,并不会对元神造成影响,正是储存元神最好的器皿。

君迟心中一片沉痛,看到一个女修跪在一排同门尸身面前哭泣,他很想过去劝慰两句,最后发现说什么都不会有用,只好转身走了。
逝者已逝,活着的人,只能自己活下去。
别人的言语安慰,都不会有任何作用。
而君迟明白,他要不承受这失去所有在乎之人的痛苦,就只能更加qiáng大。
这仙途,是他一人的仙途,但也不是他一人的仙途。

这个邪风谷已经被宁封所破,不少仙修已经从外面赶了过来,开始加入整理战场的工作,又为那些疗伤的修士护法。

如此,两天之后,各个宗门才被安排着从此处完全离开。
而这次,那三大魔宗,算是被彻底清剿了,除了被那大魔头带走的一些高阶魔修,其他的魔修,死了有数万之多。
仙修以几千人要了魔修数万人的命,无论怎么看,也是划算的。

宁封状况好了些,带着碧心真君和君迟随着林秀宗的修士到了林秀宗。
宁封没有参与这些仙修宗门对那几个魔宗的后续事件,到了林秀宗后,他就开始闭关了。
碧心真君和君迟则在院子里为他的闭关护法。
宁封这一闭关,不仅是要清除心魔,还要打磨乾坤世界和本命神剑万相归一剑,故而,很快就过了五年。

君迟也在不断修炼,日复一日地练剑,打磨自己的境界和乾坤世界。

宁封出关时,反而是君迟还没有出关,等君迟出关,出来看到的便是坐在院子里石凳上的宁封,宁封正在指导朱煜修行。

当宁封朝他看过来,君迟松了口气地笑了一下,道,“师尊,您出关了?”
宁封微点了一下头。
君迟笑道,“出关了就好。”
看宁封又披散着头发,他就心qíng颇好地说,“师尊,要不,我为你把头发束起来吧。”

宁封微颔首,将一枚玉冠和玉簪拿了出来,说道,“上次你给本座的已经毁掉了。”
他虽然没有将歉意的话说出口,但语气里却带着抱歉的意思。
君迟笑着道,“不过是发冠,再说,不是什么好东西,才被毁掉了,以后弟子更厉害了,为您炼制不会毁坏的发冠。”

宁封点了点头,继续指点朱煜的修行。
朱煜看着君迟,同样非常高兴,“叔叔。”
君迟一边为宁封束发,一边听他和宁封说话,神qíng柔和。

很快,就为宁封将头发束好了,而朱煜已经又飞上了树上的窝里开始修炼了,君迟才对宁封道,“师尊。上次那个邪魔之事,您可以同我说一说吗?”

宁封似乎是僵了一下,但君迟目光温柔又坚定,盯着他就不放。

☆、第五卷

第十七章

宁封想了想,似乎是下了决定,便对君迟说道,“你随本座进屋吧。”
随即,他便从石凳上起了身,先进了屋里去。
朱煜从他的窝里探出脑袋来看qíng况,君迟朝他说,“赶紧修行你自己的吧。”
飞快地往宁封的屋子走去了。

这里是林秀宗里的院落,里面的用具虽然没有日景峰上的好,但是,林秀宗作为这一方世界的数一数二的仙修宗门,总是有些底蕴的,而他们又将宁封作为上宾对待的,房间里的布置也很jīng美。

宁封坐在一张玉榻上,示意君迟也在旁边的椅子上座下,君迟便过去坐了。
坐了之后,发现一边桌子上有茶具,于是,他又起了身来,从储物戒里拿出了自己收藏的好茶,取出曾经收集的清桐新露,用火加热之后,就为宁封泡了一杯茶,端去给了他。

宁封坐在那里,神色有些许凝重,接过君迟的茶后,他喝了一口,然后在心里叹息一声,脸上神色倒是放松了不少。

君迟又去坐下之后,宁封放下茶杯,说道,“为何要问起他?”
君迟满眼关怀地看着宁封,那定然不是弟子看师傅的神色,更像是哥哥看着弟弟,亲近无奈忧心又满是包容,他说,“你因为他不受控制地发狂了,而且,你说他不受你的控制,但是又能反噬到你身上,我怎么可能不关心这件事?!那个邪魔,是君晏和流景之于你一般,他的神混乃是你的一部分,是不是。”

虽然之前宁封含糊其辞,没有把话说清楚,但是要得出这个结论,对君迟来说,却是很容易的。

宁封沉默了一阵,才道,“是,也不是。”
君迟要被他这剪短的语言搞崩溃了,急切问道,“那到底是什么qíng况呢。宁封,你不能说清楚一点吗。”

宁封看君迟要抓狂了,才说道,“你这么着急做什么,这件事,即使急也无用。”
君迟瞪他,“那你到底说也不说,总想转移话题,含糊带过,算怎么回事。”
宁封看他黑眼睛瞪得大大的,不知为何,竟有种比受临仙池洗涤更加清宁之感,他不由笑了一下,道,“说来给你听也无妨,只是,此事,也只能你知。”

君迟知道这对宁封来说是大事,估计关系着他的xing命和声誉,“我明白。”

宁封这才说道,“天生仙体乃是天地孕育的仙体,如天地之灵一般的存在,当是没有任何感qíngqíng绪的,这样才不会受到污染影响。但是,天生仙体形成了神志,有了灵混,其实,也就成了人,人怎么可能完全没有任何感qíngqíng绪。只要有了感qíngqíng绪,天生仙体就开始受到污染了。我就是这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