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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迟想要用神识去探查一番那大公子,宁封这时候就说道,“你不可去探查他。”
君迟一想,知道那佛魔恐怕比自己高阶不少,探查到那大公子身上,说不定会马上会发现,毕竟,他刚才探查程家大宅,只是用神识稍稍从外围扫了一下,而要探查程玉,却是要仔细查看的。

这全鱼宴,的确做得十分jīng美,每道菜都有特色,也很美味,但毕竟是凡人的食物,对宁封来说,自然也就那样了,还没有君迟给他做的午饭好吃,所以他兴致不是特别高。
君迟在他的对面坐下,说道,“师尊,那程玉身上,到底有什么?”
宁封道,“是护身佛珠手串。”
君迟道,“他身上的护身佛珠手串就有这般气息了,那天魔,难道已经将程家的所有佛器都沾染上自己的气息了吗。那他该有多qiáng大。”
宁封道,“天魔界的天魔,按照修士划分,乃有九阶。一二三阶的天魔并不qiáng大,便是你在景曜城里所见的那些飞魔。四五六阶的,就已经有人类修士的金丹元婴化神期了,到了九阶,便是渡劫,可进入仙界的时期,这只天魔,已经是八阶天魔了。只是这静安城里的佛镇太过qiáng大,即使是他,现在被束缚在这里面,也无法动弹。”

君迟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厉害的魔物,不由问,“在景曜城时,那高阶魔物,是几阶?”
宁封道,“便是近八阶。”
君迟心想,难道比那个魔物还厉害吗,“师尊,你斗得过他吗?”
宁封道,“如要相斗,恐怕此方世界也会受到影响。再说,这方世界,佛力qiáng大,这静安城里,又有佛塔相镇,我同那魔物,都无法将修为完全发挥出来,而且会带来雷劫,最好是不要和他相抗。我只要程漪身死,将他的神魂收回来即可。我在此处,他的神魂会自动回到我这里。即使这里的佛镇也不能限制。”

君迟算是明白了,稍稍安心。

宁封是多少东西都能吃完的,但是这一桌全鱼宴,他却只是尝了尝就罢了。
放下筷子后同君迟道,“你还是做那灵蛇ròu给我吃吧。这些凡人的东西,实在太过粗鄙。”
君迟心想这真是殷勤献在了马蹄子上吗,应道,“嗯,好。”

君迟结了账,同宁封把握着时间下了楼,正好在大厅里遇到了那程家大公子程玉。
正如这静安城一带流传的那样,这程玉年仅弱冠,却秀美宛若美玉,温润优雅,气质出众,出尘脱俗,脸上稍稍带着一点少年的稚气,却完全没有有钱人家孩子的傲慢纨绔之态,反而很随和,但是又自有风度威势,让人不敢小瞧。
君迟看到,就在心里点了个赞,心想真是个不错的翩翩美少年。

他的目光又扫向了程玉的手腕间,发现他果真戴着一串佛珠,正是那串佛珠散发出了那佛魔的气息。

君迟的目光,让本来要出门的程玉停了下来,他看向君迟,对他笑着点了点头,道,“不知公子有何事?为何如此看着我?”

君迟被发现偷窥别人,倒也没有不自在,反而笑着说道,“在下是从南边的玥国而来,到此处游历,听闻这行知楼里的全鱼宴十分有名,便前来品尝。方食美味,又见到如公子这般的天才人物,不由为此地风物人qíng倾倒,故而就多打量了几眼,如有失礼之处,还请公子海涵。”

君迟这马屁拍得程玉眼中带笑,一时也不走了,而宁封本来是面无表qíng,现在则是要气得对君迟放she激光了,把他烤熟了最好。
要是他还是君晏,肯定走过去就把君迟拉走,还要把他说教一顿。
但是,作为师傅,却是不好在这种事qíng上呵斥他的。

程玉上前来道,“公子从玥国而来吗。区区到过玥国临墨城,玥国同咱们琉国在风物上颇多迥异,倒是让我大开眼界。”
君迟道,“正是。我同胞弟到琉国来,也所见颇多,很是欢喜。”

大约是有灵魂之吸引这种东西,程玉又是很喜欢结jiāo朋友的那种人,和君迟没说几句,两人就引为相见恨晚的知jiāo。
程玉得知君迟和宁封住在翔凤客栈,便道,“翔凤客栈也正是程家产业,若是柳兄看得起,便从翔凤客栈搬出来,到我程家客院里住下吧。过几日,便是小弟弱冠生辰,家父要为小弟办个及冠宴,广邀亲朋前来庆贺,正好我一见柳兄,便是十分投缘,宛若几辈知jiāo,此生又遇,心中只有欢喜,若是就此放你离去,实在不舍难过,还请柳兄成全。”

君迟一直认为自己在说漂亮话方面,已经有种得天独厚的天分了,没想到程玉却更胜他一筹,让他都有些不好意思出门混了,笑着应道,“贤弟如此厚爱,为兄如何能够拂你心意,只得恭敬不如从命了。”

于是,程玉就要亲自和君迟一起去凤祥客栈里为他搬家,君迟赶紧一番推辞,说程玉事务繁忙,要是他还要耽搁他这种时间,心中定会十分愧疚,以至于觉得自己无法般配他的友谊,于是,劝动了程玉不要和他们回翔凤客栈,但程玉还是派出了两个仆人跟去,把他们接到程府。

程玉离开了,君迟和宁封便由那两个仆人带着回翔凤客栈去。
没有了程玉手腕上的那佛魔串珠掣肘,君迟便控制了两个仆人,他和宁封则进了院落,刚进去,一团火就朝他们喷了过来,君迟抬手一挥,将那火给揉碎散掉了,再看去,原来是朱煜喷来的。

宁封沉着脸,即使他没有释放出大乘修士的威压,但也让所有人和几只鸟shòu都感觉到了很大的压力。
一时间,整个院落里噤若寒蝉。
连最无组织无纪律的乐斑,都盘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宁封将每只动物都瞥了一眼,人就走进了屋子里去。
君迟对三只动物道,“你们再闹,我把你们扔了再也别回来。”
三只乖乖待在那里,一时间都没有出声。
乐璃则好歹比这三只有脑子,和君迟道,“仙君气恼了?这下怎么办。”

“无妨。师尊不是小气的人。”君迟又和他说了他们要去程家住,去程家看看qíng况的事,乐璃道,“那我带着他们回静安湖里去。”
君迟则道,“不必了,这个院落有师尊设下的禁制和阵势,你们便住在此处吧,到时候有什么qíng况,也可互相照应。”
乐璃便应下了。

君迟这才进屋去找宁封,宁封看着没生气,只是浑身上下散发出“离我远点”的气息。
君迟道,“师尊,他们三只还很小,才喜欢吵闹,您就别气了。再说,我们马上就去程家,实在不必和他们三只小的怄气。”

宁封不言不语地瞥了他一眼,坐在榻上,不理睬君迟了。
君迟心想从没见过他师尊因为这么点小事气xing这么大,难道是因为他之前说,让宁封不要压抑自己,要将自己融入凡人,所以,他已经实行起来了,于是变成了这般气xing大的样子?
君迟在心里叹了口气,觉得宁封这脾气,比三只小的还要无理取闹嘛。
但他总不能像呵斥三只小的那样呵斥宁封,只好上前站在宁封跟前,弯腰伸手拉了一下他的袖子,招来宁封将他挥出了三步远。
君迟吓了一跳,道,“师尊,您要怎么才消气?!”

宁封道,“本座不去程家,既然是你同那程玉讲好,那你去就是。”
君迟怔了一怔,心想难道不是因为三只小的在院子里闹得不像话把他惹生气了,而是他擅自决定要去程家的事qíng,把宁封惹生气了?

君迟只好正色道,“师尊,弟子擅自决定了此事,的确是弟子妄为了。弟子同程玉说话时,看师尊您并无异议,是以自以为师尊也觉得去程家不错,可以近距离地查探一番那佛魔的qíng况,也看看您的神魂之体的qíng况,所以,才答应了程玉的邀请。如若师尊您觉得此事不妥,弟子让那程家的两个仆人回去告诉程玉,说我们有事,不能前往了,也就罢了。师尊,您说呢。”

宁封当时看君迟和程玉相谈甚欢,君迟盯着程玉,笑得像朵花似的,就差点没气得七窍生烟了,但他作为师傅,当然是不会指责君迟的,只能依靠君迟自己来领会他的qíng绪。
宁封道,“程家有那佛魔盘踞,的确让探查程漪变得困难,去程家,也并无什么不好。你便前去就是。”

君迟觉得宁封像个闹脾气的小媳妇,他站在三步远处看了他几眼,就又走上了前去,伸手又抓住了他的袖子,这次没被宁封甩出三步远,但宁封还是把自己的袖子收回去了。
君迟在心里苦笑,心想这简直比君晏还别扭。完全是君晏和流景的总和。
君迟说道,“师尊心绪不畅,弟子怎么好离开。再说,那程漪不是在师尊您的控制之下嘛,既然如此,那弟子比起前去查探qíng况,还不如在此陪伴师尊。比起其他,自然是师尊您是最重要的。还有什么能够比得过你。”

宁封抬头冷淡地看着他,似乎是心qíng好了些,他此时才木着一张脸,像讲什么天地大道一般地庄重肃穆,说道,“前去程家,也有好处。你一人前往,本座并不放心,为师一道前去,才好。”

君迟心想绕了一个大圈子,其实还是回到了远点。
而君迟大约明白了宁封刚才是因为什么事在生气。
而且,他也可以判断,等宁封把这个程漪收回后,恐怕脾气只有更怪的。

 

☆、116、第六卷

第八章

君迟眼看着师尊就要变成个怪胎集合体,yù哭无泪,他觉得自己要在保姆的道路上,一直向前奔跑,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两人并没有什么东西需要带去程家的,但是为了遮掩,宁封则祭出了几个完美的机关傀儡人充作两人的仆人,带着两人的东西,随着程家的仆人,到了程家。

程家作为静安城的首富,占地广阔,诚如那划船的大婶所言,占有几条街的面积。
进了程家,已经有程玉安排下的一个管事来安顿两人。
恐怕是程玉经常胡乱结jiāo友人,以至于那个管事,在等君迟宁封之时,心里并没有把这两个又被程玉看上的友人放到心上,觉得大约又是什么来骗吃骗喝的,待看到两人,只见两人都相貌不凡,且锦衣玉带,仆从护卫也有不少,雍容贵气,一看就是家世良好的贵公子哥。和那些骗吃骗喝之辈不可同日而语。

于是,这位管事就马上露出了笑容来,虽然没有表现出卑躬屈膝之态,但也很是恭敬了。

管事将两人安排进了一等一的贵客住的院落,因为这院落是贵客住的,故而距离程家的内宅就比较近,而且里面的摆设布置也是一等一地好,甚至还有单独的灶房和仆役们住的房间。

管事又说了不少大公子如何看重两人的话,宁封表现得很冷淡,幸好有君迟会处事说话,倒没有显得没有礼貌。
君迟又给了那管事不少好处,那管事一年的年俸也没有这么多,顿时在心里更是对这两位客人高看了很多。
然后甚至要安排更多的仆人来伺候两人,不过被君迟拒绝了,说他们带的仆人已经够用。

管事离开后,君迟便对宁封道,“师尊,那佛魔的气息,距离此地只有几个院落,那程漪呢,在何处?”
宁封道,“在那几座佛塔的包围之中。”
君迟愁眉道,“如此,我们便不能进去看看他了。”
宁封道,“再等几日。”

看来程玉是真的非常看中君迟,在他非常繁忙的qíng况下,还亲自来君迟他们住下的院落看了看,然后邀请君迟他们一起用晚宴。

程玉设的这个晚宴只是个小宴,在程家的凝黛园里举办。
凝黛园是一座含有一个不小的水池的园子,园子里一步一景,风景优美。
在那水池的旁边有一座不小的水榭,水榭三面面水,只有一面联系着岸边。
里面湖绿的轻纱幔帐在风中轻轻摆动,湖中有几种水中才能生长的花糙,香气馥郁。
而水榭里,摆着一桌酒宴,程玉请了君迟和宁封入座,自己这才入座,又有几位歌姬乐伎在一边弹唱。

宁封在整个过程中都不高兴,程玉却和君迟相谈甚欢,说了一会儿之后,君迟就假装不经意地说道,“我同君晏乃是双胞兄弟,却长得并不相像。听闻贤弟也有一位双胞兄弟,却不知如何?如果有幸,能够得见,倒是很好。毕竟我们都是双胞兄弟,哈哈……”

程玉因他这话怔了一下,神色就稍稍有些变了。
但君迟却一副很好奇很单纯的模样,就像完全不知道程家小儿子的那些事qíng。
程玉好半天才说道,“他一向身体羸弱,并不大出门见人。”
君迟赶紧说道,“那倒的确是在下冒昧了。不过,不知贤弟胞弟是什么病症,在下虽不敢言有起死回生之术,但于医道之上,也有些自信。如若贤弟不嫌弃,在下倒是可以为贤弟胞弟看看。”

程玉只好又打哈哈地笑了笑,想了想后说道,“他同我长得也不像。只是生来眼盲,是没法治好的。他小时,便不知看过多少大夫了,但没有任何用处。”

君迟马上表现得非常歉意,程玉又道,“我的及冠宴,亦是他的及冠宴,若是柳兄想要看看他,那一日,倒是可以的。到时候,我将他介绍给你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