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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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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一痛,拔出手枪,挣扎着便向机舱外爬。

眼前是一片光秃秃的树林,地面的泥土已被冻得又冷又硬。她站在虫族的地盘上,一时不知往哪里跑。

忽然间,头顶传来飞机引擎声。她的心骤然沉下,抬头一看,果然看到一艘蓝色小型战斗机,就在树林上方不到百米的位置低速飞行。

她拔腿就跑!

“砰砰砰——”天空的机枪毫不留qíng的扫she过来,她才跑出十多米的位置,就听到身后“嘭”一声巨响!不用回头就知道猎豹残骸已经被机枪she中引发了爆炸!

巨大的冲击波像是一记重拳,排山倒海般将她重重撞了出去。她眼前一花,耳朵也像被蒙上了层厚厚的膜,什么也听不见了。

她像个瞎子聋子,深吸一口气,用尽最后力气继续向前跑。好在山林地势崎岖,她很快跑到一座小山丘下,离开了飞机的she程。而当视线逐渐清楚起来,她看到自己跑过来的一路,树木和地面已被枪pào打得凌乱开花。

她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沿着山丘底部、矮着腰继续前行。刚走了几步,便看到山丘之上,三只黑色工虫扛着枪探出头来。

她的心猛的一抖,转身就想寻找别的路线。然而一回头,就看到四只同样的黑色工虫。

这显然是另一队负责地面搜寻的工虫。它们在距离不到两米的位置,将她包围了。

作者有话要说:友qíng提示:

下一章内容nüè身nüè心恶心重口,如果有心理承受力较差的妹纸,可以考虑不看不买。我会在下下章之前,写一个简单的几句话概括,这样你们阅读也没有障碍。

当然,这个重口只是相对而言,我个人觉得正常。

49.黑色触手

厚重而惨白的天空云层后,已隐约有光亮透过来。那不是阳光,那光亮柔和而闪烁,一次次将毫无生气的天空,照成润润的金红。

苏弥知道,那是人类大军,正在与虫族大军展开决战。在接受任务空袭地面后,她就猜到,人类必以重兵偷袭虫族本土。

孟熙琮就在行星外的轨道上,悍然率领大军,发动最qiáng的攻击。这个认知令她充满求生的力量。

她在落入虫族手中后才意识到他对自己生活的影响:他是那样的无所不能,坚定qiáng悍。她从不愿意依靠男人生存,可是这个横行无忌霸道qiáng势的男人,却让她逐渐习惯活在他的羽翼下。曾经的她充满不甘,而现在的她才发现,那种禁锢其实也是甜蜜的。事实上,他从未禁锢过她,是他给了她最大的自由。

而此刻,她被七名武装工虫包围在虫族领土,手中只有一柄榴弹枪。或许她可以手快gān掉一两只,但结局一定是被其他工虫杀得更惨。

工虫们沉默的、一点点向她靠近。领头的一只最为高大,多足已经蜕化,只有两只qiáng壮的类似shòu类的下肢,还有数根闪着寒光的黑色触手。

苏弥深深吸了口气,在短暂的挣扎后,她慢慢举起双手,枪掉在地上。

它们会将她怎样?杀了她?吃了她?还是俘虏她?她现在只能抱着希望被俘虏。可她穿着军装,显然是空袭地面的一员。它们会放过她吗?

似乎有些惊讶她的配合,领头的爬行虫说了一句什么虫族语言,苏弥背后立刻有只工虫爬上来,捡起她的枪又退开。

“嗤——”一声利器入ròu的闷响,苏弥尖叫一声,右腿锐痛到几乎麻痹。她双手抓住自己血流如注的右小腿,单膝跪倒在地上。

一只黑色坚硬的尖勾,从侧面横穿她的小腿肌ròu,直直将她一只腿“穿”了起来。她看着那透ròu穿骨滴着血的虫肢,只觉得痛得几yù晕厥。

然而痛苦的还在后头。

cha入身体的异物,又一点点的往外拔,再次摩擦过已经被切断的肌ròu。苏弥感觉到一种削骨切ròu般的疼,她的身躯瞬间倒地,全身上下都已麻木,只有那只伤腿,令她感觉到什么叫“凌迟”。

整个过程不到三分钟就结束了。苏弥脸贴着冰凉肮脏的冻土地面,眼泪已经满溢。她都不敢看自己的伤腿是什么样子,只有双手还抓住膝盖,仿佛这样,这只腿还属于自己。

在这样令人想要崩溃的痛中,她模模糊糊的想,自己要不要去死,要不要用口袋里暗藏的刀自杀,结束这痛苦的折磨。

可她居然在这危在旦夕的时刻,想起了孟熙琮。想起他沉默的眼眸,想起他坚定的触碰。想起他醉酒时,固执得像个孩子,在她身上怀里睡得又香又浓。那样的孟熙琮,竟然令她的心不可抑制的颤动。

如果他能看到自己如今遭受的一切,会不会怒不可遏,会不会心疼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有沉黑的眸静静看着她,就像能看透她来到这个世界后,颠沛流离的人生。

他说“小猫,活下去。”那是他的要求,也是他的承诺。

现在,他就在这颗行星之外,哪怕中间隔了数万虫族大军,他一定会开着猎豹将她救回去。

她不舍得死。

她缓缓抬头,看到工虫头顶正站在自己面前,紫色复眼静静看着自己。

是了,这是报复,是折磨。是在发泄摧毁了地面工事的人类的怒火。

她看着工虫丑陋的脸庞,慢慢笑了,明亮的眸中再无半点痛苦,反而是沉静的光芒闪动。

还有什么?

她无声的问它,你还能将我怎样折磨?

尽管语言不通,可那工虫似乎知晓了她眼神的含义。它有些疑惑的看了她几秒钟,然后发出几声低叫。其他工虫竟然迅速的退开了。

它们退到了山丘之后便没有再动,苏弥还能听到它们传来的嘶叫声,似乎在jiāo谈。山丘前只剩苏弥和这只工虫。

它想gān什么?

它在苏弥面前伏低躯体,“嗤”一声,苏弥的宇航服被咬破撕开,露出长裙下雪白的脚踝。刺骨的冰冷空气,瞬间灌了进来,只令她像掉进冰窟窿一样。工虫低下圆圆的头颅,靠近她的皮肤。

她的腿上还有浓重的血腥味,鲜血顺着小腿往下流。工虫似乎低头嗅了嗅,竟然伸出又长又硬的大舌头,轻轻将脚踝上的鲜血舔了个gāngān净净。

苏弥一直盯着工虫的动作,她害怕它会咬断自己的腿。她撑在身子下面的手,已经摸到了口袋中的小刀,寻找一切可能的机会。

她不知道虫子将她当成了食物还是宠物,它只是轻轻舔着,紫色复眼静静看着,甚至还伸出一只铁棍般坚硬的触手,搭在苏弥大腿上,来回轻轻移动着。苏弥这才明白——这是它的抚摸。

这个过程进行了约莫有五分钟,虫子似乎有些不满足,抬头又看了看苏弥,硕大的眼睛暗暗的。它扁了扁嘴,挪动了一□躯,用触手将她的双腿分开。

苏弥慢慢伸出一只手,在它戒备的目光中,轻轻抓住了它搭在自己腿上的一只触手。她另一只手拉下宇航服和长裙的拉链,雪白浑圆赫然bào露在寒冷的空气中。

她牵着工虫的触手,一点点接近自己的胸。在这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周围的声音和景物都已消失。苏弥一直看着工虫的复眼,目光甚至有些柔和;而后者似乎感知到她温柔的qíng绪,目光顺着自己的触手下移,移到它从未接触过的人类的柔滑白皙前……

“嗤——”一声微不可闻的闷响。工虫那只触手猛然开始疯狂的挣扎,只抓得苏弥的手顿时全是鲜血。苏弥哼都没哼一声,右手从下往上狠狠一划,cha入它腹部的小刀如同切豆腐般,将它直接劈成了两半。

死亡的虫躯在地上神经xing的挣扎着,紫色复眼圆瞪着仿佛无法相信苏弥突如其来的反击。苏弥怕它没死透,单手艰难的支撑着身体,忍着痛又给它补了几刀。

做完这一切,苏弥已是满头大汗。腿部的失血越来越多越来越疼,全身愈发的冷。她感觉到自己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不清。但她知道现在绝不是昏迷的时候,山丘后还有其他六只工虫。

她没有压抑自己的声音,因为疼痛她轻轻呻/吟着,好让山丘后的敌人安心。然而她从已经死的工虫身上,拿起一把冲锋枪和一只手枪,慢慢的像一只垂死的蚂蚁,爬到了山丘之上。

“砰砰砰——”一阵猛烈的扫she,直到她双眼已经发花,直到全部工虫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紫色鲜血浸满了半个山坡。她才收起枪。她已经冻得痛得不能再走路了。她勉qiáng穿好宇航服,又爬到那只工虫身旁,一刀割下两只坚硬无比的触手,权当成拐杖,将自己撑了起来。

天色一点点昏暗起来,她沿着隐约有光的方向,一步步向前走。她不知道林子外面是什么等着自己,但她再也不想留在这寒冷而危机四伏的树林。腿部的血还在流,再不处理,这只腿不知道会不会报废掉。

其实她走了半小时不到。然而对她来说,却是最痛苦最漫长的半小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只有前方的光亮,仿佛一盏明灯,指引着她的方向。

那会是什么呢?她想,虫族大营?虫族的战机?可她已经没有路了。头顶似乎还有一阵阵的光,分不清是孟熙琮在外太空鏖战的pào火,还是虫族的探照灯。她只有一个念头,向前,继续向前。如果那注定是一条死路,她会平静的一枪结果自己而免受更大的屈rǔ。

终于,她在一片低矮的山坡上站定。

那是一辆越野车,静静停靠在树林边缘的公路上。鬼魅般的夜色中,越野车的两束灯光静静照she着寒冷的空气。

车上无人,也没有虫子。不难推测这或许正是刚才那队工虫的座驾。

苏弥心中已谈不上惊喜或者放松。她的腿一软,竟是重重跌倒在地。可这再也阻止不了她求生。她用“拐杖”撑着,一点点挪动着爬下山坡,爬过公路,爬上了那辆越野车。

引擎上还热着,cha着一把钥匙。大概那些工虫没想到会把命赔在这片树林。苏弥勉qiáng探身到后座翻了翻,果然让她在座椅下找到一个急救箱。

她咬着牙,立刻对自己的伤腿进行消毒和包扎。现在那条血ròu模糊的腿在她看来,就跟死掉了一般。

处理完伤口后,她的心逐渐定了些。然后她大致看了看车中各种设备qíng况,锁好车门打开暖气,再从后座找来一些压缩食品和水瓶,也不管里面是什么成分,láng吞虎咽吃下去。

之后,她趁着夜色,毫无目的的沿着公路向前开去。

天逐渐亮起来,再次呈现昏沉的白,而那间断的光亮,却暂停了。

苏弥不知道是战争已经落下帷幕,还是暂告段落。这一夜她只是将车停在树林里休息了两三个小时,立刻往前开。她想搞到一架飞机,虽然很难。但她现在有车还有武器,趁着夜色或许能撞上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