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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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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了。”曲值夸张地捂住脸,“你把她说得那么好,再说下去,我可能会生出玷污群,呸,追求群众的龌龊心思!”

花崇继续道:“同一个家庭出身,同一对父母抚养,儿子和女儿简直是云泥之别。”

“二胎政策是这几年才开放,那家儿子属于超生。城市不比农村,管得忒严,那家人都穷成那样了,居然还把儿子生了下来。”曲值抓了抓头发,“群众……那妹子过得肯定不容易,要赡养父母,将来说不定还要养那不争气的弟弟。”

花崇往曲值肩上一拍,“先操心操心你自个儿的胃吧,去吃饭,吃了接着审桑海。”

陈争的办公室和重案组不在一层楼,花崇打发走曲值,一边想那把血迹斑斑的刀,一边向楼上走去。

刀的来路很清晰,就是桑海在五金店买的。但上面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血?

如果桑海在撒谎,徐玉娇真是他杀的,他为什么不把血擦干净?为什么要向警方交待把刀藏在哪里?

桑海亲口说过,把刀卡进砖缝前擦掉了李静的血。指纹肉眼看不到,抹不干净不可疑,但为什么上面留有那么多徐玉娇的血?

这太矛盾了。

但是若桑海没有说谎,事实的确像他供述的那样,那么是谁在他离开之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取走了刀,涂上徐玉娇的血?

这个人是凶手吗?

他怎么知道桑海将刀藏在砖缝里?

他在行凶后没有离开现场,碰巧看到桑海出现在荒地,并尾随桑海而去?

花崇拧着眉头沉思,脑海里过着各种线索,眼睛盯着路面,却根本什么也没看,直到跟人撞了个满怀,才堪堪回过神。

“抱歉,我……”

“行为艺术家?”

看着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新同事,花崇突然后悔那天晚上脑子抽风,吐出一句什么“我是搞行为艺术的”。

当时想着以后再也见不着,就随口胡诌,哪想不过几日,这人就成了自己的同事。

还是上头空降来指导工作的同事。

“呃,你好。”花崇平时欺压曲值惯了,现下面对有过一面之缘的新同事,却得摆出几分礼数。他五官生得好,面相也显小,笑起来时微垂的眼尾自然向上弯起一个细小的弧度,看上去开朗纯善,让人忍不住也回以微笑。

所以柳至秦也笑了,还礼貌地一颔首,目光落在他肩头的警衔上,莞尔:“那天我还真以为你是行为艺术家。”

花崇维持着笑意,心里正想着该怎么聊下去,旁边一道门突然开了。

陈争哼着走调的曲儿从里面走出来,先看到花崇,接着看到柳至秦,立马脚步一刹,“哟!你俩!”

柳至秦彬彬有礼,“陈队,我过来熟悉熟悉环境。”

花崇见状想溜,“那你们先聊着,陈队,我一会儿再来找你。”

“别走啊!”陈争一边招手一边喊。

他脱下警服分明是个风流公子,在下属面前却非要装得老成持重,硬是挤出一个慈祥深沉的笑,看得花崇有点作呕。

慈祥的队长说:“真巧,小柳过几天才正式入职,我还没来得及领他去重案组,你俩就在我门口遇上了。”

柳至秦与陈争站在一起,问:“陈队,这位是?”

陈争平时说溜了嘴,开口就是:“重案组组长,花儿。”

“花什么?花二?”柳至秦露出探寻又忍俊不禁的神色。

花崇盯着陈争,无可奈何:“……老陈。”

“哦!”陈争这才发现一时嘴快报错了名,正想纠正,突然卡了壳,死活想不起花崇叫什么。

这也不怪他,花崇在刑侦和特警两边都极有人缘,特警那边叫“花花”,刑侦这边叫“花儿”,叫“花队”的也有,就是没人叫“花崇”。

花崇一看陈争那副蹙眉沉思的模样,心里就万分无语,只得尴尬而不失风度地自我介绍:“我姓花,花崇,推崇的崇。”

崇这字组不了几个词,最常见的是“崇拜”和“崇高”,他十来岁时老喜欢跟人说——我叫花崇,崇拜的崇!

现在三十了,再不好意把“崇拜”“崇高”挂在嘴边,只好挑一个听上去不那么自大的“推崇”。

柳至秦友好地点了点头,“你好。”

陈争从刚才报错名字的尴尬中缓过来,给花崇递了个眼色,指指柳至秦,“这位就是我昨天跟你说的,公安部下来的……”

“的”了半天,陈争也没“的”出个结果。

信息战对一般省厅市局来说太陌生,柳至秦调过来也不是当网警,陈争一时想不出个合适的名词,就听花崇悠悠地接了话。

“黑客。”花崇说。

这话一出,陈争尴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昨天花崇私底下跟他说“黑客”便罢了,“黑客”前些年还极有神秘色彩,吸引了一票年轻人,就他自己,刚工作时还沉迷看黑客小说。但现在再说“黑客”,就有点贬低和取笑的意思了,何况人小柳也不是黑客,那专业名词叫什么来着?安?安……

对,网络安全专家!

当陈争把那六个字想出来时,花崇已经把“黑客”二字重复了一遍。

陈争:“……”

“黑客其实不准确。”柳至秦态度温和地纠正。

陈争斜花崇一眼,用眼神藐视——看看,不懂乱开腔,丢人现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