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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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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王佳妹哭得更加厉害,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仇罕似乎既尴尬又内疚,“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没有看好湘美,都是我的错!”

“茶馆装有摄像头吧?”花崇说:“一会儿我们的技侦队员会过去,你把当天的监控调出来。”

“这……”仇罕一脸为难,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

柳至秦蹙眉,“难道你没有安装摄像头?”

“装了,装了!只是……”仇罕重重地叹了口气,“只是右边那间房子的摄像头上个月坏了,我一直没有更换。”

“摄像头7月损坏,到了8月底你还没有更换?”花崇神色一肃,冷冷地看着仇罕。

在很多涉及儿童的案子里,孩子之所以会被拐卖、被伤害,甚至于被杀害,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父母失职。

当需要警察出马时,绝大部分伤害其实已经发生。警察能做的,有时只有抓到伤害孩子的人,却没有办法抹除已经发生的伤害。

刚才,当仇罕说接王湘美到茶馆吃饭、写作业、看书时,花崇就感到十分不快。

茶馆是什么地方?那就是个打牌混时间的地方。说得难听一些,那是很多无所事事、不求上进之人逃避现实的老巢。只需交纳几块十几块的台钱,泡一杯劣质浓茶,就能在茶馆打上半天麻将,消磨半天光阴。这种开在住宅小区里的茶馆,哪一个不是骂声震天、鱼龙混杂、乌烟瘴气?王湘美一个9岁的小姑娘,在那里做得了什么作业?看得了什么书?

她身处的环境,比陈韵家的通宵烧烤店还要糟糕。

而现在,仇罕居然说,房间里的摄像头坏了一个月没有更换!

仇罕被花崇看得犯怵,急忙为自己辩解:“其,其实我的茶馆开了好,好几年,一直没有出过事,大家都很自觉。摄像头不便宜,而且换起来很麻烦。内什么,暑假湘美上了不少补习班,花了挺多钱……我,我就想等过阵子手头宽裕一些了,再换摄像头。反正我平时也在茶馆里看着……”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

柳至秦的目光变得像看甄勤时一样漠然。

王湘美的这位准继父,居然将不换摄像头的错推到了王湘美身上!

——不是我不想换摄像头,但是报补习班也很花钱啊!

花崇胸中起了一团火,却又不得不按捺下去。眼前这对不称职的父母身上,或许存在侦破案件的线索,人际关系排查必须从他们处开始。

他问:“王湘美最近半年有没有回家说过发生在身边的,不太正常的事?例如被人跟踪尾随,被陌生人搭讪?或者她在学校和家中的表现有没有什么明显变化?”

仇罕看了看王佳妹,小声唤道:“佳妹?”

花崇一看便知,仇罕根本不关心王湘美,他对发生在王湘美周围的事一无所知,也难怪王湘美突然从茶馆消失,他却要等到收台钱时才能发现。

王佳妹擦掉眼泪,眼神发木,似乎仍然未从失去女儿的悲恸中走出来。

花崇没有催促,“你认真想一想,我们就在外面,你想起来了,愿意说了,我们再聊。”

说着,他瞥了仇罕一眼,又道:“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凶手,将‘凶手’绳之以法。”

王佳妹大哭不止。

??

即将破晓,市局的走廊仍是一片亮堂。

花崇靠在墙上,像学生做眼保健操一样揉着眼窝。柳至秦站在他身边,说:“天亮之后,我和技侦去调茶馆所在小区的公共监控。如果王湘美是被徘徊在茶馆附近的人带走,那这个人可能会被小区的摄像头拍下来。”

“小区摄像头盲区太多了。”花崇摇头,“而且灿华服装批发市场我去过,你知道那儿有多乱吗?全是人,好像全洛城做低端服装生意的人全挤在那里拿货。旁边的几个小区,说是住宅小区,其实很多是做淘宝生意的,什么人都在那儿进出,物管形同虚设,干什么都不用登记。而且那一片‘群租’现象屡禁不止,仇罕那个茶馆所在的小区,我估计摄像头覆盖率不高。”

柳至秦沉默片刻,“但还是得试一试。”

“试肯定得试,但不要抱太大的希望。”花崇说:“作案人连七氟烷这种药物都有,抛尸行为也很谨慎,‘他’必然是个细心的人,说不定早就踩好点,专门走监控的盲区。”

柳至秦叹气,“花队,王湘美和陈韵都被父母安排在店里,这算不算一个共同点?”

花崇走了两步,“算,也不算。”

“如果算,那凶手就是有意识选择这些安全被父母忽视的小孩子动手。”柳至秦道:“如果不算,那就只是巧合。”

花崇同意,又说:“仇罕需要详细调查一下。”

“嗯,王佳妹我也会一并调查。”柳至秦说。

这时,问询室的门被打开,仇罕神色尴尬地站在门口,“佳妹说想单独和你们聊一聊,我……”

花崇给柳至秦递了个眼色,让他先进去,然后领着仇罕进了另一个房间,暂时由别的刑警陪着。

王佳妹已经擦干了眼泪,绝望又渴切地看着花崇和柳至秦。

花崇挑了个与王湘美、仇罕都有关的问题起头,“王湘美的父亲是?”

王佳妹垂下头,轻声说:“是我念书时的同学。”

10年前,18岁的王佳妹发现自己有了身孕,男友却抛下她,和同镇的其他青年一起,前往沿海城市打工。大半年后,王佳妹在老家产下王湘美,成了全镇的笑柄。王家将她当做家中的耻辱,在王湘美年满一周岁时,便匆匆将她母女二人赶出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