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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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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天亮之后不能离开,必须留下来接受问询,所有人都吵了起来,群情激愤,骂警察无能、不讲理,把无辜的人当成杀人犯。

“我们也是受害者!”一位五十来岁的妇女带头喊道:“我们花钱来你们这儿旅游,你们干了什么?你们让我们看烧死的人不说,现在还不准我们离开,这是什么道理?你们这么有本事,怎么不去抓真正的犯人?为难我们老百姓干什么?看我们老百姓好欺负吗?你们不准我们离开,万一杀人犯又出来了怎么办?一把火把我们全都烧死吗?我们凭什么给你们陪葬啊!”

人们跟着妇女大喊大骂,肖诚心应接不暇,一张脸涨得通红,腿脚都有些发软。

虽然是市局的刑警,但他过去根本没见过这种场面,在其他部门划水,到了积案组接着混日子,若不是这次上头下令侦破积案,他都快忘记自己也是刑警了。

群众吵得厉害,他恨不得马上就喊一声“想走就走”,但他又不敢私自做主,放这些人回去。花崇说得没错,凶手必然在游客和村民中。而且凶手心思缜密,具有反侦查意识,肯定知道半夜离开更易暴露自己,所以‘他’现在大概率还在村子里。

绝对不能放贼归山!

肖诚心不停给自己打气,被骂再难听的话也忍着,心里再没底,脚步也不向后退,恁是没让一个人中途离开。

这么做,他其实也有自己的私心。柳至秦不是说了吗,这个案子说不定与钱毛江的案子有关系,万一破掉这个案子,十年前的积案也跟着破了呢?退一步说,就算两个案子其实并无关联,此番他帮了花崇,花崇于情于理,也该留下来帮他侦破积案,将来他再找重案组帮忙,也更有底气。

花崇和柳至秦回到村里时,正见肖诚心带着积案组的警员组织游客和村民挨个进入问询室。虽然每个人看上去都很焦虑,肖诚心也一头一身的汗,但秩序总算是勉强被维持下来了。

“花队,小柳哥,这边!”张贸刚从一间警室里出来,一看到他俩就跑了过来:“袁菲菲和许升在里面,情绪都不太稳定,一直说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还说害怕同样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袁菲菲、许升,正是范淼三人的同伴。

花崇挑起眉,“同样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们不仅是羡城老乡,初中还念的同一所学校,叫羡城七中。”张贸道:“他们觉得,凶手可能是在杀七中的学生。”

“扯淡。”

“我也觉得挺扯淡的,但他们非要这么说。”张贸叹气,“那个羡城七中,是他们市有名的混子中学,就跟咱们的洛城十一中一样。范淼和盛飞翔念书的时候成绩不好,初中毕业后就没读了,上了技校。周良佳倒是念了高中,后来还考了大学。”

柳至秦拍拍张贸的肩,“行,我们去和他们聊聊,你去肖诚心那儿帮忙。”

??

袁菲菲今年27岁,在洛城一所幼儿园当幼师,一双眼睛已经哭肿,但看上去恐惧多过悲伤。

“我真的不知道良佳他们为什么会被害,还死得那么惨。”她擦着眼泪,肩膀瑟缩,“我们几个认识很多年了,小时候经常在一块儿玩,中途断过联系,后来发现都在洛城工作,才又熟络上。周末和节假日,我们有时会聚一聚,但是一起出来旅游这还是头一回,哪,哪知道会出这种事……”

“这次活动是谁组织的?”花崇问。

“谁组织?”袁菲菲想了好一会儿,“这个说不清楚,每次聚会的时候,大家都会提到出来旅游,但是时间一直凑不到一块儿,就拖了很久。我,我记不得最初说要出来玩的是谁了。”

花崇点头,“你们五人之间,你和谁关系最好?”

“当然是良佳。我和范淼他们其实不算熟,如果不是良佳每次都拉着我,我可能不会和其他人玩到一起。”

“昨天晚上,你也在虚鹿山上?”

袁菲菲很紧张,“我没有上去。”

“他们都上去了,你没有上去?”

“我不,不喜欢说唱音乐,觉得太吵了。而且来这里之后,我们已经玩了几天。我觉得很累,就没有跟着上去。”

“那音乐会开始前后,你在哪里?”

“我……”袁菲菲低下头,快速搓着手指。

花崇眼神略微一深,“回答我。”

“我在村里散步。”

“哪条街哪条巷?从哪家店附近经过?”

袁菲菲双眉紧锁,忐忑道:“你不会是把我当做凶手了吧?怎么可能是我?我一个女人,哪有能力害他们三人?而且他们是我的朋友!”

“放松。”花崇右手做了个下压的动作,“跟其他人,我也会问这个问题。”

袁菲菲眼神有些飘,想了一会儿才说:“我就是随便走走而已,没有记哪条街哪条巷。”

花崇没有继续追问,在记事本上做了个记录。

洛观村自从成了旅游景点,每个农家乐都装了监控,很多街巷上也有公共摄像头。虽然盲区难以避免,但袁菲菲如果真是“随便走走”,那理应被其中某几个摄像头捕捉到。

“你最后一次见到周良佳他们,是什么时候?”花崇又问。

“下午4点多,我和良佳在一家甜品店吃刨冰。”袁菲菲说:“晚上虚鹿山上有烧烤宴会,所以这几天我们都没有吃晚饭。离开甜品店后,良佳回‘山味堂’和范淼他们汇合,我没有跟着她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