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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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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个人只有轮廓,但她知道,他们正是被烧死的周良佳、范淼、盛飞翔!

她颤抖着捂住嘴,不让自己惊叫出来。她感到自己难以动弹,阴森的凉气从脚底涌向全身,不多时,似乎连头皮都冻得发麻。

她再也承受不住,一边低声抽泣,一边摸索着按下顶灯的开关。

灼眼的光明再次占据警室的每一寸角落。她惊恐万分地张望,顾不得擦掉脸上的泪。

房间里没有黑色的火,也没有死在村小的五个小男孩,更没有被烧死的三名同伴。

一切都是幻觉!

她脱力地跌坐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浑身颤栗,像刚刚经历了一场痛苦至极的拷问。

警室一角的红外摄像头记录下了她的所有情绪变化。

??

花崇扫一眼显示屏,右手撑住下巴,“上午跟她接触时,我问过一个问题——这次旅行是谁的主意。她支支吾吾,说大家很早以前就想出来玩一回,只是苦于时间约不到一块儿。当时她眼珠一直在动,不敢与我对视。现在看来,她撒的谎显然不止这一个。”

柳至秦也看着显示屏,画面里的女人似乎没察觉到摄像头的存在,此时正面对墙壁蹲着,一只手用力砸着额头,似乎想将什么可怕的回忆从脑子里赶出去。

花崇没问柳至秦是以什么方式查到袁菲菲过去半年的行程和私人通讯,毕竟这些事对柳至秦来说易如反掌,而他需要从柳至秦处知晓的只有结果。

他问:“袁菲菲前几次到洛观村是什么时候?一个人?还是和谁一起?”

“一个人。”柳至秦回过头,敲了两下键盘,“今年3月2号第一次来,住在钱庆家的农家乐,3月5号离开;5月17号又来了一回,这次是住在罗昊家的农家乐,5月19号离开;上一次是6月30号来,住在‘山味堂’,7月4号离开。”

花崇瞳光微动,“她住的都是村小积案受害人的家!那这两个案子……”

“必然有什么联系。”柳至秦看着显示屏里突然安静下来的袁菲菲,又道:“许升说得没错,他们几个不算特别要好的朋友,只是因为有老乡、校友的情谊,所以偶尔才会出来聚一聚。他们在微信上有一个老乡群,里面还有其他人,袁菲菲很少发言,有事都是私聊周良佳,看得出和周良佳关系不错。从8月开始,她频繁地找周良佳,问过多次要不要抽个时间,大家一起去洛观村玩几天。”

“她只找了周良佳,所以盛飞翔、范淼、许升这几个人都是周良佳约的?”

“对。周良佳和范淼来往比较密切,而范淼与盛飞翔在合伙做生意,许升和范淼关系也还行。”

花崇想了想,“袁菲菲知道,请周良佳出面约人的话,肯定能约到范淼,范淼大概率能拉来盛飞翔,许升则是可来可不来……”

柳至秦点头,“这次旅行,表面上是由周良佳牵头,实际上由袁菲菲发起。我们来排个序——袁菲菲最先找到的是周良佳,周良佳揽过了约人的活儿,说明她自己一定会参加;范淼与周良佳关系特殊,是几人中第二可能参加的一位;盛飞翔与范淼在朋友之上,还有一层工作关系,参加的可能性比范、周低,但是比许升高。现在的结果是,他们仨都被烧死了。而在幕后推动这次旅行的袁菲菲,精神状态与行为都非常可疑。”

花崇站起来,走了几步,手里拨弄着一支笔,“她确实有重大嫌疑,但是……”

正在此时,痕检科的一名警员匆匆跑来,喘着气喊道:“花队!‘山味堂’那边有情况!”

花崇站定,“发现什么了?”

“下午我们在袁菲菲所住的客房里,发现了大量泥土。现在经过检验比对,确定这些泥土部分来自废弃的村小,部分来自虚鹿山!”警员歇了口气,又说:“‘山味堂的’服务员说,因为客人们一去虚鹿山,脚底就会沾上很多泥土,把客房的地板弄脏,所以他们每天都会仔细清理地板,把从客人们鞋底掉落的泥土都打扫干净。”

花崇立即明白过来,“所以现在出现在客房里的泥土,都是袁菲菲昨天晚上带回去的?她不仅去了村小,还去了虚鹿山!”

警员兴奋道:“是!说不定就是她杀了范淼三人!”

不,不对!

看着警员精神奕奕的脸,花崇忽然觉得事情不可能如此简单。

在虚鹿山上布置火堆的人胆子极大,心思却也极细。并且要在那种情况下烧死三个活生生的人,心理抗压能力也必然非常出众。

这三个特征,袁菲菲一个都不占。

她胆子很小,一句话就能吓得直哆嗦,恐惧全部显露在眼中,且那种神态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她的心思也算不上细腻,否则不会用微信向周良佳表达诉求,更不会在去过犯罪现场之后,将从山上带回的泥土留在客房里。

心理抗压能力她更是几乎没有,此时她在另一间警室里的情绪化举动就是证明。

但她又确实很可疑、很有问题!

她为什么要让周良佳约人来洛观村旅游?

为什么三次独自前来,次次都住在村小案受害者的家中?

她和钱毛江、钱庆、罗昊有什么关系?

她昨天晚上避开监控,去早已废弃的村小和虚鹿山干什么?

她为什么要谎称自己只是在村里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