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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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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锋江说着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我根本没有想过,钱闯江可能就是,就是……”

就是杀害钱毛江的凶手!

这时,屋外传来敲门声。

花崇回过头,“谁?”

“花队,是我!”张贸在外面说:“小柳哥让我来叫你,钱闯江到了。”

闻言,钱锋江神情一绷,惊恐全盛在眉间。

花崇看他一眼,“这里是派出所,没什么好怕的。”

钱锋江慌张地点头,“你现在要去审问他?”

“去跟他聊聊。看他怎么说。”花崇站起来,“我让其他警员过来,还有什么话,你可以向他们说。”

??

钱闯江穿着修身的风衣、款式时髦的休闲西裤,脚上是一双擦得一尘不染的尖头皮鞋,胡子和头发都经过打理,似乎是精心打扮过,才来到派出所。

推开门的一刻,花崇几乎产生了幻觉——坐在这里的是钱锋江,而刚才那个邋遢的男人才是钱闯江。

不过皮肤黝黑、五官粗犷的钱闯江实在不大适合这身装扮,看上去颇有“东施效颦”的效果。

如钱锋江所言,钱闯江唇角挂着笑,那笑容让人很不舒服,就像凭空听到指甲刮黑板的声响。

柳至秦已经在警室里了,手边摊开的记录本上却一个字都没有写。

花崇打量着钱闯江,发现他不仅是穿着有了明显的改变,整个人散发的气场也和上次在“山味堂”见面时截然不同,不那么木讷压抑了,好似突然之间轻松了不少。

“心情挺好?”花崇状似随意地问道。

钱闯江抬起眼,笑容未消,“还行。”

“昨天你已经接受过与案件有关的问询,但今天我还是得亲自问问你——前天晚上,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问询记录上,钱闯江的回答是——在村边的小河钓鱼。

但这一说法无人为证,没有谁看到他钓鱼的经过,也没有摄像头在案发时拍到他的身影。而他也没有将钓到的鱼带回“山味堂”。

他的话,就像漫不经心扯的谎。

提问之后,花崇一直盯着钱闯江。

钱闯江几乎纹丝不动,默了许久才道:“我去了村小,不是新村小,是出过事的那一个。”

柳至秦指尖不经意地动了一下,问:“去那里干什么?昨天为什么说去河边钓鱼?”

钱闯江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神情一改过去的茫然,竟有了几许懒散和戏谑的意味,“去村小和去河边有区别吗?反正都没有人为我作证。不管去哪里,我都没有你们所谓的‘不在场证明’。如果你们认定虚鹿山上的人是我杀的,我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那他们是你杀的吗?”花崇完全没有被他的情绪左右,冷声问道。

警室里突然安静下来,空气里浮着微不可闻的呼吸声。

片刻,钱闯江咧嘴笑道:“你觉得呢?”

球被扔了回来,花崇半分不乱,“他们三人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钱闯江笑出声,“把这个村子打回原形算不算?”

花崇眯了眯眼。钱闯江此时说的话与反应证明钱锋江没有撒谎。这个举止异常的人,的确希望让洛观村好不容易发展起来的旅游业毁于一旦。

可是为什么?

“你是洛观村经济发展的受益者,且是最受益的人之一。”柳至秦向前一倾,问:“洛观村发展得越好,你就过得越好,洛观村越富有,你就越富有。为什么还想毁掉它?”

钱闯江沉默了,眼中像蒙了一层雾,似乎又回到了之前那种木讷的状态。

许久,他才道:“因为不配。”

“不配?”花崇问:“什么不配?”

钱闯江摇摇头,不再说话。

“那钱毛江呢?”花崇又问。

听到这个名字,钱闯江眉心猛然紧蹙,但很快又松开,笑道:“他死了,最开心的就是我和我二哥——钱锋江。”

??

身上疑点太多,钱闯江被暂时留在派出所。

上午气温回升,花崇已经脱掉了柳至秦的毛衣,此时正站在走廊尽头的露台,被阳光照得虚起双眼。

柳至秦走过来,手里拿着的居然是两块雪糕,“在小卖部买的,听说是小时候的味道,尝尝?”

花崇接过一块,见已经有些融了,连忙咬了一口,微拧着的眉松开,“比洛城的好吃。”

柳至秦笑,“价格也比洛城的便宜,才一块钱。”

两人吃雪糕的速度都很快,花崇扔掉两根小木棍,问:“你觉得钱闯江会是凶手吗?”

“他很像凶手。”柳至秦道:“至少比袁菲菲像,但我总觉得哪里没对上。”

“我也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花崇点头,“他具备作案的能力,也有作案的渴望,但十年前杀掉钱毛江等人、前天杀掉范淼等人的不一定是他。”

“最关键的是,他没有亲口承认,我们也没有找到证据。”柳至秦握着栏杆的把手,“钱闯江显然对村里出事感到兴奋,他刚才表露出来的情绪不是装的。但他前后的言行充满矛盾感——他好像希望我们认为他与案子有关,甚至认为他就是凶手,却不给出答案,不承认,不解释,连最基础的辩驳都没有。我猜不透他到底想干什么。”

花崇道:“我倒是琢磨出一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