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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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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楚是清楚。”但没必要拿出来说啊!肖诚心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跟花崇说了:“钱生强经常打黎桂仙——黎桂仙就是他老婆,菌子店的老板娘。他俩关系差得很。钱生强这个人吧,待外人不错,热情、肯花钱,但对黎桂仙就不行了,打起来忒狠,跟她上辈子欠了他似的。”

原来是家暴。花崇心中有了谱。

在洛观村这种地方,观念还是比较落后,女人的地位不如男人,嫁人之后几乎不会离婚,离了就是丢娘家、丢自己的脸,今后没法过活。黎桂仙对打骂习以为常,但内心恐怕还是希望早早与钱生强划清界限,所以得知钱生强有犯案嫌疑,才不仅不担心,还格外高兴。

花崇叹了口气,想帮黎桂仙,可家暴这种事并非一时半刻就能解决,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而重案组目前实在没有精力管家庭纠纷。

肖诚心不知道他为什么沉默,又为什么叹气,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于是左右看了看,道:“这钱宝田啊,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其实脑子转得贼快!在他之前,没人想过在这里盖房子,更没人想过弄成欧式木屋,专门卖面向年轻人的旅游纪念品。”

花崇目光再次落在红房子上,思绪拉回,“是因为这里位置不好?太偏?”

“这也算一个原因吧。”肖诚心献宝似的说:“主要原因还是这里风水不是很好,以前住在这里的一家出事死了,房子拆了之后就再也没人来盖过,一直空着,直到被钱宝田看中。”

花崇神情一肃,“这里死过人?是哪一家?”

肖诚心一见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又往案子方向想去了,立即摆手说:“和案子没关的,和案子没关的!”

“到底怎么回事?”花崇从来不放过任何可疑的细节,厉声道:“住在这里的一家人都死了?”

“是意外啊!”肖诚心脑门出了几滴汗,“我听说,这儿以前住了一对兄弟,哥哥叫刘旭晨,弟弟叫刘展飞,没妈,爹是个病秧子,有次发病没条件治,大冬天死在家里。”

花崇双眉紧拧,“然后呢?”

肖诚心被他看得浑身发毛,明知这家人和两个案子都没有任何关系,还是硬着头皮往下讲,“以前洛观村不是穷吗?姓钱的穷,不姓钱的更穷。但别人家好歹有几个劳动力,这刘家就只有一个大哥能出门劳动,一家穷得响叮当,在村子里存在感特别低。”

“存在感低?”花崇问:“怎么个低法?”

“就是大家都不把他们当成一回事啊!因为实在是太穷了,也太可怜了。”肖诚心说。

花崇迅速回忆,确定自己在村小案的案卷里没有看到“刘旭晨”和“刘展飞”两个名字,问:“你说他们出事死了,是什么时候的事?什么原因?”

肖诚心想了一阵,“十年前的冬天。”

“十年前?”花崇眉心皱得更深,“钱毛江他们是十年前的夏天出事……”

肖诚心立即说:“我了解过了,这两件事完全没有关系!有关系的话,我早就跟你汇报了!”

“你为什么确定没有关系?”花崇脸色不太好看,“当初专案组来洛观村,所有人都接受过调查,这一对刘姓兄弟为什么没有出现在案卷里?”

“这……”肖诚心低下头,心说十年前我还没当警察,我他妈怎么知道?

花崇问:“这两兄弟的情况你是跟谁打听的?”

“钱宝田啊。别人都忘记他们了。”肖诚心说:“他跟我炫耀这栋红房子,顺便说的。”

“带我去找他!”

??

没钱可赚,钱宝田躺在自家院里的靠椅上听相声打发时间。肖诚心推开农家乐的门,跟当地村民似的喊:“钱宝田!钱宝田!”

钱宝田立马坐起来,不知警察怎么又找上门来了。

“我们全家都没问题的啊!”他说:“火烧起来的时候,我们都在店里和家里忙活,很多人看到哩!”

“我知道我知道!”肖诚心平时和惯了稀泥,此时和群众打起交道来还挺如鱼得水,“我们领导今天过来,是想跟你了解一下刘家兄弟的事。上次你不是跟我说了一些吗?我们领导挺感兴趣的。”

花崇嘴角抽了抽。重案组和积案组虽然在刑侦支队地位不同,重要性也不可同日而语,但行政级别是一样的,他是重案组组长,肖诚心是积案组组长,不存在上下级关系,肖诚心却直接将他喊作了“领导”。

一听警察不是又来调查虚鹿山上烧死人的事,钱宝田松了口气,招呼两人坐下,泡了壶茶,酝酿了一会儿,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嗨,你就接着上次没说完的说呗!”肖诚心催促道。

“我上次说哪儿了?”

“刘家老大考上了大学!”

“哦,对,对!”钱宝田抽着一杆气味熏人的叶子烟,“刘家一直是刘旭晨操持,他既要念书,还要照顾弟弟。这孩子啊,争气,那么忙,居然还考上了大学,可惜命不好,我猜是长期操劳落下了命根,刚上大学没多久,人就没了。”

花崇心中疑惑甚多,“刘旭晨是十年前——也就是村小出事那年考上大学?”

钱宝田眼神微变,抽烟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肖诚心说:“应该是吧?村小出事的时候他已经不在村里,所以专案组才没有向他了解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