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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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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理杵在一旁,手足无措,倒是曹瀚上前一步,扶住女人,似乎想开口安慰,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花崇低声道:“安排人际关系排查,尽量往深处细处查。尹子乔那边暂时没挖出凶手的作案动机,这边必须给我挖出来。”

女人还在哭喊,“你们给我一个说法啊!我家老罗为什么会被人害?是不是你们这里的住户害他?他那么好一个人,为什么是他啊!你们要是不给他讨回公道,我就,我就自己为他讨回公道!”

花崇眉梢一挑,“你想怎么为罗行善讨回公道?”

他没有穿警服,看着不像警察,女人瞪着他,红着一双眼,浑身发抖:“谁杀了老罗,我就杀了谁!我这辈子没盼头了,同归于尽我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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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颈部的创口来看,杀害罗行善和杀害尹子乔的凶手不像是同一个人。”徐戡从法医工作室里出来,“尹子乔脖颈上的创口非常利落、平整,一刀致命。但罗行善的创口粗糙得多,显然不是一刀形成。切断动脉的那两刀力度不均,深浅不一,其中一刀有个来回切割的动作,创口呈拉扯撕裂状,很不平整。这第一说明刀的硬度和锋利度不够,不是专业户外刀或者军工刀,第二说明凶手很紧张,并且很不熟练,力气也不一定足。‘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刺伤罗行善的要害,所以不仅补了一刀,还重复切割。另外,虽然罗行善脖颈上的伤是致命伤,但凶手并不是靠‘割喉’制服他。”

花崇问:“罗行善身上还有其他伤?头部遭受重击?”

徐戡摇摇头,“他颈部有电流斑,凶手是将他电晕之后,再对他进行割喉。”

“这就和尹子乔的案子完全不一样了。”柳至秦说,“杀害尹子乔的凶手是个善于用刀,并且冷静镇定,力量到位,对自己极有自信的人,而杀害罗行善的凶手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制服罗行善,所以使用了电击工具。前者几乎可以肯定是男性——当然女性也不是不可能,但概率要小很多,毕竟寻常女性不会有那么大的力气一下子制服一个成年男子;但后者就难说了,尤其凶手使用了电击工具进行偷袭,男女都可以做到。”

花崇点头,又问:“罗行善的肝肾情况呢?”

“已经做过药物检验,没有异常。”徐戡说:“他身体比较健康,心脏、脑部也没有问题。就尸检结果来看,我认为这是两起完全独立的案子。”

柳至秦翻看着尸检报告和细节图,“罗行善的脖子被割得一塌糊涂。”

“是啊,除了割断喉管、动脉的那几刀,另有十九刀都是‘无用功’。”徐戡说,“凶手简直是乱割一气。”

“凶手很忐忑,‘他’害怕没能彻底杀死罗行善。”柳至秦眉间皱得深了一下,抬眼道:“但也有另一种可能,凶手在泄愤。‘他’知道罗行善已经死了,但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不过当时的情况不允许‘他’分尸,‘他’也明白做得越多,越容易暴露自己的信息,所以只是不断用刀切割罗行善的脖子。”

“泄愤和确认死亡,这两者或许兼而有之。”花崇说:“泄愤这一点,是尹子乔的案子里没有的。既然凶手杀掉罗行善是为了泄愤,那‘他’必然与罗行善有某种矛盾。”

“这么说来,这个案子比上一个案子好查?”徐戡问。

花崇揉了揉眼眶,“希望如此。”

??

“罗行善就是个普通保安唷!”曹瀚风尘仆仆的,冷天里还出了一身汗,一看就是已经忙碌了一天。

花崇一边看笔录,一边听他用魔性的口音讲罗行善人际关系排查里的疑点。

罗行善算得上是保安专业户,一直在这一行混饭吃,早年经人介绍,和做家政服务的毛珠萍结婚,不久生下一个儿子。一家三口到现在也没买得起房,在城北长陆区租了个一室一厅,儿子睡卧室,夫妻俩住客厅。生活虽然拮据,但并非过不下去。

据邻里反应,罗家家庭和睦,罗行善和毛珠萍都是好人。

对已经辞世的人,人们大多宽容,有句俗话叫做“人死为大”,花崇无数次在调查案子时听到“他/她是个好人”,也无数次听到人们咒骂活着的人——“他/她怎么不去死”。

保安的工作不稳定,罗行善过一两年就要换一次工作,在不停换工作的过程中,认识了不少同行与居民。这些人对罗行善有个统一的印象,觉得他善良、热心、勤劳、肯吃苦。别的保安在岗位上一坐能坐一天,看电影打游戏,混完时间了事,他也爱看电视剧,但是只要有居民经过,他就会站起来微笑问好,老人腿脚不便、妇女提太多东西,只要有空,他都会帮一把,执勤也从来不马虎,外来人员想进入小区,必须给住户打电话,让住户来接,否则绝对不让进。

“现在很多小区的出入口,保安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签名登个记就算过了,连身份证都不查。”柳至秦说:“像罗行善这样,说不定惹过什么麻烦。”

“你说对了唷!”曹瀚道:“罗行善在‘创汇家园’干了小半年,就和至少五人因为门禁的事产生过矛盾哩。”

花崇继续翻调查记录,看到了曹瀚所说的事。

今年5月19号,68岁的男性业主刘企国带着一帮外地亲戚欲从西边小门经过,因为没有带门禁卡,也不愿意登记姓名以及居住的单元楼,被入职不久的罗行善拦下。刘企国和亲戚殴打罗行善,用携带的水果砸罗行善,直到赶来的物业人员报警才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