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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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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下脚步,甩了甩头,自言自语道:“我是不是该请假休息几天?”

只几秒钟时间,她就打消了这个想法。医院一年四季都很忙,尤其是住院部,根本缺不了人手,请假之后,自己的位置自然有人顶上,这太危险了。

乱七八糟地想着,她已经从一辆停在医院门口的警车旁经过,走到了公交站。

打车还是坐公交,这是个两难抉择。坐公交下车之后要走一条阴森的小路,而打车的话,万一遇上图谋不轨的司机怎么办?

她想,那就看是公交车先到,还是出租车先到吧。

一分钟之后,夜班公交车进站,她叹了口气,刷卡上车,找了个位置坐下。

乘坐夜班公交车的人不少,座位几乎坐得满满当当——因为各行各业里,都有许多不得不工作到深夜,又买不起车、舍不得打车的人。

和这些人挤在一起,吕可体会到一种归属感。

到站,她下了车,那种归属感忽地随着袭来的冷风消逝。她看着公交车渐行渐远,这才向家的方向走去。

那是一条灯光昏暗的小路。想起最近发生的“割喉事件”,她心跳阵阵加速,不由得加快了步子。

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什么,她隐隐听到,周围除了自己的脚步声,还有另一个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她停下来,僵硬地转过身。

第一百一十三章 围剿(14)

清晨,重案组的警车在深秋的浓雾中飞驰,警笛的尖啸将冷空气撕出一道锋利的裂口。

“她,她,她是我的邻居!就,就住在我家楼,楼下!我,我也不知道是谁杀了她啊!我今天一走进巷道里,就看到,看到她,她躺在那里,死,死了!天哪!”

报警者名叫宋学辉,25岁,在一家新媒体供职。大清早就出门,是因为得赶去公司发每天早上7点之前必须上线的第一波新闻稿。

站在街道派出所的走廊上,接连喝了好几口水,宋学辉也没能镇定下去,仍是结巴得厉害,说话时不时破一两个音,像是不久前看到的可怖景象在脑中挥之不去。

——身着驼色格子大衣的女人躺在巷道中央,毛线长裙裹着一双毫无生气的腿,一只脚赤着,另一只脚上半挂着黑色平底鞋,手包掉在一米远的地方,已经沾上灰尘。她的脖子完全暴露在外,上面布满暗红色的血痕,散开的围巾浸满从伤口处飙出来的血,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她的脸庞苍白如纸,眼睛惊恐万分地瞪着斜上方的天空,眼珠几欲炸裂,不敢相信自己的脖颈已经被利刃划开。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她似乎曾试图捂住自己的脖子,让鲜血流得慢一些,再慢一些。但这一切都是徒劳,她无力的双手挡不住突然降临的死亡,就像万千蝼蚁一般。她倒在从自己身体里涌出的血中,在目睹了那么多病人的死亡后,终于切身体会到死亡是什么滋味。

数日之内,主城竟然连续发生了三起恶性割喉案,堪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陈争压力极大,不得不命花崇亲自去派出所。

此时,站在宋学辉对面的正是花崇。

因为睡眠时间被极度压缩,花崇眼中的红血丝有些多,加上他阴沉着脸,看上去像个不通人情,手段凶狠,甚至擅于刑讯逼供的恶警。

宋学辉本就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与他视线一对上,更是结巴得厉害,半天才吐出几个含糊不清的字:“她叫什么可,在,在医院上班,我,我听说她是个,护,护士……”

刚刚赶到派出所,还没来得及看尸体一眼的张贸脚步一顿,惊声道:“护士?被害者是护士?”

花崇回头,有些奇怪,“你这是什么表情?”

张贸心跳顿时加快,在原地怔了半天。

花崇一眼就看出他心里有事,手往旁边的警室一指,“进去好好想想,想清楚了自己来找我说。”

这时,徐戡大步走来,神色凝重,额头上有不少汗。

“怎么样?”花崇问。

“尸体看过了,现在马上带回去解剖。”徐戡喘了两口气,“但我得提前跟你说一声,这次的凶手和杀害罗行善的凶手可能是同一个人!”

花崇瞳光收紧,“创口相似?”

“对!”徐戡说:“他们颈部都被割得乱七八糟,创口凌乱、不平整,有反复切割、拉扯的痕迹,凶器都不算锋利,尤其是硬度不足,刃长不会超过8厘米。凶手持刀的手都是右手。初步推算,这名女被害者的死亡时间在今天凌晨1点到2点之间。”

花崇点点头,扫了站在角落的宋学辉一眼,回头低声问:“死者身上是不是有消毒水的味道?”

徐戡一愣,“你怎么知道?”

“报警人说是名护士。很多护士在下班离开医院之前,都会用消毒水洗手。不过这次现场和尹子乔那次一样,没有能够证明被害者身份的东西,她是谁、职业是什么还得继续查。”

“确定尸源应该比较容易,但……”徐戡抬手在花崇肩上一拍,眉间皱得很紧,面色也很沉,“这次很麻烦——除开尹子乔,另外这两桩案子的凶手八成是同一个人,这就成连环凶杀案了啊。凶手肯定还会动手,说不定之前就已经杀过人了。”

花崇向旁边看了看,发现宋学辉正抻着脖子往这边张望,立即抬手示意徐戡别说了,“尽快把详细的尸检报告给我。现场勘查完,我马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