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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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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崇在脸上抹了一把,没说话,闷头挤进卫生间,想要关门,却被挡住。

“嗯?”他抬眼,不解地看柳至秦。

“花队,你还没跟我说‘早’。”

花崇眼睛往斜上方一转,瓮声瓮气地说:“形式主义。”

柳至秦不走,“实践和形式主义两手都要抓。”

花崇耳根一热,乐了,摆出闲散的姿态,连眼睛都没彻底睁开,“好吧,小柳哥,早。”

柳至秦这才松开手,顺道帮他理了理头发,“早餐做好了,蛋花汤吃甜的还是咸的?”

“甜的吧。但别太甜。”

“行。”

二娃从碗里抬起头,黑色的嘴糊了一片奶白,憨憨地对花崇摇尾巴。花崇叹气道:“这傻狗,每次喝牛奶都不知道自己把嘴巴舔干净。”

“没事,我帮它擦。”柳至秦说。

“不能这么惯着它。”花崇道:“倒一碗清水给它,让它自己洗干净。”

二娃虽然听不懂话,但嗅得出主人身上的不满情绪,立即垂下脑袋,一副乖巧认错的模样。

“你就别管了。”柳至秦在花崇肩上拍了一下,顺手带上门,“交给我处理。”

只要不和柳至秦一起进卫生间,花崇洗漱的速度就很快,片刻后出来,柳至秦已经把二娃收拾妥当了。

冒着热气的蛋花汤和荞麦馒头放在桌上,很有一派“家”的气息。

家里的座椅都很硬,柳至秦去了趟卧室,一手拿着靠枕,一手拿着厚衣。

“我不用……”花崇想躲,厚衣已经被披在肩上。

“穿好,夜里降温了。”柳至秦说着将靠枕放在椅子上,按了两下,对软度和韧度很满意。

花崇没有立即坐下,“这靠枕不是你垫在背上的吗?给我坐?”

“嗯。”柳至秦点头,“花队,你今天早上话怎么这么多啊?”

花崇:“……”

“好了,坐吧。”柳至秦笑,“椅子又冷又硬,不适合你坐。垫个垫子会好一些。”

花崇当然知道又冷又硬的椅子为什么不适合自己坐,想起夜里的事,脸突然泛起些许热度。

但你情我愿,彼此尽兴,用不着这么矫情。自己也不是那么金贵的人,金贵得连没有垫子的椅子都不能坐,啧……

“我是想你能够坐得舒服一些。”柳至秦看穿了他的心思,温声道:“并不是觉得你连没有垫子的椅子都不能坐。毕竟……”

花崇抬眼,“毕竟?”

柳至秦狡猾地眨眼,“毕竟我们花队身体那么好。这点儿‘不适’根本不算什么事。”

“闭嘴吧你。”花崇端起一碗蛋花汤,一口下肚,却皱起眉头,“怎么是咸的?”

“你拿的那碗是我的。”柳至秦将另一碗往前一推,“这碗才是你的。”

花崇喝了一口甜的蛋花汤,这才舒坦了,问:“怎么想起一碗做甜一碗做咸?我还以为都是甜的。”

“如果都是甜的,一会儿你喝腻了,想喝咸的怎么办?”柳至秦拿起一片荞麦馒头,“而且荞麦馒头本来就带有甜味。”

“哎你这人。”花崇不审问嫌疑人时经常辞穷,话说一半打住,本想不往下说了,一与柳至秦的目光对上,又觉得柳至秦似乎很期待他接着说,于是又开口,“心思多得有点儿过分。”

柳至秦挑眉,“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心思多啊?”

这话似乎带着几分抱怨,但花崇听到的却是笑意,索性纠正道:“你心思细,温柔,这回总行了吧?”

“谢谢夸奖。”柳至秦说:“快吃吧,一会儿凉了。”

花崇没吃多久,果然被腻着了,视线看向柳至秦的碗,“那什么……”

柳至秦就喝了两口,碗里的蛋花汤还剩下许多,一见花崇的表情,就知道他要说什么,善解人意地将碗推过去,“喏。”

一顿简单的早餐吃到最后,两人共享了一碗咸蛋花汤。吃完花崇洗碗,把柳至秦赶去卧室叠被子。

卧室的情况其实有些糟糕,衣裤乱七八糟扔得满地都是,好在床单和被子是干净的。柳至秦走至飘窗,将歪倒在飘窗上的玩偶熊扶起来。

说起来,以前玩偶熊总是面向床的方向,现在老是“孤单”地看着外面,留下一个肥壮的背影。

这当然是花崇的杰作。

花崇说了,被熊“看”着感觉有点奇怪。

柳至秦唇角含着笑,将玩偶熊放好,再将掉落的衣物一件件拾起、叠好。

在一起已经有一阵子了,但每天早上收拾“战场”,心里仍是充满悸动。

那天在羊肉汤锅馆问花崇“愿不愿意”,本以为会迎来一场拉锯战,事实上,花崇也的确没有立即作答。

餐桌上安静得诡异,只有动筷子和汤锅冒泡的声响,和周围的喧闹形成鲜明的对比。花崇没说话,他也没有催促,似乎同时陷入了一幕哑剧。

直到吃完埋单,花崇也没有说愿意或者不愿意。

但他竟然毫无失落、慌张之类的情绪。就好像明白花崇不会拒绝自己。

从羊肉汤锅馆所在的小巷走回市局只需要几分钟,但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放慢了脚步。柳至秦还刻意向后看了看,那位卖蛋烘糕的大叔已经收摊回家了。

站在路边等人行绿灯的时候,花崇很随意地说:“那今后是我到你家里住,还是你到我家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