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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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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你不是想我叫你‘死老头子’吗?我哪里不配合?”

“‘死老头子’又不是现在叫,得等到我们都老了以后……”柳至秦食指与中指按着花崇的尾椎,时上时下。

花崇深吸口气,躬身与柳至秦额头相抵,声音如气,“那现在该叫你什么?”

柳至秦不说话,抬手扣住了花崇的后颈。

??

华灯照耀下的城中河波光粼粼,滨河休闲区热闹了几个小时,到了夜里九点,敲锣打鼓的声响和广场舞音箱的噪音终于渐渐消退。乐够了的人们三五成群散去,边走边聊白天听来的闲话。

谁谁家的女儿三十好几了还没嫁出去;

谁谁家的儿子跟一个男人跑了;

谁谁家的媳妇儿连生两个都没生出儿子;

谁谁家的男人勾搭了个富婆,抛弃妻子跑路了。

83岁的汤秋海汤老头儿不喜欢听这些,一个人走在人群的末尾。

他穿了身棉绒质地的运动服,肩上挂着一个用了几十年的塑料包,包里放着手帕、卷筒纸、老年手机、便携式收音机,还有一个不大的保温壶。

每天吃过晚饭,他就来河边活动身体,先在健身器械上舒展一番,再去离广场舞队伍最远的地儿练习打拳。

他的收音机里,放的是清心静心的乐曲,不过就算戴上耳机,将音量调到最大,也压不过广场舞的音箱。

好在汤老头儿心态好,脾气也好,从来不与跳广场舞的人起争执,安安静静在柳树下练拳,颇有些世外高人的风骨。

他独自住在附近的梧桐小区,房子是儿子和女儿一起买的,动用了一些老房拆迁款,室内装修得比较简朴,两室一厅,他一人生活足够了。

梧桐小区的老人很多,有的像汤老头儿一样独居,有的和儿子媳妇,或者女儿女婿住在一起。小区里的院坝里,只要不刮风下雨,就聚集着许多或枯坐或闲聊的老人。

曾有快递小哥说:“这哪里是住宅小区啊,分明就是养老院。”

这话夸张了,毕竟住在梧桐小区里的也有年轻人,但老人确实占了多数。

汤老头儿身子骨硬朗,家里没请保姆,锻炼结束回到家,一个人洗衣做宵夜,手脚很是利落。

晚上十一点,汤老头儿在给儿子女儿打过电话之后准时睡下,半夜却莫名醒来数次。

老年人不少都有睡眠问题,失眠是常事。但汤老头儿总是一觉睡到天亮,很少失眠。

黑暗中,他警惕地坐在床上,似乎听到门外有响动。

该不会是贼吧?他想。

这响动不久后消失了,他等了许久,外面很安静,就像刚才的响动只是幻听。

汤老头儿睡下,天亮前又听到响动。

他睡不着了,晨练也没去,早早跑去物业办公室,反映夜里的情况。

物管草草看了监控,安抚道:“大爷,您想多了。您看,视频里什么都没有。放心吧,咱们小区的安全还是有保证的,没有什么贼啊小偷。”

汤老头儿将信将疑,问了几个邻居,都说没听到响动。

可他心里还是不踏实。

过了两天,他再次半夜醒来,竟又听到门外传来诡异的声响。

这下,他慌了,大清早给儿子打电话,说想搬去儿子家住几天,顺便陪孙子。儿子以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为由拒绝了。他又给女儿打电话,女儿也不想他搬过去。

汤老头儿有些焦虑,连拳都没去打,晚上八点多就把门反锁起来,生怕夜里有人破门而入。

??

清晨,长陆区分局接到滨河派出所警情——梧桐小区发生重大命案,目前已发现十一名老人遇害。

第一百三十四章 毒心(05)

“怎么会死这么多人?”还没赶到梧桐小区,张贸就已是浑身冷汗,手脚发抖,“这,这太吓人了!”

“你镇静点!”曲值猛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扛不住就别跟着来!”

“不是!”张贸吞咽着唾沫,抹一把额角的汗,“十一个老人啊,什么概念?而且发生在居民区,这他妈不是故意引起社会恐慌吗?”

“所以咱们更不能慌。”曲值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我,我……”张贸紧捏着拳头,“我做不到完全不慌,十一条人命啊,光是听着,我都毛骨悚然。哪个凶手那么残忍?‘他’和那些老人有什么仇?我操……我要是那些老人的子女……”

“你是重案组的警察!”曲值喝道,“到现场之前,给我冷静下来。别让花队和陈队看到你这副怂样!如果做不到,你现在就给我下车。”

“陈队也去了?”

“洛城从来没发生过这么大的案子,别说陈队,就是特警支队的韩渠韩队长都到现场了。”

??

平时的梧桐小区,早晨是最有活力的时候,小部分年轻人出门上班,五六十岁的大爷大娘买菜的买菜,遛孙子的遛孙子,年纪更大一些的老人要么在小区里散步活动身体,要么拄着拐杖去一条马路之隔的滨河休闲区。

洛城是个大城市,生活节奏快,压力也大,但在梧桐小区,节奏与时光好像都慢了下来。

也许是人到暮年,留念所剩不多的生命,舍不得它过快流逝。

而现在,整个小区被封锁起来,身着纯黑作战服,手持自动步枪的特警围驻在小区外,狙击手占据着附近楼房的制高点,路边停满警车,还不时有新的警车呼啸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