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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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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家里的清洁,梁萍出门了,不敢再拿音箱,也不知道不跳广场舞,自己还能做什么。

虽然同在长陆区,但梧桐小区离梁萍家所在的小区还是有几站公交的距离。梁萍无所事事,鬼使神差地想去梧桐小区看一看。

她很羡慕那些被杀死的老人,对她来说,死亡是一种解脱。

时隔数日,梧桐小区外依旧停着警车,滨河休闲区安静得只听得见水流的声响。梁萍站在梧桐小区门口向里张望,很快被警惕的保安请离。

她没有去处,腰背痛得直不起来,只好走到滨河休闲区,找了个石凳坐下,出神地望着奔流的河水。

恍惚间,她感到有人站在自己身后。可是转过身,又什么都没看到。

??

出了命案,开业不久的醉香酒楼关门歇业,连带旁边的几个餐馆都受了影响,住在附近的居民议论纷纷,不到一天时间,就编出了好几个凶杀案版本,听众最多的一个版本是——王家三兄妹狼心狗肺,祝寿宴残忍杀害老父。

花崇听了一耳朵,没往心里去,和柳至秦一同绕到醉香酒楼的后门,看了一会儿道:“如果凶手作案之后,从这个门离开,那没有任何一个摄像头能拍到‘他’。昨天中午店里有三个婚宴,异常繁忙,如果‘他’假扮成服务员的样子,应该没有谁会注意到‘他’。”

柳至秦微仰着头,看向屋顶,“我还是想不出,凶手如果是外人,那作案动机是什么,为什么一定要用王孝宁的腰带勒死王章炳。花队,这案子不会和梧桐小区的案子有关联吧?”

“被害者都是老人,这是它们唯一的关联。”花崇说:“一边是非常专业的割喉,一边是不那么专业的勒颈,凶手还将棉纤维留在了死者的脖颈上。两起案子的凶手基本上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得知警察又来了,老板匆匆赶到,满脸难色,一来就问:“那个,凶手抓到了吗?”

花崇反问:“你有什么线索要提供吗?”

“你们能不能……”老板愁眉苦脸,将已到嘴边的话咽回去,“警官你们看,我这店才刚开,闹出这么大的事,现在根本没办法做生意了。我急啊!”

“我们难道就不急?”花崇说,“你注意着,如果有任何行迹诡异的人出现,马上联络我们。”

闻言,老板“咦”了一声,做沉思状。

“怎么?”花崇问:“想到谁了?”

“昨天和今天一直有人来看热闹。”老板说:“我店里死了人的事已经一传十十传百,他们想看就看吧,我也拦不住,但有个男的,好像有点奇怪。”

柳至秦问:“怎么个奇怪法?”

“看上去很紧张,还有点兴奋,看着不像单纯看热闹的人。”

“什么时候?他当时站在哪里?”花崇问。

老板往前门方向一指,“就那边。”

“在监控范围内?马上把视频调出来!”

老板被吓了一跳,连忙叫人调视频,哆嗦道:“怎,怎么?这个人是凶手?”

花崇没有跟他解释——在一些凶杀案中,凶手会在作案后回到现场,有的是欣赏自己的“杰作”,有的是打听警察查到了什么线索。

视频停在清晨7点23分,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中年男子正在向店里张望,摄像头冲着外面,将他和周围群众的表情捕捉得清清楚楚。

别人脸上是好奇、惊讶,而这个男子脸上,是喜悦、兴奋。

花崇立即拿出手机,正想安排调查此人,就见张贸来了电话。

“花队,季灿说有情况想向你反映。”

??

整个王家都给人一种灰败的感觉,但季灿不一样,她扎着高马尾,穿着白色的毛绒大衣,围着驼色围巾,高挑而漂亮,不过这种漂亮像裹着一层寒意,给人以冷淡之感。

她不太像穷人家的女儿。

这一方面说明,王楚宁尽力给了她最好的生活,从来没有苦着她,至于另一方面,她也许从来不曾体谅、帮助她的母亲。

花崇问:“你想说什么?”

季灿毫不慌张,眼中也并无悲恸,“你们在查是谁害了我外公,查出来了吗?是不是我姨?”

“你希望是她?”

出人意料,季灿摇了摇头,“如果真是我姨,那外公就太惨了。我妈想杀他,我姨也想杀他,也许大舅也想杀他。那生养孩子还有什么意义呢?”

花崇记得,前一日正是季灿,冷冰冰地揭露着王家三兄妹的“伪孝”。

“你们一定在调查我外公的人际关系吧?”季灿叹了口气,“我知道一个人,他和我外公有些矛盾。这件事,确实是我外公不对。”

据季灿讲,大约是七八年前,王章炳在阳台上搭了个鸽子笼,养了十来只鸽子。

鸽子的清洁不好打理,鸽子毛乱飞,鸽子屎掉得到处都是。居委会上门劝说过多次,王章炳都没有将鸽子处理掉,仍然放任鸽子“为乱”。

后来,一只鸽子飞到了邻居——一户姓李的人家里,王章炳上门索要鸽子,鸽子却已经被对方炖汤吃掉。

王章炳心痛至极,也怨恨至极,一定要李家给个说法,但李家先是说居民区本来就不应该养鸽子,后来说吃了就吃了,你能把我怎么着?

这李家养了三只博美犬,王章炳气不过,趁李家的老婆婆独自一人遛狗时,用拐杖将三只博美犬活活打死,当晚就炖了狗肉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