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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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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讲句实话。”张贸说:“这家的男人也太自私了,难怪王楚宁和朱昭老说自己活得苦,王孝宁生无可恋。”

“别抱怨了。”肖诚心从积案组溜来,“案子都没破,你倒还感叹上了。”

“案子没破就不能感叹?”张贸呛声:“没见我们都在拼命查案吗?”

“是是是,辛苦你们了。”肖诚心假模假样地倒水,“发现什么线索了吗?”

“就一条没影儿的腰带。现在哪都找不到这条腰带。”张贸喝完水,接着说:“腰带是棉质的,我要是凶手,我肯定把腰带烧掉。”

“如果腰带不存在了,那案子岂不是更难破?”

“是啊,所以麻烦啊!”张贸又说:“不过还好有花队和小柳哥。我现在觉得吧,只要有他俩,就没有什么案子破不了。”

肖诚心点头,“这倒是。”

“你最近是不是又闲了?”张贸问:“任务完成了?”

“闲什么闲,事情一大堆,我就过来看看你们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

“唷,知恩图报肖组长!”

“报也不是报你。”肖诚心问:“花队呢?”

“不在法医科就在痕检科。”

肖诚心看了看花崇的办公桌,眼中划过一道张贸没能捕捉到的光。

??

梁萍戴上了口罩。

洛城即便到了一年中最寒冷的时候,口罩也不是必需品。街上戴着口罩的一般都是爱美爱潮的年轻人。他们脸上的口罩五花八门,防风防冻效果一般,但美颜效果却是个顶个的好。

梁萍不怎么怕冷,更不追求时尚,她戴口罩,是因为脸肿了,牙齿也被打掉了一颗。

丈夫已经很久没有打过她,这一打,就直接招呼在了脸上。

昨晚,她买菜回家,照例在厨房里忙碌,但想着下午发生的事,精神就无论如何无法集中起来。

一道菜的盐放多了,而另一道菜没有彻底煮熟。

儿子儿媳丢下筷子就出门吃火锅去了,丈夫一言不发将其他菜吃完。她战战兢兢,正要收拾碗筷,就见丈夫将碗摔碎在地。

她知道完了,忙不迭地道歉,保证今后再也不犯错,仍被丈夫扯着头发拖到客厅。

丈夫抄起许久不用的“家法棍”,一下子抽在她的膝弯。她吃痛跪倒,不断向丈夫作揖,“我错了,我错了!”

丈夫根本不听,抬手就是一耳光。

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

她被扇得头昏眼花,渐渐看不清周围的东西,只觉口中传来剧痛与血腥味,才发现牙齿被打掉了。

她失声痛哭。可哭得越厉害,丈夫就扇得越厉害。

耳光那么响亮,将她的尊严、活下去的信念扇得七零八落。

她闭着眼,看到了正在跳广场舞的自己。

如果还能跳舞,那活着便还有一丝念想。

但现在……

洛城已经没有哪里能够正大光明地跳舞了。

她被扇倒在地,额角撞在地板上,脑中嗡嗡作响。

寒风中,梁萍小心地整理着口罩,生怕挡不住脸上的伤。

不久前,她给关系最好的舞伴打了个电话。对方听出她咬字异常,她没有隐瞒,直说自己的牙被打掉了。

舞伴很是着急,叫她立即去医院,自己送完孙子就去医院看她。

她答应了,声音难得温柔:“好,那一会儿见。”

可是此时,她想要去的地方,却不是医院。

第一百四十二章 毒心(13)

夜晚,善诚商务中心B座,孔洁正推着垃圾车,挨层打扫清洁。

善诚商务中心是洛城的老牌写字楼,刚建成时“写字楼”三个字在人们眼中还很稀奇,能在写字楼里上班的人都是“精英”。但十数年过去,洛城飞速发展,高耸云天的写字楼鳞次栉比,善诚商务中心像个迟暮的老人,渐渐失去了当年的地位。大量入驻的企业搬去了地段更好、设施更完善的写字楼,留下来的不是因为合同未到期,就是因为付不起别家高昂的租金,和善诚商务中心一样苟延残喘。

也有新的企业搬进来,不过它们无一例外,都是小得不能再小,随时可能倒闭的小公司。

过去,善诚商务中心的四栋楼人来人往,欣欣向荣,现在很多楼层都空着,像鬼楼一般,只有AB两栋情况稍好一些。

几乎所有入驻公司的员工都抱怨——电梯太差了,时常出问题,要么抖得像下一秒就要掉下去,要么灯光闪烁,像误入了恐怖片拍摄现场;安保水平更是令人担忧,摄像头坏了大半,简直形如摆设,门卫不是戴着耳机看电视剧,就是张着嘴打瞌睡,谁的钱包手机笔记本被偷,那就是活该倒霉;最恶心的是卫生条件,厕所没几个是干净的,很多女员工根本不敢进卫生间,宁愿去马路对面的酒店上厕所,楼梯间也脏,地上扔满烟头、残汤剩水,若不是特殊情况,恐怕不会有人愿意去楼梯间。

孔洁作为搞清洁的,被一些员工联名投诉过一回,说她不负责,白天几乎见不着她。

她心里也窝火,善诚只给了她晚上来做清洁的钱,她凭啥白天也要来?厕所屎尿横流、楼梯间全是垃圾——这难道是她的错?

“自个儿没素质,还赖我头上来了?”14层的厕所又给堵着了,孔洁戴着口罩,一边疏通一边咒骂,好不容易收拾妥当,已经被熏得晕头转向。